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故意瞒着我。”
陆含谦喃喃:“你想求死,就为了用自己的死来报复我?”
林言的眼珠黑得令人心惊。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瘦到极致的时候很难再有什么精神气,但林言无论脸色怎样不好,眼睛都始终非常清澈,非常透亮,带着种陆含谦形容不出,却异常着迷的气质。
“......如果可以,谁不想活呢。”
林言喉结极轻地滚动了一下,抬起脸,淡笑着对陆含谦道:“三次。在无可挽回之前,我有过三次检查的机会,因为你才拖到了晚期。”
在陆含谦骤然缩紧的瞳孔中,林言平静地道:“第一次,我下班去医院做检查,和小护士在一起。你吃醋,在保安室掐到我昏迷,没有做成。”
“第二次,我站在心电彩超的科室门口,叫号已经到了,你要我立刻去你公司找你。那天我淋了雨,跑了十七层楼梯,回去你要我跪下来给你咬。”
“第三次,最后的机会,你拿走了我的身份证。”
林言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地叙述着,已经完全走出了在刚刚得知病症之初的那种茫然,不知所措,和悲痛。
他望着陆含谦由于过于震惊受挫而无法做出任何表情的脸,淡笑道:“所以陆含谦,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狠心,瞒着你,不对你产生感情呢?”
“——我落得今日的境地,可都全是拜你所赐啊。”
“我不知道。”
陆含谦愣愣地站着,腿却发软,站不住般坐回了椅子上。他感到种从未有过的无措,几番抬起手,又放下,只不住颤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我......”
“你会意识到你的错误。”
林言冷声道:“你情商低,你笨,你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但你因此对旁人造成的伤害也无法就如此轻易地一笔勾销。”
“人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哪怕是无心之举,你也不能摁着我的头强迫我必须原谅你。”
“......那让我弥补。”
陆含谦无措地说:“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用最好的药物,只要你配合,说不定就能等到合适的心脏源了......你不会死的,我说过,哪怕是死神也无法从我身边夺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