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杀人,必将挑起两家大战。那位姜趼子,乃是古羌家新晋的弟子,快快放了他,否则你……你大祸临头……”
虞山虽然遇挫,气势犹存。之所以能够在家族中混得风生水起,表明他自有过人之处。
“两家大战?”
无咎也略知家族间的规矩,根本没有想过杀人。而虞山的恐吓,还是让他暗中多了一分心思。他抡起手臂,猛的将手中之人扔了出去,并扬声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滚吧……”
叫作姜趼子的修士,虽然昏死不醒,也有百数十斤之重,却如同块石头,带着“呜呜”风响,直飞出去数十丈远。
虞山不敢怠慢,闪身奔了过去,他一把抓住姜趼子,转身疾遁,竟异常的匆忙狼狈,便是一句狠话也未及留下。另外一位同伴,跟着逃向来路。
“嘿……”
无咎凝神远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继而抬起手来,两指拈着一个纳物戒子。
小小的戒子,来自那个昏死过去的修士。这是他来到原界之后,首次缴获。而白玉炼制的戒子,竟然嵌着豆粒大小的红色宝石,并加持了禁制,显得颇为精致不凡。不过也正因为有了禁制,难以看清其中的端倪。
无咎不禁手上用力,便听“喀”的碎裂声响。禁制崩溃刹那,数千五色石、灵石,以及丹药、符箓、玉简等杂物,还有一个二十丈方圆芥子乾坤,悉数呈现眼前。他将其中的玉简收为己有,然后转身落在湖水岸边。
与之瞬间,他的脚下有光芒闪烁。无人察觉之际,他的气海中多了一个金色的小人儿。他点了点头,继续抬眼张望。
只见远处的湖面上,冒出一群人影,不多也不少,恰好十四位。
“哎呀,大批强敌来犯……”
“前辈,是否禀报家主……”
伯丘与牟道,来到无咎的身后。
这对师兄、师弟躲在山顶,本想趁机逃脱,谁料某位先生再次大展神威。而尚未侥幸,又有大批高手奔着古遗岛而来。两人稍作迟疑,随即冲下山顶。
无咎回头一瞥,淡淡问道:“两位不是已暗中发出了音符,与微澜岛传递了消息?”
“呵呵,竟未能瞒过前辈……”
“卫家忙于看守微澜岛,没人理会你我的死活。前辈,走为上策……”
两个家伙,颇为精明世故。微澜岛相距甚远,一时指望不上。而某位前辈,则是近在眼前,且讨好巴结,有利无害。
“什么走为上策,不……”
无咎摆了摆手,不满道:“此时弃岛而去,如何对得起卫家的托付?”他质问一句,又耐心劝说道:“伯丘,你去修复阵法,牟道,你去百里外设置关卡……”
而他话音未落,身旁的两人双双退后——
“哎呀,前辈,这都什么时候了……”
“前辈,你休要借势欺人,我兄弟言行有信,绝不屈从摆布……”
“师兄,你我先走一步……”
“并非逃离,而是求援……”
伯丘与牟道,一点不肯吃亏,见某位前辈故态萌生,旋即来个恕不奉陪。
“两位,别走啊……”
无咎竟然出声挽留,很是无奈的样子。
便于此时,远处的人影已逼近到了数百丈外。
伯丘与牟道不敢迟疑,闪身蹿到半空。
忽然听到某人怪笑一声——
“嘿,我有言在先,凡事不过三,两位屡次不听管教,以下犯上,如今又无故弃岛而去,理当予以严惩……”
伯丘与某事察觉不妙,正要回头张望,忽见一道壮实的身影拦在前方,竟是一位飞仙的高人。
紧接着那让人心惊胆战的话语声,再次响起——
“韦尚,抓住那两个家伙。广山,给我动手打人。嗯,打个半死……”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这帮家伙
………………………
“砰、砰、砰——”
湖边的草地上,有人在打斗。或者说,十二个壮汉围着两人痛殴。
“哎呦……”
“啊……饶命……”
“竟敢不听先生的管教,讨打……”
“且闪开,让我来,先生吩咐,打个半死……”
挨打的,在大声惨叫。打人的,则是挤成一团而争先恐后。
“先生,这……”
“吴管事,有何不妥?”
“哈哈,兄弟,他倒像是位老管家!”
“唤我先生!”
