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节

    这一顿巴掌,不止把郁行之打懵了,还把整个观众席都打懵了。
    郁行之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嘴角还有一滴血要落不落,那目光好像在说,你竟然敢打我?!!
    短暂的沉默之后。
    青年面目扭曲,目眦欲裂地暴起:“陆辞仙!你有病吧!你找死!对个残废下手,你还是人吗?!”
    “清醒了吗?”
    乔晚蹲在郁行之面前,眼神平静地举起了手。
    “要没醒的话,我这儿还有。”
    第158章 论法会第三场(三)
    在乔晚看来, 郁行之这根本就是在找死,就算坚持那也要讲究基本法的!拖着断腿还硬要和人死磕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虽说修真界的人基本都是老黄瓜刷绿漆,但面前这青年的心智连乔晚前世见过的初中生都不如。
    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之下, 乔晚面无表情地把郁行之从擂台上拖了下来。
    真?拖了下来, 地上还蜿蜒着一道暗红色的血痕。
    被像死狗一样拖着游街示众, 郁行之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看着他, 像条无力反抗的死狗一样,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郁行之怆然地伸手盖住了眼, 冷笑出声,越笑声音越大。
    乔晚蹲在地上, 冷眼看着他笑。
    发泄出来就好了。
    本来伤就没好全, 这一笑, 郁行之笑得呕血不止,血沫沾湿了衣襟, 晕开了让人胆战心惊的红。
    “陆辞仙。”笑完了, 郁行之咬牙恨恨道:“我真是欠了你的。”
    “你们没欠我的。”乔晚平静地看着郁行之,“你们欠的是岑清猷。”
    郁行之身子显而易见的微微一僵。
    欠了岑清猷?
    岑清猷他……也是这样吗?
    如今被缺胳膊断腿,被打落谷底, 这个时候,郁行之反倒有点儿理解岑清猷了,在这种目光下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乔晚其实不大会安慰人。
    被打倒了, 就找到机会站起来,当然这也得讲究基本法, 不然那就是白费力气。
    安慰这种东西,说一两句表达自己的在意也就够了, 在必要的时候,还是留给对方安静独处的机会比较好。
    抿了抿唇,乔晚局促道:“你自己好好考虑。”
    乔晚走后,郁行之躺在地上,指尖一动,指缝中渐渐渗出了点儿晶莹的水光。
    王如意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他在哭。
    这个姓郁的,在哭。
    眼泪无声地顺着指缝往下落,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地上,一身血,一身土。
    “你没事吧?”王如意蹲在郁行之面前,踌躇着问。
    郁行之睁开眼,一睁眼就对上了那张惊悚的脸。
    这个时候再看,反倒没之前那么让他嫌弃了。
    人生嘛,就是这么起起落落的。王如意倒也看得开,想当初她第一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确实被自己吓了一跳,一个小姑娘最重视的是什么,这里面当然有自己的脸,没有哪一个女人,或者说没有哪一个人不在乎自己脸的。
    郁行之试着挣扎了一下,然而,就一条胳膊一条腿,没爬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青年闷闷地掀开了手,“小干尸,扶我起来一下。”
    乔晚走后没多久,迎面就撞上了善道书院一行人。
    “你。”卢德昌脸色有点儿微妙,“站住。”
    这表情说不上敌意,也说不上友善。
    乔晚:“郁行之在后面。”
    卢德昌看了乔晚一眼,没再说什么,领着一帮弟子继续往前。。
    中年男人板着张脸,神态看起来有点儿僵硬,只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用乔晚和他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了句“刚刚行之的事,多谢你替他出头。”
    “还有一件事。”卢德昌顿了一秒,“岑清猷跑了。’
    岑清猷跑了?!
    乔晚心中一惊,猛然转头,卢德昌已经领着弟子走远了。
    卢德昌口中的“岑清猷跑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晚愣在原地,心乱如麻。
    是从善道书院跑了?
    还是说卢德昌这是在诓她?
    乔晚收敛思绪,沉下心,耐心琢磨。
    不对,卢德昌不至于在这件事上诓她。卢德昌明知道她会回善道书院,在这之前也没露出任何怯意,不可能现在会害怕她过去踢场子而特地骗她说岑清猷跑了。
    除非……岑清猷真的跑了?!
