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门声传来,在花昀亦还没应答前,门已经被推开了。
花昀亦侧着脑袋,看到姗姗走来的安予西,扯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道:“就算你是房东,能不能也尊重下房客的个人隐私。”
“我怕你在我房子里难过到自杀。”安予西走到他身边,揉了揉他的金色长卷发,让本来就足够凌乱的头发看上去更乱了,“干嘛?那么失常?赫连隽那边的事?”
“嗯。”反正这种事也瞒不过去,花昀亦干脆坦率地承认,就是自己被耍了,有点丢人而已,啧。
“难道你真心想过和赫连隽一辈子?”安予西觉得有点奇怪,按照之前花昀亦的态度,他应该只是打算和赫连隽走到哪里算哪里才对啊。
花昀亦用手臂盖住自己的双眼,不让安予西看到自己眼里的神色,自嘲道:“只是发现了努力付出讨好的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可笑蠢货而已。”
安予西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别人可是大忙人,哪里有空嘲笑你。”
听到安予西的话,花昀亦突然感觉哭笑不得,放下手臂,直起身,与他对视,“你都是这样安慰人的吗?”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是在安慰你了?”安予西笑着反问,捏了捏花昀亦的脸,“行了,别垂头丧气的,想想赫连隽好歹器大活好长得帅又有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也没吃亏,对吧?”
“你这样一说……当初赫连隽要给我买布加迪威龙,我干嘛阻止啊!”花昀亦捂住脸,趴到桌子上,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安予西耸耸肩,“反正买了你也养不起,阻止是对的。”
花昀亦微微抬起头,只露出自己有些泛红的双眼,闷声道:“我不准你这样说我,显得我很没出息的样子。”
听到他略带哽咽的声音,安予西背靠着他的电脑桌,手掌撑在桌面,懒洋洋地站着,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二十二岁那年,和我初恋男友在一起了,他追的我,虽然我觉得他样样都配不上我,可是他对我好,总是逗我开心,所以就算经常吵架,我还是觉得,我会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安予西顿了顿,看到花昀亦傻愣愣地望着他,笑了笑,继续说着:“我二十四岁那年,他出轨了,我觉得很生气,因为明明是他配不上我,他怎么敢背叛我?所以我用一年时间,出人头地报复了他。可我现在觉得,真是浪费时间,我会报复,只能说明我在意,如果再回到当初,我会选择当断则断,立即潇洒离开。”说到这里,安予西扒了扒头发,有些难为情地别过脸,“当初我比你没出息多了,至少赫连隽外型完全没问题,也就睡了你几次。我可被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渣白睡了三年。”
花昀亦完全没想到安予西会自剖伤口来安慰他,空荡荡的心口突然涌上一股暖流,他站起身,双手搭在安予西的肩头,恳切地说道:“予西,没想到你真的是个好人。”
“我干嘛还要莫名其妙收一张你给我的好人卡啊?”安予西拍开他的手,“走啦,阿寒还等着我们下楼吃饭呢。”
两人一起走到楼下,花昀亦才发现,只有喻寒一人等在餐厅,楼鸣羽事先说过不回家,可是秋临去哪儿了?
不消他开口问,喻寒已经主动说道:“秋临跟着蔚燃回蔚家了,今晚就我们三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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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临坐在蔚燃的LaFerrari的副驾,忐忑地捏着胸前的安全带,小声道:“我有些害怕……”虽然迟早得面对蔚燃的父母,可是秋临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蔚燃伸手握住他冰凉的小手,柔声安慰:“没事的宝宝,你只用待在我身边就好,无论我和我爸妈说什么,你都别开口。”
“嗯嗯。”秋临乖巧地点了点脑袋,认同了蔚燃的提议。反正此时此刻,他也不敢和蔚冰、冯颖说什么,到时候全程在蔚燃身边装鸵鸟好了。
说话间,蔚燃的车已经开到了蔚家主屋前,率先下了车,绕到秋临那边,将秋临牵了下来。
蔚冰和冯颖早在之前就得到了蔚燃要带秋临回来的消息,所以秋临跟着蔚燃到了客厅,便看到他两已经一脸冷肃地坐在沙发上。
“爸、妈。”蔚燃随口招呼一声,拥着秋临在旁边的沙发坐下。
“伯父、伯母……”秋临唯唯诺诺地喊了人,暗自揪住蔚燃的衣角,不再说话了。
“知道回来了?”蔚冰语调冷淡,却也藏不住其中的怒火。
冯颖更是冷哼一声后便一言不发,两眼直直地瞪着秋临,那压迫感让秋临头都不敢抬起来,尽可能地往蔚燃身后钻。
这一幕让冯颖心里更不是滋味,别说秋临是个男人,就是是女人,这从小就被蔚燃护得严严实实,养得跟个瓷娃娃似的样子,也担不起她心目中未来“蔚太太”的身份。
蔚燃知道秋临待在这里不好受,也就开门见山地向父母摊牌:“我会让秋临去代孕一个孩子,孩子自然跟着秋临姓,以后秋临的孩子,就是蔚家唯一的继承人。”
这时不止蔚冰夫妇了,连秋临都一脸惊愕地看向蔚燃——那么大的事蔚燃怎么没有提前和自己知会一声?
“蔚燃!”料是沉着如蔚冰,此刻也镇定不住了,“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样对得起蔚家的列祖列宗吗?”
蔚燃这一做法,是要整个蔚家今后都姓“秋”!
“连活着的人都对不起了,对得起死人有什么用?”蔚燃不以为意,甚至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当然,把我这个现任蔚家继承人换下来也行。”
他早就吃准了蔚家除了他后继无人,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尽管他曾经并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正是因为他曾经顾及亲情,才让秋临一而再、再而三被伤害。
“你!”蔚冰一口气梗在胸口,怒张的双目赤红,一时却没了言语。
冯颖从震惊中回过神,赶紧抚着蔚冰的心口为他顺气,儿子已经大逆不道了,丈夫可不能再有个三长两短。
“我不是来征求你们的同意的,话已经说完了,我和秋临就先走了。”语毕,蔚燃搂着一头雾水的秋临,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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