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子把头盔摘下的时候,贺悠悠愣住了,是寒煦。
寒煦眉眼如墨,还是那样清冷,但脸颊带着红晕,别添一抹艳色。额头上沁着细密汗水,别样的性感。
贺悠悠兴奋的光芒似遭了一瓢冷水泼下,瞬间冷淡几分。
“哦,是你啊。”
说完,兴致缺缺。
回到原场地,贺悠悠打了一个哈欠,对汪兴说:“汪子,安子,我回去了。”
“咦,不要这么早吧,大家去吃个夜宵,饿了么?”
经过两小时的折腾,贺悠悠确实饿了。
她这人向来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因此,不再推拒:“行,吃个夜宵去。”
大家三三俩俩散去,去吃夜宵的不过七八个人。
他们聚在一起的,有富二代公子哥儿,也有平常白天做着正儿八经的工作,晚上就解放天性的。
选了一个看起来还算顺眼和干净的大排挡。
大家没那么讲究。
贺悠悠会一顿吃掉几万块,也会一顿就吃个大排档,花一两百块的那种。
什么样的生活,她都过得。
“你们点,我上个洗手间。”贺悠悠说完,问店员洗手间的位置,找了进去。
幸亏还算干净,不过,贺悠悠到底在这方面还是有点洁僻,只是洗了个手就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安排位置的,贺悠悠出来的时候,她的位置居然就被安排在了寒煦的旁边。
若是以前,贺悠悠巴不得。
但现在,贺悠悠可不高兴看寒煦的冷脸。
因此,她不客气的踢了踢汪兴的脚。
汪兴半天没反应,贺悠悠就继续踢,直到寒煦一双如墨的眸子,黑漆漆的看着她,说:“贺悠悠,你踢的是我的脚。”
贺悠悠窘了。
因为这个插曲,贺悠悠就没好意思再让汪兴给她换位置。
倒是汪兴还一脸无辜的抬头,问贺悠悠:“贺小悠,你踢寒煦做什么?还是说,你本来想踢的人是谁?”
贺悠悠没好气地说:“踢你啊!”
“干嘛踢我?我今天可没惹你哦。”汪兴立即双手抱胸,一副防御的姿势。
小时,他们三个玩得最好,他,贺悠悠,和安子。
贺悠悠有一个绰号,叫小魔女。
别人说小魔女,还带了点美称。
贺悠悠这个小魔女,是让人又爱又恨的那种。
贺悠悠从小就长得美,小时的贺悠悠,是那种软萌软萌的,偏偏下手可狠。
男孩子欺负她,不被她咬掉一层皮,她可不罢休。
她打架毫无章法,却招招是狠劲,是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谁打得过。
汪兴当时就是想,这个妹妹真可爱,逗了她几次,就被打了几次,每次他都被打得哭着回家,第二天,又不死心的来招惹。
后来,汪兴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贺悠悠想踢他,他就自动进入防御动作,实在是从小被打怕了呀,不是他怂。
砂锅粥还没上来,先上来几盘炒菜。
炒米粉是吃这种大排档必点的。
贺悠悠斜眼看向寒煦,吃得下吗?
寒煦不是挺有洁癖的嘛。
她去寒煦家,每次寒煦的家里,都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来,来,来,开动了。小悠,这个泡椒粉肠味道也很不错。”
小肠洗净,切成五六厘米的长度,每一截里面都塞上泡椒,咬上去,又脆又辣,又很有嚼劲。
贺悠悠是什么都不忌口的,毛血旺也是她的最爱之一,这个也算。
咬了一口,够辣,够劲。
看向寒煦,贺悠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寒煦的饮食比较清淡,她跟寒煦吃过一段时间的饭,自然清楚。
贺悠悠替寒煦夹了一个泡椒粉肠,笑容可掬:“寒煦,你尝尝。”
寒煦看了她一眼。
贺悠悠这是不安好心吧?他们以前一起相亲吃饭那一次,贺悠悠点的毛血旺,寒煦可是一下都没有碰过的。
贺悠悠得意看向寒煦,小样的,吃啊。
汪兴暧昧地笑笑,果然,贺悠悠还是忘不了寒煦啊。
寒煦旁边还坐了一个美女,很面生。
见贺悠悠抢先献殷勤,立即开口道:“贺小姐,寒煦他不能吃这些的。”
那语气好像两人很熟似的。
贺悠悠瞪向那人:“你谁啊?”