“嗯嗯,口误而已……”
另有三人,站在一旁,看着热闹,轻声说笑。
为首的年轻男子,正是无咎;威武的汉子,则是韦尚;还有一位身躯壮实的老者,肤色黑黄,须发灰白,相貌极为陌生,却被称为吴管事,神色中似有顾虑。
而既然韦尚现身了,那十二个打人汉子的来历也无需赘言。
躲在离火谷的兄弟们,尽数来到古遗岛,却多个身份,公孙家族的弟子。家族的主人,自然便是某位先生。
便于此时,三道老者,风驰电掣而来。
其中一位,焦急大喊——
“住手……”
广山与他的兄弟们,虽然忙得不亦乐乎,却极为的警觉,呼啦退后而铁斧、铁棒在手。
卫祖、卫令,以及公西子,由远而近,却没敢直接落下,而是在半空打着盘旋。
却见湖边的草地上,伯丘与牟道,满身的泥土,相拥着挣扎坐起,带着鼻青脸肿与满嘴的血迹,凄惨叫喊——
“师父,救命……”
“家主,我兄弟差点不活了……”
这两人也是运气不佳,或咎由自取,尚未逃走,便被韦尚阻拦,旋即遭到一群猛汉的群殴。幸亏先生有吩咐,卫家主又带人及时赶了过来,否则兄弟俩不是打个半死,而是早已命丧古遗岛。
“公孙,缘何下此毒手?”
“公孙老弟,你……”
公西子怒声质问,卫祖与卫令也是始料不及。
“嘿!”
无咎倒是满面春风,拱手致意道:“卫家主、卫兄,我家族的弟子,已奉命赶来。这是韦尚与吴管事,以及十二位莽汉……”分说之际,他又连声催促道:“莫要愣着啊,快快拜见三位高人——”
韦尚已是飞仙二层的修为,加之相貌粗犷,身躯高大,自有一种彪悍的气势。他昂首挺胸,冲着湖面上的三人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韦尚,见过三位道友!”
广山与兄弟们也收起斧棒,跟着行礼。十二个更为高大粗壮的汉子,便如十二尊石塔杵在湖边而威风凛凛。
吴管事则是躲在人后,低着头不吭声。
卫祖与卫令面面相觑,只得举手还礼。
却见某位先生的笑脸一收,话语中多了几分怒气——
“而伯丘与牟道,三番两次抗命不遵,如今又临阵脱逃,并且蛊惑本人弃岛而去。倘若不加以严惩,规矩何在?既然卫家主与韦兄来了,我便将二人交给两位处置。至于公西道友,我不妨奉劝你一句,拿人好处,与人分忧,切莫阳奉阴违,辜负了卫家的礼遇!”
公西子来不及辩驳,匆匆落地,而看着两个凄惨不堪的弟子,他不禁又急又怒。
伯丘与牟道,不禁鼻青脸肿嘴角带血,便是衣衫也破了,满身的泥土。倘若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哼,即使晚辈有错,你公孙也不该这般心狠手辣……”
“师父……”
“闭嘴……”
师徒三人分别数日,再次相聚,竟如此凄惨,可谓百感交集。
卫家的老哥俩落在岸边,依然远隔十余丈而顾忌重重。
无咎迎上前去。
卫祖道:“公孙老弟,你族中的弟子很是不凡啊……”
卫令深以为然,附和道:“韦尚倒也罢了,而那十二个晚辈,仅有筑基的修为,却将两位地仙高手,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一群莽汉,无非蛮力过人罢了!”
无咎轻描淡写道:“如今的微澜湖,风波不定,多添几个帮手,或能派上用场。我想两位兄长也该知晓,虞山再次前来侵扰,虽然被我击退,他与古羌家必然不会罢休!”
“嗯,我听说古羌家也在招贤纳士,料也无妨……”
“老弟,古遗岛的安危,便交给你了。这数千块五色石,权当你族中子弟的酬劳。不过,有话说在当面,还请严加管束你的族人,否则惹出祸端,我卫家担当不起啊!”
“公孙老弟,此地由你自行安置!”
“若有所需,尽管开口,失陪……”
卫祖与卫令,虽然多了一群高手的相助,却并未表达喜悦之情,而是匆匆交代几句,又冲着那群壮汉投去狐疑一瞥,然后双双告辞离去。
公西子虽然愤怒,奈何理亏,他只得带着满肚子怨气,与他的两位弟子,随后离开了古遗岛。
转眼之间,小岛上仅剩下某位先生、以及他所声称的十四位族人。
无咎看着卫家老哥俩与公西子师徒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抬手将一个戒子扔给了广山,吩咐道:“韦尚,与兄弟们安置住所。吴管事,且去古风亭叙话!”
广山接过戒子,好奇端详,然后与兄弟们跟着韦尚,纷纷涌向石头院落。
无咎则是带着吴管事,直奔山顶。
不消片刻,两人来到石亭中。却一个凭栏而坐,洒脱随意;一个左右张望,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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