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果行商协大半成员都是果商,这对他们有利。”
“其他省份的果商估计也听到这消息,奔着过来。有些果商厚道,或许愿意提高价钱,但有些果商选择压榨,那就是果农的灾难。”
“你们看,还有外商。”
众人透过车窗看向机场的方向,确实有好几波外商出现。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为奔果行拍卖而来,但华国是个超级大市场,外商必然看中这个大市场。
如果探听到消息,自然闻风而来。
骆白低声说道:“这点子说起来有利有弊,确实可以解决滞销问题。但果农话语权几乎被剥夺,容易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除非出现能制衡果商、调节市场的机构。”
厉琰跟着轻声回答:“果行商协会可以作为这个平衡的机构,但不一定有这能力。”
没有法律限制,利益在前,人人皆可化为贪婪的野兽。
骆白低喃:“掺和不了啊。”
实在头疼。
果行被垄断,于他的合作社而言,顶多是水果市场渠道被分流,不会带来多大的利益损害。
他的农业机械依旧销售得出去,这完全没必要掺和,而且也掺和不进去。
他只想当个中间商,一旦掺和,他就变成承包商。
水果销售、加工、深加工,以及市场渠道,全都得忙活,哪背得起来?
他又不是专业合格的果商,没办法揽下来。
看来这趟平汉省之行,注定白跑一趟。
厉琰将手掌盖到骆白的脑袋上,掌心触摸到柔软的发丝,一时间有些晃神。
“那要回去吗?”
骆白沉默片刻:“再看看吧。”
看看最大赢家是谁。
厉琰:“嗯。”
事不关己般,无论是果农还是果商,谁得意、谁悲惨,皆与他无关。
商人本性,趋利而已。或者说,但凡有所求,本性都是追逐利益,无关善恶。
在厉琰看来,并无不妥。
他没有同情心和忧患意识,如果这场果行拍卖会对他有利益,那么他也会参与。
平汉省一行,只是为了陪骆白而已。
..
果行拍卖会开始前,骆白去了趟方一老家,平尧县。
平尧生产葡萄和樱桃,樱桃个大汁水多,南方市场价格很高,一斤卖到15块。
但在平尧,却有近一半卖不出去。
因为路途遥远,空运费用太高,火车太慢,加上天气热而冷链物流不发达,所以南方几乎没得卖,市场空白。
骆白见着满园子的樱桃,心疼得龇牙咧嘴:“你说我这要是有个完善点的冷链物流,统统运到南方去,不得销售一空?”
方一他爸听不懂啥叫冷链物流,就晓得‘销售一空’这词,闻言就问:“那能运过去不?”
骆白遗憾:“不能,中途就全烂了。”
方老父‘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咳了两声:“我这片樱桃园每天烂个几十斤,算还好,家里人天天盯着、护着。其他人没我这么精细,每天烂个上百斤,十来天过去,烂了有上千斤。”
骆白蹲在方老父旁边:“樱桃市场价得有七、八块吧,这上千斤得有七、八千扔烂泥地。”
方老父挥手:“正常,每年烂的,差不多是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