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打开文件袋一看,真的是各种手续都办好了,她蹭一下站起来,“凭什么?我要留在国内,我去哪里学习,哪里生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想起来说没关系了,过去你给我闯祸,我帮你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没关系?!”
长生的神色慢慢沉下去,“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我今天也没想麻烦你,是警察给你打的电话,如果他告诉了我,我肯定不会让他打。你放心,赔偿金我会赔给你,这点钱我还出得起。”
“你以为我还在乎你那点钱?什么都不用说,你就等着出国吧,等资^源^整^理^未^知^数最后一道手续办好,我立刻给你买机票,赶紧滚出我的视线。”
长生死活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出国,而且看他的意思,这也不是一时的决定,而是很久以前就开始准备了。
“我真是不明白,你从来都不管我,怎么现在想起来干涉我的未来了,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要离开,你——”
指责的声音戛然而止,长生的表情变了变,她审视的看着冉长河,“在我成年之前把我送出国,你想干什么?”
冉长河一愣,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想到这一层。
冉亦菡成年与否,影响到的只有奶奶留下的财产,可是奶奶留下的财产只有一套房,部分存款,还有一些她从年轻攒到现在的金银首饰。
虽然都折合成现金,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云.裳.小.筑,但这些钱对冉长河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长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不会已经穷到这种地步,连我的钱都想打劫了吧?”
当然不是只为了这点钱,还有她妈当年留给冉亦菡的一部分股份。
当年她妈离开的时候,把一个公司的股票作为补偿送给了冉亦菡,这些股票没有记名,一直被奶奶收着,打算等冉亦菡长大了再给她。
当年冉长河没在意,是因为这些股票完全不值钱,也是因为这样,她妈才这么轻易就把自己持有的公司股票全部转移给了冉亦菡,要不是去年偶然碰到前妻,听了她一顿的冷嘲热讽,他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事。
十年过去,这些股份的价格早就翻了几千倍,冉亦菡手里的一共是三万股,现在的总价值已经超出了千万。
原主经历过的那个时间线,她出事了,冉长河很快跟着被连坐,就没机会见到前妻,而前妻后来也出事了,她想起来自己女儿手里还有这么大一笔财产,于是回去找,却发现冉长河的败家媳妇把奶奶留下的房子卖了,连带着藏在房子里的无记名纸质股票。
原主都不知道还有股票这回事,长生就更不知道了,她只能在自己有限的信息里瞎猜,发现她还不知道股票的事,冉长河松了口气。
“让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说到底也是在骗女儿的钱,冉长河说话都没有刚才那么有底气。
不过说的也是,如果他真有底气、真够坏,早就偷溜进冉亦菡的家,把她家翻个底朝天了。
长生蹙眉看着他,虽然冉长河久经生意场几十年,但被自己的女儿用这么寒凉且犀利的眼神盯着,他内心深处竟然会感觉到害怕。
发现自己对一个黄毛丫头起了敬畏之心,冉长河只觉可笑,他直起腰版,严肃了脸,想要立一立家长的威风,长生却连理他都懒得理,她扶了扶左肩快要掉下去的书包带,迈开步子就想离开。
冉长河拽住她的书包,“去哪?”
长生一扭肩膀,把书包又扯回来,“回家,你想出国就自己出吧,别想着来控制我,还有两个月我就成年了,等我成年以后,咱们找个时间,正式断绝父女关系。在那之前,别来烦我。”
说完,长生就要走,冉长河又惊又怒,他大力抓住长生的肩膀,把她拉过来,抬起右手,就要扇上她的脸。
长生没躲,她一把揪住冉长河的衣服,抬胳膊就要给他一下,但还没等冉长河的手没落下来,书房的门倒是先开了。
冉长河以为是自己媳妇进来,转头怒吼,“谁让你进来了,给我滚——”
剩下半句没说出口,他怔愣的看着门口陌生的女孩,牧姃宜的目光紧紧盯在他半扬起的手上。
冉长河的怔愣只是一瞬间,他面露不快,“你是谁?”
牧姃宜没有回答他,她径直走过来,牵起长生的手,而刚才梗着脖子要和冉长河打架的长生,也乖乖的跟她走了。
牧姃宜走到门口,脸若冰霜,“我叫牧姃宜,你企图家暴子女的事情,我会告知我的律师,你就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法院传票?!
冉长河觉得牧姃宜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她是谁,他只觉得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闯进来的女学生实在太胆大包天了,她居然还敢威胁他,她知道他是谁么!
冉长河想要和牧姃宜理论,牧姃宜却拉着长生离开了,临出门前,长生回过头,对冉长河比了一个斩首的动作,比完以后,她还阴险的笑了一下,冉长河一家子被她的动作惊到,牧姃宜回过头,长生立刻放下手,微垂着脑袋,做出一副可怜巴巴、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牧姃宜看看她,又向远处望了一眼冉家人,这回的眼神更凶狠。
冉长河:……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冉长河才想起来追出去,可他出去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上了车,他只能看着汽车扬长而去。冉长河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往回走,想着明天趁冉亦菡上学的时候,再去学校里找她。
刚回身走了几步,脑内灵光一闪,冉长河终于想起了牧姃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