要秀恩爱别在这里秀。
那美女被噎得一愣。贺家千金做事情随心所欲,对你好,好得不得了,对你不好,下面子的事情,她可做起来没一点顾忌。
贺悠悠看向寒煦,行啊,这么快又勾搭上一个了。
结果,贺悠悠话音才落,寒煦泰然自若的夹起那个粉肠送入嘴里。
啪,贺悠悠筷子掉了。
被打脸的人是谁,一目了然,但贺悠悠不但不觉得高兴,反而有点怪怪的。
寒煦就吃了?真的吃了?她记得当时她吃毛血旺的时候,寒煦一脸的嫌弃和一言难尽。
在寒煦家也吃过一段时间的饭,她是真没看到寒煦吃与动物内脏有关的食物。
汪兴呵呵笑道:“来,来,吃菜。”
说话间,砂锅粥送上来了。共点了两个小锅,咸骨粥和鲜虾粥。
“小悠,你要什么口味的,我给你盛。”
汪兴自然的要给贺悠悠盛粥。平常在一起,他和安子大贺悠悠那么两岁,总是不自觉的多照顾她一点。
寒煦此时看向她,声音低沉:“咸骨粥?”
贺悠悠一噎,难为寒煦还记得。
之前寒煦给她做了一次皮蛋瘦肉粥,贺悠悠嚷着:“我不要皮蛋,我一点皮蛋都不吃,黑乎乎的,太恶心了。”
有些人爱皮蛋的味道爱得不行,她讨厌,毫无理由的。
可能是小姑娘小的时候爱美,觉得皮蛋黑乎乎的,真的挺丑。再大点,这习惯就改不了了。
撇去皮蛋,粥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贺悠悠一边吃一边说:“寒煦,下次你给我做咸骨粥好不好?那咸骨呀,经过了米的洗礼,上面还挂着少许的肉,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她边说都边流口水了。
寒煦不置可否。
那三十顿的饭,寒煦断断续续给她做的,花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贺悠悠每次都毫不客气的过去蹭饭,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他吃饭的时候特别安静,贺悠悠又觉得难得吃饭,才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她特别的珍惜。
平常吃饭很快的人,跟寒煦在一起吃饭时,总是磨磨蹭蹭的,有话没话找话说。
平常都是她在说话,寒煦在听,偶尔惜字如金的应一声:“嗯。”
“好。”
“哦。”
就算是单音字,贺悠悠那时听着也觉得美滋滋的,只觉得说的话有人回应,很幸福啊。
后来,贺悠悠一直没忘记,他说,她不来打扰他,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何必还犯贱的凑上去呢。
只是,寒煦这啥意思。
还记得她喜欢吃咸骨粥?
可惜,贺悠悠就看不上这样的。
不是不喜欢老娘吗?她都听寒煦的话不打扰他了。
既然不喜欢,就别在这里扮演好先生的角色,不怕她又巴回去?
贺悠悠瑞凤眼一眯,没将碗递到寒煦的面前,而是自然的递给汪兴,说:“鲜虾粥。”
汪兴给她盛了一碗。
寒煦面无表情,给自己盛了一碗咸骨粥。
还是那个美女,声音有点嗲:“寒煦,我想要咸骨粥,跟你吃一样的。”
她对寒煦的心思昭然若揭。
贺悠悠觉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这声音到底怎么发出来的?
她二嫂宋秋竹讲话也是很软糯娇软的,但她听着可没觉得起鸡皮疙瘩。这个美女说话的方式,让她觉得一条蛇从身上爬过一样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