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好像又回荡着一个罪恶的声音,现在后悔,晚了。
略微颤抖的嗓音坚持,“阿姨知道你们年轻孩子兴奋劲头多,你们两个…你和纪承…那,那不是真正的喜欢。”
秦书好的手腕还被林云攥着,他挣扎着想要脱开,女人便松了手。
嘴上还说着“你和纪承现在就是好奇心重,等过了暑假进了大学,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得到自由的秦书好第一反应就是走人,可他听见林云这样想他和纪承,下意识的就要去反驳。
可是这人是纪承的妈妈,他能对着长辈顶嘴么。
“你想想,如果…如果你的爸爸妈妈知道了你和他在一起…他们…他们能开心吗?”
刚要还口的秦书好嗓子被堵的严严实实,。
是啊,他爸妈那边还不知道他和纪承谈恋爱的事,如果、如果他们知道了。
那也就相当于告诉了他爸妈,之前对他们说的和同桌吃饭睡觉过生日,都是在骗他们,这样的自己,和纪承,他们,他们会接受吗?
秦书好的内心被林云一个问题问的发堵,他的脑子乱做一团,又有一个声音在问他,纪承他在哪儿?
“孩子,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你可能听不进去,可是,以后的问题你必须要考虑到啊。”
“……我”
“你和纪承都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我们身为人父母的哪一个不盼着自己的孩子好?”
林云看着秦书好一点点瓦解的表情,又好像变回了那个从容的商人。
“纪承将来是要接手我和他爸爸手里的生意的,所以他不能和你一起去北京,他得留在棠城,留在这里照顾他的父母,你和他…你和他不能在一起。”
长椅旁路过一辆缓慢行驶过去的汽车,卷着些尘土在空气里散开,打扰了藏在树冠里的飞虫,纷纷飞到树下避难。
秦书好耳根通红,林云对他进行的说教比在学校里受到任何一次的批评都要难以接受。
他脸皮薄,对着纪承的妈妈又心虚,听着林云的说教心里好像被烫伤了似的。
“纪承他从小没和人谈过恋爱,有好多小姑娘喜欢他我们也见过,我想…我想,他对你是有喜欢的感情,但是…但是孩子,你们这是不正常的啊,你们…你们两个男孩子怎么能…怎么能……”
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激动的林云又让秦书好羞愧不已,好像他和纪承真的如她口中那样不堪。
两个手心攥的发疼,秦书好脑门麻木的低着头,没一点骨气的解释,“不是的,我们不是…”
“是啊孩子,你见过哪个男人和男人一起过日子生活的?只有你们这样还年轻不懂事的孩子才会做这种傻事啊。”林云拍着自己的手心有些激动的说道。
秦书好低着头茫然的一句一句的反驳。
您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例子,他们都生活的很好,都是彼此相爱,谁都没有病,谁都不是做傻事。
可惜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怎么能够接受超出他们观念之外的新潮。
他们第一时间觉得你有病,最后也只会觉得你病得无可救药,除了给他们丢人,还是他们丢人。
“你听阿姨的一句话,纪承他,他以后绝对是要在棠城工作,娶妻生子。”
女人特意把后面四个字咬重。
低垂着脑袋的秦书好出了一脑门的汗,现在是六月,外面的天气胜似火炉,可他内心却是冰凉的。
纪承的妈妈这样和他说明白,就是要他们两个分手了?
无力辩解,秦书好一之手虚扶着长椅扶手站起来,脚跟不稳的对也跟着他站起来的林云道别。
不等林云说什么,撒开双腿向外面跑走。
“哈…呼哈…哈……”
一路拖着软成面条的腿跑到小区门口,骑上自行车便往家奔,生怕后面的人追上他来。
马路上热气积聚的气浪一股股的飘在空气里,来往的汽车飞驰,秦书好感觉喉咙干涩,离开车座站着蹬车。
怎么办?纪承他妈妈对自己说的这么直白,他该怎么办?纪承去哪儿了?被他们关起来了么?他什么时候能给自己打个电话…
棠城路边的树上叫起蝉,秦书好丢了魂儿一样窝在家里,时时刻刻等着纪承联系他,家门也不迈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