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被人毁了肉身,境界大跌,如今带着族人家眷,躲在南阳界的深山中闭关……”
“可惜了啊,我想与他叙叙旧呢!”
“我代族兄致谢!”
“令兄缘何遭此大劫?”
“哼,你更应该认得,他是公孙无咎……”
“却不知仇恨何来?”
“一言难尽!”
“倘若那人就在你的面前,你该如何?”
“啊……”
边走边说之间,一座院子呈现眼前。
羌夷却脚下一顿,脸色微变。他突然发觉,虽然与某人头一回打交道,而对方的背影、口音,似曾相识。
便于此时,有人叱呵——
“止步!”
一位老者,挡住去路。
无咎的脚下不停,分说道:“齐香子,此乃南阳界的三位道友,同住此处……”而他话音未落,便被一口拒绝——
“家族重地,不容外人踏足。三位前辈,请另寻去处!”
羌夷顾不得多想,便要与鲁仲尼、毋良子离去。
却见某人尴尬瞪眼——
“齐香子,你听谁的话?”
齐香子同样是瞪着眼,寸步不让道:“我自当遵从家主的吩咐……”
无咎伸手指点,一字一顿道:“而齐桓他听我的话,你又当如何?”
“我……”
齐香子始料不及,脸色一僵。
无咎猛然摆手,不容置疑道——
“打开门禁,为三位前辈安置住处!”
齐香子迟疑片刻,只得让开去路。
无咎摇晃往前,蛮横异常,而他途经齐香子的身旁,忽又咧嘴微笑,并翻手抓出一坛酒。
“如此尽职尽责,理当嘉奖!”
齐香子抱着酒坛子,有些无所适从。
“羌兄……”
鲁仲尼与毋良子跟着走向院门,不忘招手示意。
羌夷不便独自离去,只得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
院子的角落里。
有间堆放杂物的小屋。
鲁仲尼、毋良子与羌夷相对而坐,神色各异。
“呵呵,如此逼仄之地,着实委屈……”
“人数众多,情有可原,岂不见齐家的晚辈弟子,皆露宿院内……”
“说的也是,此地竟然住着五位玉神殿的高人……”
“羌兄,何故闷闷不乐……”
进了院子之后,北山道友自去歇息。而三人则是被安置到小屋内,据说是齐香子的住所。而他本人,只能陪着晚辈弟子露宿院内。能够在拥挤的夏鼎城内找个立足之地,也不容易。三人虽然有些委屈,却还是就此安顿下来。
不过,羌夷却是满脸的阴霾。
“我……我遇到了仇家……”
面对两位同伴的询问,他迟疑着如此说道。
“呵呵,仇家又怎样?”
“既然远离故土,置身异域,便该放下恩怨,一致对外!”
“却不知仇家是谁?”
“是啊,谁呢……”
鲁仲尼与毋良子,很是不以为然,而劝说之余,又好奇羌夷仇家的来历。
羌夷的神色挣扎,遂即摇头不语……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自助天助
………………
石头屋子,无窗,仅有一道木门。
丈余宽、两丈多长的所在,阴暗且潮湿。如此倒也罢了,潮湿中还透着一股扑鼻的臭味呢。
哼,这便是本先生的住处?
无咎打量着屋内的情形,面带怒气。而不消片刻,他又自我安慰而摇头作罢。
齐香子安置住所的时候,偏向齐家弟子,乃人之常情。老东西虽然可恶,且性情固执,却忠于齐家,倒也无从指责。
嗯,有个地方容身,足矣!
屋子虽然狭小,却摆满了物品。木头架子、木头床榻、木头桌凳,皆斑驳陈旧。
而木架上,摆放着坛坛罐罐。桌凳上,布满灰尘。床榻上,堆放着衣衫、兽皮等杂物。
无咎走到木架前。
十数个坛子,大小不一,均为玉石打造,神识难以浸入。
无咎抓起一个坛子,凝神查看,手上稍稍用力,“砰”的发出禁制破碎的声响。他心存好奇,顺手揭开坛子的封盖。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紧接着几点白光飞出坛口,随即震动双翅而“嗡嗡”乱飞。
无咎始料不及,微微一怔,不忘掩住坛口,打出禁制封住四周。
白光依然乱飞,并撞击禁制,吞噬法力,似乎要挣脱封禁而去。
咦,这小东西如此的凶狂?
无咎抬手一指,随着法力所致,白光中现出五只飞虫,顿时悬空而僵住不动。他又屈指弹出一缕火光,飞虫相继焚烧成灰。而最后一个飞虫即将消失,被他伸出双指夹住。
玉蝼?
白色的小虫,与骊山城所见相同,却小了一圈,像是刚刚蜕变的幼虫,却同样的背生四翼,利齿外露,形状狰狞,已然摆脱法力束缚,竟拼命挣扎而凶狠异常。
“扑——”
无咎的双指间涌出火光,小小的虫子瞬间化为灰烬。
浅而易见,这是夏鼎城修士所炼制的玉蝼幼虫,三五只不足为患,而若是成千上万,其强大的威力,足以灭杀飞仙高人呢。
无咎突然再次搓动手指,一缕火光若隐若现。
元神之火,乃根基所在,精炁之源,灭杀小小的玉蝼,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曾经的元神之火,近乎于炽白,如今却是青白相间,并夹杂一丝黑色,且威势远超从前而显得与众不同。
无咎察觉元神之火的变化,却无暇多想。他看向左手的坛子,微微皱起了双眉。
透过封盖的缝隙,可见坛内堆积着白色的圆珠,应为玉蝼的虫卵,足有上万之多。
无咎放下坛子,看向木架。
十多个大不一的坛子,皆装有玉蝼之卵,倘若尽数孵化,后果难以想象。
哼,玉神界的修士,御龙驱虎也就罢了,竟然喂养虫子,还是如此恶心的虫子,着实难以理喻。
而齐香子安置住所,也没在意屋内的玉蝼,幸被本先生发现,绝不让它留着害人。
无咎退后两步,双手掐诀。
十多个坛子飞出木架,尚未落地,已被禁制层层包裹,遂即烈焰闪烁。不消片刻,坛子连同玉蝼的虫卵,已被焚烧炼化而荡然无存。
而拂去了烟尘,无咎又暗暗摇头。
屋内的木榻,乃是唯一歇息的地方,却堆满了杂物,很是肮脏不堪。
也罢,清理一二。
随着他大袖挥舞,一阵强风卷向木榻。成堆的杂物飞向墙角,继而水雾倾洒着冲洗而下。
转眼之间,旋风、水雾消散,曾经肮脏的木榻,也随之变得清爽起来。
无咎跳上木榻,盘膝而坐,正要缓口气,他又扭头看向身旁。
木榻的内侧,竟然有个浅浅的洞口,没了杂物的遮掩,便也显露无遗。
嘿,莫非是屋子主人的藏宝之处?
无咎稍加查看,伸手虚抓。
一块铁片?
入手之物,尺余见方,如同一块黑色的铁片,却不为神识所看透。而上面刻画着字符,像是功法口诀。
驱使玉蝼的口诀?
无咎翻转铁片。
铁片的背面,刻着图案,虽然模糊,却能够分辨出大致的情形。竟然是个人身兽首的怪物,不,应该是个三头的怪物。
神像?
岂不就是神像,竟然与夏鼎城神殿内供奉的神灵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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