连英微微皱眉:“那我便不与你同路了”。
灼华一怔。
连英转身朝一边走去:“我去那边转转”。
那边……
灼华皱眉。
那边过去,便是幺叔李埭与杨普业家的方向,所以连英这是……
“大哥,一会你还回家吃晚饭吗?”灼华说着,朝他跑进:“今天阿娘准备了好多吃的,我之前还去厨房看过,有好多东西都是你爱吃的”。
连英微微一怔,才点头:“晚饭当然是要回家吃的”淡淡一笑,连英朝着灼华头上一拍,待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却突然定在原地了似的。
灼华顺着连英怔住的目光,扭头一看,却是瞬间不悦地皱起了眉。
前头沿着小路过来的人,是谢君南与村长,他们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个小伙子,看打扮有些像是书童一类的。
今日的谢君南穿着一身黑衣,腰间系着白色的腰带,上头绣着云朵般的文案,黑衣上,也以白色的丝线,在肩头两边绣除了个复杂的纹样,白色的领边里一浅淡的紫色,这样的穿着,只显得谢君南的身形格外欣长,那一张俊雅的面容,却因为头上绑着的暗红色发带,而显得比之前竟是更多了几分邪性似的。
果然京城出来的人,随便的收拾一下都还是这么熠熠生辉,钟灵毓秀,可是偏偏……
灼华瞬间皱眉,横了谢君南一眼,便只看向连英:“那大哥,你记得晚饭早些回来,我去找小虎了”。
连英点头。
灼华转身就跑。
谢君南看着灼华的举动,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瞬间就卡在嗓子眼里了,微微一怔,谢君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灼华刚才的那个样子,简直就是拿他当了洪水猛兽一样似的。
“谢公子,没想到这么碰巧”连英上前,作揖问好。
谢君南朝他回礼,淡淡一笑:“确实挺巧,我刚与村长从堤坝那边回来”。
“堤坝?”连英狐疑:“可是堤坝又出了问题?之前不是说已经巩固过了吗?”。
“堤坝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只是我想过去看看罢了”谢君南说着,顺口问道:“方才我看令弟神色匆匆,他这可是有什么急事?”。
“没有,他只是急着去找人玩儿罢了”连英有些失笑:“虽说已经是十五的人了,可他这心性还没定下,玩心大,之前连着下了两日的雨,早给他憋坏了,这不,一出来就跑得没影了”。
谢君南听得点头,他回想起刚才灼华那样子,简直跑得都比兔子还快。
摇头笑笑,谢君南又道:“今日我与村长另还有事,便不多留了,来日若有机会再遇李公子闲聊,先告辞了”。
连英一怔,他动了唇本想挽留,只是一想到老师杨普业,便也只能点头。
谢君南与村长从他身边擦过,连英都还一直盯着谢君南看不曾回神,那模样,就像是被勾走了魂似的。
而村长在与谢君南走出片刻之后,他压低声音,低低的对谢君南道:“这连英啊,是村子里李沐家的大儿子,人很倔强,原本也还算老实,但有个不太老实的老师,我看着连英啊多半也是要被毁了,公子以后还是与他少往来一些比较好吧”。
“哦?”谢君南听得狐疑:“但看这李公子的模样,也不像是那种人啊?”。
村子摇头轻叹:“现在啊,有不少人都是这样不可貌相啊”不知道是想起什么,村子顿了一顿,又说:“公子刚来我们村里,还不知道,这连英之前为了他的老师,可差点都跟家里人断绝了关系,上次闹得太凶,他们家几位伯爷都请了过去,这才算是压了下来,还有之前,他几次要闹出走威胁家人,结果半途被找到的时候,他又不肯回家,跟家里人闹了起来,还把他弟弟给推进了河里,幸得那河水虽然有些深,但河水不急,不然呐我看就那次就得闹出人命哟”。
“他弟弟?”谢君南脚步骤然一顿,拧眉问:“你说的,可是刚才那少年?灼华?”。
“可不是”村长长叹:“当时我就边上,可看得真真的,只是这事我估计他们家没人知道,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生怕到时让他们家闹得更大,就不好收拾了”。
谢君南听着村长所言,他垂了眉,眼底显得有些若有所思。
两人一路说着李家的闲话,回到家时,村长老伴已经在忙着准备晚饭,这种日子,家家户户的孩子们最是欢喜,一个个都变成了小尾巴似的,恨不得跟在厨房里面帮忙不出来了。
谢君南与村长道了两句,便自己转身回了房间,推门进去,便看见武临清坐在桌边正提笔写字,而他写的是……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谢君南看得狐疑:“你何时起,也信了这牡丹亭的迷?”。
武临清一怔,只是微微回头看他一眼,便放下了笔,他道:“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可是……世事难料,由不得我不信啊”。
谢君南挑眉:“难不成,你这梦中之情便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