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管那么多,反正把司礼监的职位推走了就是了。
还不快把甲冑穿上!要是外面传出什么冠军侯衣衫不整地走出养心殿的风声,你看朕如何收拾你!!皇上见李敛高兴的小模样,忍不住笑骂。
李敛一边把脱下来的塑雪套一一重新穿戴,一边笑瞇了眼的道:皇上,臣再求你一件事。
皇上此刻正是对李敛最心软的时候,只要要求不太过份,他定是有求必应的。
说吧!皇上解除了对李敛的心结后,与李敛的关系变得亲近得多,说话也不把李敛当成外臣看待了。
臣犬子李琏年十七,性情坚毅,果敢肖臣,文武双全,洁身自好……李敛一顿猛赞自家儿子,十足十的王婆卖瓜。
好不容易介绍完李琏的好后,李敛就图穷匕见了。
臣久闻长安公主性情温和,聪慧善良,高雅大方,才气出众……一大堆夸奖不要钱的往外吐。
皇上黑线。
这说的真的是他家的宝贝闺女长安,而不是天上的仙女吗?
但很快,皇上就继黑线之后,黑了脸。
李敛虽然尚未说出他的请求,但个中的意思皇上已经闻弦歌而知雅意了。
李琏……
是静涯从他家兄长那过继来的儿子,下一任的冠军侯。
生父荣恩伯,生母乃前礼部尚书张旭的嫡女,亲兄长是他颇为看好的贾瑚贾伯文。
家风清正,家里素来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偌大个冠军侯府连一个女主人都没有,只要嫁了过去立时就能掌家主持中馈。
而且,皇上都曾在宫里见过数次李琏这个后生,确实是一表人材,允文允武,不骄不躁,算是京里最顶尖的年轻俊杰,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正觊觎着,勉强配得上他家的长安。
当然,最重要的是太上皇、皇后,甚至长安自个儿都有意征李琏为驸马,皇后不住地在他耳边旁敲侧击,生怕他会受哪个宠妃的枕边风一吹,就下旨把李琏这个顶顶好的人选指给别个公主。
皇上膝下的公主皇子数目不少,但他最爱的就是他和皇后就生的长安公主,视之为掌上明珠,特所钟爱。
他也是有意把长安公主许配给李琏的。李琏一家是京中顶级勋贵,又是功臣之家,可谓富贵至极,显赫非常。李琏本人才干前程也不差,将爱女嫁给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一想到辛苦养大的贴心女儿马上要嫁人了,这感觉就好比农民辛苦种出来水灵灵的大白菜被猪拱了!!让皇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雅擅丹青,姿才秀远……臣子闻之,倾慕已久……
行了!皇上打断了李敛快到正题的说话。
此事朕已明了,滋事体大,朕得三思而行。虽然心里已经首肯,但皇上还是决定摆摆老丈人的威风,杀一杀那混小子的锐气。
皇上一本正经地说胡说八道:另外,穰县、宛县远在河南之地,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可不是个调理身子的好地方,当从长计议。
李敛嘴角抽了抽,河南离京师远?走路不足十天,快马日夜兼程的话能把时间缩短一半。皇上,臣记得你的地理可是太上皇手把手教的。
皇上每天面对朝堂上文臣的唾沫横飞,早就练成了唾面自干的厚脸皮。
他对李敛鄙视的眼神视若无睹,挥手道:朕乏了,太上皇想必已经在宁寿宫里等着你了,你且退下吧!
行!你是皇帝你说什么就什么吧!正好他也挂念着皇爷了!李敛整一整身上的甲冑后,就顺从地退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仿佛与李敛心有灵犀的太上皇在戴权和李明珠一左一右的侍奉下,走出宁寿宫,站在殿门外。
远远看到一个银甲的小身影,太上皇什么天子威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城府都没有了,远远就嚷了起来:静涯!静涯!声音真挚,富有深情。
李敛听在耳里,心头一暖,顾不得宫中不得奔跑的规矩,一路小跑冲到太上皇身前。
皇爷!
太上皇不等李敛站定,就一下子把李敛紧紧拥在怀中,拥得很紧很紧,仿佛怀中人会突然间飞了去似的。
李敛也顺从地回抱太上皇,心里激动莫名。
太上皇胸膛急剧起伏,想要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双手颤抖着摸索李敛的脸孔,嘴巴不住地哆嗦着。
你这皮孩子打小就不听朕话!朕要你去东,你偏去西!朕要你读书,你偏要去骑马!朕要你平安无事回来,你就偏生要搞什么身士先卒,被敌军包围,身受重伤!完了还不安生的去追击匈奴人中了蛊毒,九死一生!说得后面,太上皇越发的后怕,不由得重重拍打李敛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