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在十三层歇了歇,依然爬完了最后四层。
他走到楼梯间口,果然整条走廊的灯都已经熄灭了。只有几个绿色的“安全通道”标志,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
半栋大楼都暗了下去,只有少数几个楼层还在加班,亮着几点零星的光。
林言静静站在那里,半晌没动。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下来,落在同样湿漉漉的风衣领子上。
良久后,林言转过身,十分平静地下了楼梯。
楼梯里一片漆黑,就像一条没有光亮,也没有尽头的长长甬道。
林言看不见来路,也不知去路,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远。
而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太久。
外头的雨还没停,反倒像又下大了一些。
林言鞋子里全是水,衣服也湿了,倒也无所谓,只是坐出租时弄湿了车上座椅,令他有些愧疚。
到家已经十点,陆含谦果真在客厅里等着,洗完澡在看球赛。
林言打开门,看也没看他,仿佛这个人是空气一般,自顾自在玄关换鞋。
然后去洗手间换掉湿漉漉的衣服,洗漱。
两个人谁也没跟谁说话,陆含谦手搁在翘起的二郎腿上,目光锁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
仿佛看的很认真。
直到洗手间里传来水声,他握着遥控器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
浴室的水气很快就上来了,窄窄的空间里一时全是白色的雾气。林言水温调的很热,几乎都有些烫了,浇在他刚刚淋了雨的皮肤上,有种炽热的灼烧感。
但林言偏偏跟自己过不去似得,不断将水调热,直到把原本苍白冰冷的皮肤烫的发红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