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互看一眼,倒也没有推辞,只利索地开了房门,不过即便是谢逊进了房间,而他们却依旧不曾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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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枫院里,谢逊离开之后,谢江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出来,谢邈扭头看他的时候,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忽而就失笑出声,拿手指着谢江,仿佛是有些哭笑不得:“你呀你呀……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冲动”。
谢江轻咳一声,不认同谢邈的话:“我能有多老?我四十都还不到”。
谢江没有四十,却也快四十了,谢邈摇头笑笑,并不指责今日他对谢逊出手冲动。
谢蓝氏也是隐隐失笑,拿着帕子的手,拍过谢江被拉皱褶的衣衫:“你也知道,你四十都没有,那三十七八,总是有的吧?却怎还这么冲动?连四郎都比你稳重,你这个叔叔也真是……”。
谢江被谢蓝氏说教,他也不气恼,只是长长一叹,而后看向红叶,夸赞地拍拍红叶的肩膀:“好样的!”。
“那是!”红叶眉眼飞扬,居然还有些小嘚瑟。
谢蓝氏被他们两逗得失笑,不过想着这里是谢老夫人的院子,她又捏着帕子掩过嘴角,隐了笑意。
谢邈沉吟片刻,忽而朝他们三人走近,压低声音的叮嘱:“今日也就罢了,但是明日祖母回来便不可再如此了,记住我之前跟你们说的话,可别岔了”。
谢家凝重了神色,暗暗点头。
红叶挽过谢蓝氏的手臂,朝谢蓝氏小声安抚:“娘,你放心,明日太奶奶要偏袒的话,我就自己出马亲自为你们寻这个公道!”。
谢蓝氏反手就朝着她头上拍了一下:“你明日也莫要冲动了,你太奶奶不是那种偏袒的人”。
谢江点头:“嗯,你太奶奶只偏袒你四哥一个人”。
谢邈微微动唇,莫名其妙地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噎了一嗓子,然而想到明日的关键,到底也还是在谢君南的身上,谢邈又只能认命的闭嘴不去反驳。
这边四人倒是在嘀嘀咕咕地商议着事情,而碧涛院里,谢逊在问过谢武氏事情的缘由之后,心里也是怒意滔天,可他却也只能硬生生的压着怒意,不得轻易动作,从两个弟弟今日对自己的态度,以及自己再三追问事情始末、他们却闭口不答的态度来看,谢逊隐约猜到了他们的打算,顿时整个心,就像是紧紧绷了起来一样,他……不想让老太君在这个时候回来,但是外头传着的风言风语,只怕不用多久,就能传到相国寺那边去了,即便没有,以谢江他们之前的态度来看,就算消息没有传过去,他们也会推波助澜,让人传了消息过去……
狠狠吸一口气,再看向眼前的谢武氏时,谢逊的双眼顿时又眯了起来,若不是因为门口有家奴坚守在那里,恐怕他眼底的阴厉,早已化成了一条白绫。
坐以待毙,这不是谢逊的性格,否则当年他也不会默许了谢武氏对谢蓝氏的出手,只是今日这事,想要扭转乾坤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嘭!
房间里突然传来好大的动静,紧随着,便是谢逊震惊悲痛的声音传来!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啊!”。
门外的家奴浑身一震,连忙推门进去,却见谢武氏倒在地上,磕破的额头血流不止,那脸色惨白的样子,也不知是否断气。
两个家奴险些给吓瘫了,还是因为听到谢逊悲痛的声音,才回神连滚带爬地朝着外头冲去,等见了管家,家奴神色慌忙,结巴着半天才说了出来。
“庄管家!大夫人自戕了!”。
“坏了!”管家浑身一震,惊呼着:“你们两,快去将周大夫请回来!让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大夫人的命!要是大夫人没了,你们两也活不成了!”。
这话何其悚人,两家奴拔腿就朝外头狂奔出去。
管家神色慌张,原本也是想要奔着碧涛院过去,不过刚走出两步,他身影一转,就朝着谢邈那边狂奔了过去。
整个谢府,因为大夫人在房间里面的自戕,又瞬间陷入了水深火热里面,一个个都伸出了脖子,支着耳朵,深怕自己错过了什么惊天消息一般。
谢府闹了一晚,各自心事重重,显然是一个难眠之夜。
翌日清晨,雨停了,可是空气却依旧冰凉。
谢君南在将军府守了灼华一夜,直到灼华高烧退了,他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几分,只是看着灼华这依旧还在熟睡的模样,谢君南轻轻喟叹,指尖捏过灼华的掌心。
陈氏与李沐过来的时候,见到谢君南的身影,眸色虽然微有闪动,但因为早前万俟修特意去见过他们,与他们说了谢君南进来的事,所以此刻到不意外。
倒是谢君南看着他们两人,面色透着愧疚:“大叔,大娘,对不起,这次是我没照顾好灼华”。
陈氏轻轻叹息,并不说话。
李沐拧着没,喉头滚动了两下,像是有话要说,却显得有些迟疑。
床榻上,灼华睫毛簌簌抖动,小片刻,便睁开了眼,只是因为昏睡了太久,眼神还有些迷离,不过他却是轻轻地喊了一声:“四哥?”语气疑惑,像是不确定这人到底还在不在。
谢君南猛然转身,又大步朝床边走近:“我在这里”。
灼华眨眨眼,待得视线彻底晴明了,这才盯着谢君南仔细地看:“原来我不是做梦,你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