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点点头:“他怎么——睡着了?”
“你当谁都能看一眼地府呢,当谁都和你一样呢。”府君道:“知道自己有多特别就收敛吧。”
曹哥收回凤屠的本魂,看他们,全地府皆知了,收不收敛没差别了吧。
一道道本魂被抽出,最后是刎。
红链飞出,多缠了几道,力道加大,嗖一下,拔了个莹莹如玉的鬼过来。
刎闭着双眼,犹如睡美人,本魂的眼睫毛比本人的还要长、细、软。
莫名可爱。
夜溪忍不住上前捏捏捏。
旁观三鬼:“”
啧啧,这手感,比婴儿还要好。
冲下面招手:“凤爷爷,茶爷,大家们,我们去了,照顾好孩子们。”
虽然看不到人,但声音大家都听见了,冲着声音处招手。
去去去,赶紧去,可安生一段时日吧。
当然,这是大人的想法。
小孩子们,自然是被抛下的失落委屈伤心,在夜溪话音消失的三秒后,哇的齐声爆发。
茶爷嗖一下闪走。
凤老爷子按额头,努力不吼:“哭什么哭,都别哭了,不准哭。那个谁,叫什么的,那个球,不准再往外放畜生,把这些鸟的兽的都收回去!”
乱了,乱了,全乱了,孩子哭大人叫,并着鸡飞狗也跳。他是犯了哪条筋的蠢才大包大揽?
等等,老茶树跑得倒快,把你徒孙带走啊!
等等,他要算一算,这里的孩子,姓空的送獬豸去,姓苍的送巫族去,姓夜的自己留着,还有娘姓夜的,主子姓夜的得,多那几个并不多,还是都留下吧。
哇哇咕咕叽叽汪汪吼吼啾啾——
老爷子揉着额头,与吞天道:“你们就在我山头活动,等他们安静下来了,你来找我,我再安排。”
“是,全听您吩咐。”吞天恭敬道。
老爷子看他一眼,屁个全听我的,听我的倒是别哭啊。
让他将人带出去,他得把这里封印保护起来。
吞天赶紧招呼大人们把孩子抱起来,按住空小球:“再胡冲乱撞,小心你娘回不来。”
吓得空小球嗖一下把兽灵们收起,跳到空小皮怀里。
地府,夜溪牵着长长的一串,走黄泉路,渡黄泉水,进黄泉司,心慌慌。
不是进的府君的地府,也不是别的什么人的地府,而是一座阴沉沉的大殿,过了黄泉水就是殿门口,一踏进来阴风刮骨,耳边回荡全是奇怪的鬼叫声,细细的,尖尖的,倏忽没了,倏忽又有了。
吓人呐。
且这殿里的布置也吓人,黑沉沉看不清顶,除了脚下走过的三尺之内能看到是黑漆漆的地,旁的全看不透,只能看到远远近近一点一点的绿鬼火,是从地上伸出的比人高的灯柱子,顶着骷髅头的造型,骷髅嘴里含着一点绿光,根本照不透空气。
这气氛,拍鬼片吗?
脚步无声,大家靠飘,飘到估摸正中央了,略明亮了些,让他们站住。
前头有个椅子,骷髅头堆成的。
曹哥:“扶一个上去,我们封印。”
谁?肯定不是这仨。
夜溪吞咽一口,直觉周围黑幕里坐着很多鬼头头。
惹不起的那种。
默默的把无归扶了上去。
无归:等等!你就不怕第一个出个什么茬子吗?心有灵犀呢?
无归木偶一般坐着,才坐好,就见那椅子上的骷髅头活了,一个个排成小火车,呜呜呜的从无归身上滚过。上头,下头,头,腿,越来越多的小火车,把无归埋在下头看不到了。
这就是封印?
她看得清楚,那些小火车里,一边跑一边往底下渗入一种灰白的气息。
“对魂体没害吧?”夜溪低低问府君。
府君屏息回她:“没,只是压制,等回来后自然就散了。”
“你可千万别诳我,这里头一个死掉,我也不活了。”
府君无语,你要能轻易死了,我还真想让你死一死。
小火车呜呜着散去了,再看无归,淡的似要散了。
“能行吗?这吹口气——”夜溪呼一口,瞪着府君。
府君:“你这一口气,凡人身躯受不受得?”
别人可只是分一缕神魂而已,你们呢?上头已经够照顾,你可别得寸进尺。
夜溪就要过去把人接下来,曹哥先动一步,从腰间抽出一丝红色的线来,短短一截,给无归系手腕上,无归便自动跟在他身后,飘。
“这个干嘛用?”
“鉴于你们属于危险级别,我们必须进行监管,一旦不妥,强硬召回。”曹哥笑笑:“都是程序。下一个。”
下一个,夜溪把凤屠推上去,小火车开动。
然后是萧宝宝、金锋、食小二、明禅、异花、容无双、慕离、王子燎、空空、苍枝、明慈。
系上红丝带。
倒数第二是刎。
刎的本魂强大不是他们能比的,别人身上开的是小火车,他身上开的是动车,唰唰唰,以椅子为中心冒泡泡似的,噗噜噗噜噗噜,好半天。
一边手上系了一条红丝带。
三个加号的危险人物。
最后一个是夜溪了。
乖乖走进去,坐下,深呼吸。
小火车开动,嗖嗖嗖从她手腕脚腕往上绕,绕着绕着有一串跑到她嘴边来,也不知怎么脑子一抽,张嘴一咬。
咔嚓——
默默吐出裂了好几道的小火车,夜溪莫名心虚,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就觉得这小东西似乎能吃一吃,仿佛很香似的,下嘴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小东西很脆弱啊。
这样的封印,保险吗?
第一千八百九十章 新品种鬼(二更)
封印暂停,外头站着的三人呆住,想不到这人能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出。
脑子呢?
小火车停在她身上不动,府君府姬担心,曹哥侧了侧头,然后走向黑暗中。
夜溪紧张,自己不会死在这吧?
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没一会儿,曹哥走过来,笑呵呵问她:“吃吧,看你能吃多少。”
夜溪傻眼。
“你跟他们不一样,得探探你的底儿才能有效封印。来,内服外用。”
“”
用骷髅头给她内服?
有没有点儿良心了?
果断打退堂鼓。
“我不去了。”
曹哥也无语:“都到这了,坐上这把椅子了,由不得你了。”
夜溪欲哭:“商量商量。”
“不行。以前没发现你这品种,亏得你自己送上门,大人们起了好奇心,不会放过你的。”曹哥极低声音道。
夜溪:她就是闲着找抽啊。
曹哥:“你怕什么呀,不会对你不利,只要你不死。就算你死了,大家还是好朋友。”
夜溪看着他,眨眨眼:“曹哥,你是皇帝,皇帝说这种话才吓人呐。”
一般皇帝说好话,就是要杀这人的时候了。
曹哥失笑,皇帝,都是啥年月时候的事儿了。
“阳界出现特殊生灵,地府总要记个档。”
夜溪苦了脸,那也不能啥都给我吃。
可不吃不行。
曹哥:“难道砍掉你一只脚留档就好了?”
得,吃吧。
一串小火车开过来,夜溪张嘴咬。
刚才只顾害怕了,没品味儿,这次嚼吧了一尝,眼睛一亮。
好吃!
脆里带甜,那甜极为诱人,正甜到她心里那个最恰当的点去。
除了甜没别的,更显这甜的纯甜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