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阿娘都说了什么啊?”李昕伊觉得自己有些抓心挠肝地想知道。
吴肃又露出了那种让李昕伊想要眩晕的笑来,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用了什么狐媚之术,以前也不见他笑起来还有这等效果。
吴肃将李昕伊拉到门板后,轻吻了一下他的唇,道:“我走了。”
李昕伊这下是真的眩晕了,靠在门上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等他走到门口时,吴肃的身影早就消失了。
李昕伊回到正屋,对李母道:“阿娘刚才和他说了什么啊?”
李母道:“你既然明日就要走,那就赶紧把行囊都收拾起来。”
李昕伊道:“我才刚回来,东西都还装着没取出来呢。”
李母道:“那正好,都不用再装一遍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李母将李昕伊唤醒了。
李母嘱咐他道:“路上多警醒些,凡事小心,不可随意吃旁人递的东西,不可喝未烧开的水。衣服多穿一些,莫要着凉了,小心水土不服。”
李昕伊道:“阿娘,您上次也说过一样的话,我都记得的。”
李母道:“这些干粮你拿好,天冷了能放得住,我就多做了些。”
说着她又忍不住道:“你别只顾着自己,也要把心思放在人家身上,多看顾他一些……罢了,你自己拿定主意,说多了就要嫌我话多了。”
李昕伊笑着道:“阿娘难得与我说几句话,我怎么会嫌呢,盼着阿娘多说几句才好。”
李母道:“你自己再检查一遍,要带的东西是不是都带上了?”
李昕伊道:“没有漏的。”
临到离别,总是分外感伤。他舍不得李母,但是年纪大了,也做不出依偎在母亲怀里这样的事,只能拉着她的手道:“阿娘您一人在家才要小心呢,留给您的钱您一定要舍得用,我拜托吴二哥他们多照看您。”
说着他又难过了起来,红着眼眶道:“您是我母亲,我还要拜托旁人照顾您,这可真是太不孝了,我还是不去了罢。”
李母拍了拍李昕伊的手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趁着你阿娘身子骨还硬朗,更要多出去走走。等阿娘真的老了,你就回来陪着阿娘,可好?”
李昕伊闷闷地道:“阿娘不会老的。”
李母笑道:“莫要说些孩子气的话,阿肃说什么时辰出发?”
李昕伊道:“辰时。”
李母道:“那你去屋外守着,莫要让人空等。”
李昕伊想说离辰时至少还有两盏茶的功夫呢,但是看着李母认真的神色,他还是乖乖地去屋外的梧桐树下守着了。
吴肃来的时候,就看到李昕伊蹲在树下,不知道在做什么,一旁的大黄狗在他身边绕来绕去。
“阿伊。”吴肃唤道。
李昕伊抬头,见到吴肃,直起身道:“你来啦?东西都收拾好了。”
车夫下了马车,是李昕伊从未见过的脸,吴肃吩咐他去屋里拿行囊。
李母走出来道:“厨房正煮着点心,不急的话吃一些再走吧。”
吴肃道:“还有人等着呢,若是寻常肯定就留下来吃了,现在却是不方便。”
李昕伊从锅里盛了碗甜汤,自己喝了一半,剩下的递给吴肃。
吴肃看看李昕伊,又看看李母,终是接了过来,将剩下的甜汤喝尽。
“阿娘,儿子这就走了。”李昕伊道。
李母上前将李昕伊歪掉的衣领整理齐,低声道:“照顾好自己,不用忧心家里,你好好的,阿娘才会好,明白么?”
李昕伊点头:“明白的,儿子会尽快回来。”
李母道:“你去吧。”
一阵风吹过,带下了一片梧桐树叶,叶子快落尽了,但是来年春天,一定能重新长回来。
坐在马车上,李昕伊看着越来越远的村庄,对吴肃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