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好不去和他对视,“没哭。”
语气放软,让纪承听了就是委屈。
男人没再追问,转身往外走给他让路,秦书好进了洗手间还反锁了门。
十五分钟后,头发一缕缕湿漉漉顺下来的秦书好脖子上挂着白毛巾出来。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擦干头发再和纪承出门,这个天气,头发干的也快,但是如果带着湿湿的头发出去恐怕会滴水。
走到自己房间去戴眼镜,便在床头柜上看见个黑色的发廊专用吹风机。
上面手柄上还挂着塑料标签,秦书好抿着嘴巴拿起来插到电插板上,吹风机呜呜的大声运作。
没看见纪承人在哪里。
秦书好吹头发又吹了五分钟,跟着纪承出门、下楼、到车库开车。
纪承有三辆车,两辆是他自己的,还有一辆是汽修厂提供维修服务和突发故障救援的公用车。
大气的奔驰被纪承开出来,秦书好坐上舒适的副驾驶,纪承打开了车内低沉如车主的古典音乐。
秦书好一只手捏着他的手机,心里踌躇着,快一个星期了,也没听纪承提起他的父母。
那个之前给他打电话哭着求自己离开纪承的林云和纪承他爸怎么样了?
他记得纪承家不是做汽修生意的,看纪承在龙湾有房子,他是和家里闹别扭了么?
一团疑云藏在秦书好的心里,跟着纪承从金鼎路转过百货大楼,顺着凤凰台那条小道。
被保养的锃光瓦亮的奔驰停在了一片热闹的小吃广场边上。
夏季的夜晚,小广场人声冗杂。
散发着热意的空气里夹杂着劳作之后的汗味和蒸汽,这一片都是支起桌椅和小灯泡卖饭吃饭的商贩。
秦书好跟在纪承后面走,乱占地的小摊一个接一个,过道都被占了,像一张巨大的正在洗牌的麻将桌。
弯弯曲曲向前走,路过之处都是三五赤裸臂膀或者穿着老头汗衫和短裤的老爷们儿,耳边尽是大着嗓子吆喝、啤酒瓶相碰撞的声音。
还有喝大了正在吹牛的无厘头。
人声鼎沸之后,是个摆了木桌和矮板凳的烧烤小院。
说是小院儿,其实只有两面用样板房材料搭起来的“墙”,几个人在长长的炭火烧烤车前忙碌着。
烧烤佐料混着肉香伴着木炭味飘飘扬扬,秦书好看见坐在左边一张小桌子前的方仲。
方仲也不顾旁人,看见他俩便大声喊人,和秦书好他们走过来时遇见的人一样。
“赶紧的啊!再不来人家炉子都要灭了!”
纪承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秦书好跟在他后面,等两个人刚坐下,方仲便朝着做烧烤的老板喊。
“哥们儿,可以上肉了!”
刚洗完澡的纪承和秦书好闻着彼此身上的薄荷沐浴乳味慢慢被烧烤味包围。
落座不到两分钟,一百根串上来了,方仲拿起一根马步鱼大口撕咬。
看着他俩埋怨道:“不是说就来啊?还让兄弟我等了四十三分零五秒。”
纪承没动肉,首先拿起桌上一瓶啤酒,轻松的拿牙直接咬开。
秦书好看了看纪承又很不好意的和方仲道歉,“不好意思,我在家里吹了头发才出来晚了。”
一根串吃完了,方仲两指夹着铁签子看着他嘿嘿一笑。
“哎呀三零儿,你这模样儿倒是没变啊,怪不得让老纪朝思暮想的。”
秦书好闭着的嘴巴里面拿牙齿轻轻咬着舌头,看见纪承白了方仲一眼,可是方仲又继续和他说话。
“你走了之后吧,我和老纪都没过上好日子。”
这一次纪承没有拦他,握着酒瓶仰头大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