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5不渝

    “我来接你回家,朱利安。”
    她年轻的兄弟沉默以对,那双和维尔薇特一模一样的紫色的眼瞳充满麻木,他的灵魂下坠到维尔薇特无法触及的深渊,他祈求她对此一无所知。
    “我们的庄园,小时候你喜欢追奈菲尔玩,记得吗?”
    朱利安别过头。
    “莉拉莉拉,带朱利安去休息,他在圣芒戈住了这么久,一定很怀念他的房间。”
    西泽瑞昂庄园没有蓄养家养小精灵的传统,庄园的维护依靠从巫师与哑炮中雇佣的管家和女佣,西泽瑞昂支付他们优渥的薪水,偶尔也聘请棕仙,西泽瑞昂们不想棕仙们白干活儿,棕仙却总因不愿意接受蜂蜜饼干以外的报酬而悄悄离开,意外发生后,没有巫师接受庄园里的工作,只有棕仙们回来照顾维尔薇特和庄园——连奈菲尔的毛都被它们刷得干干净净。
    “维维,我准备了热水,朱朱不愿意进盥洗室,他很凶地推了莉拉莉拉!”棕仙管家过来告状,“很凶很凶!”
    莉拉莉拉张开双臂,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别生气,他病了很久,我去让他向你道歉。”
    “他最好道歉,否则莉拉莉拉再也不会管他的房间,莉拉莉拉要去为奈奈和泡泡沐浴。”
    想到毛都快被洗秃了的奈菲尔和泡泡,维尔薇特叹了口气,她推开朱利安的房门,弟弟背对着她哭泣。
    “朱利安,无论为了什么,你不应该对莉拉莉拉无礼,棕仙的感情非常敏感,为了我回霍格沃茨后它们能友善地照顾你,礼貌点。”维尔薇特从背后拥住朱利安,“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的。”朱利安只说了这一句话,之后无论她怎么询问,他都用那种令人心碎的目光望着窗外。
    “去洗个热水澡,让你自己舒服些,好吗?”维尔薇特碰他的纽扣,朱利安像被塔朗泰拉舞击中般跳起。
    “不!”他绝望地说,“留我一个人,维尔。”
    “如果你想的话。”维尔薇特担忧的表情在走出房门的下一秒消失殆尽。
    还不够。
    “格雷伯克,来西泽瑞昂庄园。”
    “什么时候我能同时上你们姐弟两个?”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格雷伯克对维尔薇特愈加渴望,她血肉的香气,如果没有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他一见到她就能撕裂她。
    “今晚你就能。”血红色兜帽下,维尔薇特模糊地微笑,“你敢来吗?”
    格雷伯克猎到一头皮毛厚实、膘肥体壮的牡鹿,他轻松地扭断了鹿的脖子,这次他没急着大快朵颐,而是哼着歌扛起猎物,这是他的礼物,给那头紫眼睛的小羊羔——维尔薇特,她给了他西泽瑞昂庄园的门钥匙,今晚以后,他可以随时享用两个天赐的美人儿。
    血腥气惊醒了朱利安。
    ——不…不要又来…走开!
    ——不能用魔法
    ——不能让姐姐知道
    深重的云层下,黑色的细胞集聚,西泽瑞昂庄园上空弥漫着恶意,巫师的恐惧、巫师的憎恨、巫师的痛苦…朱利安的瞳孔逐渐变白。
    “朱利安?”
    不!!!!!!!
    朱利安的身体被极端的愤怒消散分解,化为一团无形的力量,从格雷伯克身体间呼啸着穿过,在狼人身上钻出无数个细小的血洞,朱利安·西泽瑞昂,那个美好的男孩消散了,变成了一团强大的、流动的黑魔法,尽情释放着破坏力。
    棕仙们尖叫着四下逃窜,天性告诉它们快点逃离这极端的邪恶,莉拉莉拉和波奇波奇使劲往后拽着维尔薇特。
    “快跑呀维维!大坏蛋进来啦!”
    流动的黑魔法却不想放过维尔薇特,它张开巨口包裹住维尔薇特,两个棕仙被弹到墙壁上摔昏过去。
    “朱利安,我知道你还在。”维尔薇特镇定地抬起手,任由黑色乱流从指尖飞过。
    格雷伯克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巫师强大的生命力使他依然存活,他姿势怪异地斜躺在床上,眼珠怨毒地锁定维尔薇特,
    “默然者…”血顺着狼人喉间溢出,默默然穿透了他的喉咙,如他咬住那些麻瓜的喉咙般残酷无情。
    “他伤害了你,我的兄弟,你还在等什么?”
    默默然发出高频率的尖叫,疯狂涌入狼人的眼眶、耳朵、鼻子、嘴巴,格雷伯克痛苦地翻滚抽搐,骨头被碾碎,内脏被搅成碎片,皮肤一寸寸从他身上剥裂,即使这样他还活着,维尔薇特抽出魔杖。
    “钻心剜骨。”
    “钻心剜骨。”
    “钻心剜骨。”
    一道血箭自格雷伯克的心脏炸出,恶贯满盈的狼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纯黑的默默然从他破碎的胸口穿过,血腥又温柔地环绕着维尔薇特。
    “别害怕。”她亲昵地安抚着她的兄弟——她的武器,“我在这里,你是我的,他再也无法伤害你了,朱利安。”
    默默然收回原身,朱利安倒在她怀里,男孩在一室血色中抬起头,他吻了维尔薇特,这吻与欲望无关,源自古老的马其顿文明,他们咬破彼此的嘴唇和舌头,感受二分之一血脉相连的羁绊——现在他们是姐弟,男孩玫色的唇下移,他单膝而跪,面带虔诚地亲吻她的小腹,然后是足尖——现在他们是君臣。
    “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维尔薇特摩挲朱利安的发顶,扶起了他,“把棕仙们叫醒,你的房间需要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一丝痕迹,好吗?”
    森林深处的晨雾尚未散去,维尔薇特漫游其中,不为周边阴森的环境而心生恐惧。
    “找到你了。”她扭开随身携带的水晶瓶,狼人的血液滴在那小小的指骨上,浸润了土地,
    “睡吧,亲爱的,我完成了我的承诺,从今天起,你可以在这片土地永享安眠。”
    浇灌狼人鲜血的白骨之上生根、发芽,长出奇丽的花朵,这花朵缺了一瓣,仿佛缺了门牙的小姑娘的笑脸,一只苍白小手的虚影轻轻握了握维尔薇特的手,像是怕她被吓到,虚影飞快地消失,花朵以极快的速度盛放又枯萎,原地只留下一颗淡金色的果实——柔弱的灵魂为她奉上礼物,周围幽幽的叹息声停止了,风拂过她的发梢,那些灵魂目送她远去,森林平静如昔。
    午夜,阿不福思把几个醉鬼丢出门外,回头又看见一个身材单薄的年轻巫师站在吧台边,“打烊了。”他没什么好气地说。
    “别这么着急,邓布利多先生。”兜帽下的年轻人将手中的木盒放在吧台,“我为另一位邓布利多带来了礼物。”
    “小子,你在搞什么名堂?”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在阿不思·邓布利多到来前打开这个箱子。”年轻人向他致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阿不福思没能看清神秘访客的容貌。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阿不福思嘀咕了一句,到底没有亲手打开,而是用魔咒掀开盒盖。
    “梅林的胡子。”
    半截手臂静静地躺在盒中,被从手腕处和肘关节齐齐切断,手臂内侧的图案依然鲜艳。
    黑魔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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