    想到这儿,乔晚立刻马不停蹄地往不平书院的方向赶!
    前几天岑清猷跑了的消息刚从善道书院传到他这儿来。
    至于为什么告诉陆辞仙这件事,卢德昌带着队,一言不发。
    就像妙法尊者收岑清猷为徒,而他一手抚养郁行之等人长大一样,自家的崽子自家疼,或许是因为擂台上,看着自己这亲手养大的孩子,被人揍得面目全非浑身是血,竟然让卢德昌也想到了岑清猷。
    这回从鬼市回来,郁行之似乎和陆辞仙有了点儿交情,刚刚在擂台上还看见陆辞仙出手拦下了梵心寺智融的禅杖。
    善道书院和碧眼邪佛的深仇大恨,永远都化解不了,就算岑清猷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会亲手把他逮回来,至于告诉陆辞仙这事儿,就算是当替行之还他一个人情了。
    乔晚跑得气喘吁吁。
    能打听出来赤火金胎落在了周衍身上,甚至还能打听出来周衍打算拿赤火金胎做什么,不平书院,或者说李判,有自己的门路,远远没其他人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狂奔途中,正好迎面撞上了一人。
    齐非道踉跄了一步,一脸懵逼地捂住了脑袋,震惊道:“陆辞仙?!”
    这一瞬间的功夫,少年已经一溜烟地跑远了,低沉的嗓音被风一吹,远远传了过来:“借过!”
    这是陆辞仙?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少年眼里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焦灼之色,齐非道茫然地摸摸下巴,这么着急是往哪儿去呢。
    乔晚一路狂奔回不平书院,一把推开门。
    李判正和楚娇娇坐在一块儿下棋。
    “前辈!”
    李判抬眼:“嗯?”
    片刻之后,李判皱眉道:“你说岑清猷跑了?”
    乔晚正襟危坐,点点头:“这也是我来找前辈的原因。”
    岑清猷又不是谢行止之流,善道书院这么大一个教派,这回来鸠月山的也不过是里面其中一小撮,虽然说着三教论法会,来的都是门内的精英弟子,但实际上绝大多数都是弟子中的年轻一辈。像那些稍微年长些的弟子,基本上都和长老镇守派中,以防有人伺机寻仇。
    这也就意味着,善道书院,绝大部分的战力不在这儿,都在门内。
    岑清猷被带回去之后,势必会被严加看管,这怎么跑出去的还得打个问号。
    “所以,你就来问我?”李判抬眼。
    楚娇娇乖乖巧巧地提起裙子,跑到乔晚身边儿安静地坐着。
    乔晚:“前辈既然能打听到赤火金胎的下落和周衍的意图,肯定有自己的门路。”
    这话说出去有点儿冒犯,乔晚心里微感不安。
    李判严肃的脸上突然勾出了一抹轻笑。
    “你倒聪明。”
    “这事我会帮你留意,岑清猷跑了倒也好。”李判低下头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留在善道书院,等卢德昌几个回来之后,他迟早没命。逃跑这事,想来他已经策划了许久,三教论法会快结束了,这才开始实施。”
    “更何况,他跑了之后,你这儿就用不着这么着急了,修补闻斯行诸这事倒可马上提上议程。”
    乔晚见状,也帮着分捡棋盘上的棋子,李判收黑的,她收白的。
    把黑棋一拢,松手,黑棋当啷啷落回了棋奁里,合上盖子,李判抬眼道:“回昆山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乔晚收起棋盘:“晚辈……还没想好。”
    回不回去。
    要怎么回去?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回去。
    李判倒没勉强她:“还有几天时间,你还有几天时间能考虑,到那时起不妨再给我答复。”
    第二天,轮到乔晚继续抽签。
    这一次,玉牌上显示的号码是贰拾贰,留影石上显示是沾云峰的清微子。
    对着玉牌,乔晚回想了一下:清微子,这似乎也是第四批。
    “道友。”清微子行了一礼,振声道:“指教了!”
    几个过招的功夫,乔晚抓住空隙。
    剑一?速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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