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派大劫一除,皑皑白雪群山又恢复了往日的恢弘气派,
昆仑山内一片晶莹剔透,琼楼玉宇之姿。
覆盖着薄雪的茶坞内,几个人坐在桌前,一边品着幽幽香茗,一边心旷神怡的欣赏着窗外雪景。
“哈,我一直以为那玉虚观的石浪桥是赏昆仑雪最美的地方,如今才发现这清堤雪芦的雪景竟更甚一筹,清幽委婉,与世无争,美的很呐!”
韶华年靠在木窗边捂着热乎乎的杯子啜了一口幽香的桂花茶,极为惬意的舒了口气,眯着眸子笑盈盈的道。
“这是自然,我和樨雪师叔经常在这里听雪落的,心,会变得很静、很静……很舒服,很舒服,是不是,樨雪师叔?!”
漫相思一脸得意的眨眨眼睛,笑容甜甜的看向木樨雪,见木樨雪含笑点头,她的笑容变更甜了。
坐在一边的糖莲子掩唇笑了笑,想起了什么,有些调皮的插口道,:“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听一个弟子说什么论功行赏,已经晋升了好几位弟子,你们功劳这么大,不如想想要些什么奖赏”
“对啊,对啊!这一定要好好好想想,这次诛杀那只妖虎……全靠大巫师和樨雪师叔呢!……虽然我现在还不太能相信风梧师兄会是那只妖虎……!”
漫相思这般说着,又咬了咬唇,转了转眸子,当真认真思索起来,“师叔,你说咱们要些什么奖赏呢?这次你冒着这么大危险救昆仑派与水生火热,一定要得个大好处才行”
闻言,木樨雪轻皱了一下眉头,正色道,:“身为昆仑派弟子,拯救昆仑派与水火,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何来邀功之说?更何况,这次能侥幸除掉昆仑之患,我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若不是溟鲛和……,单凭我一人之力,又岂能除此大患”
他这般说着,将头转向筮坞戍,微微躬了下身,行了个礼 “好友,我替昆仑派多谢你了”
筮坞戍起身,面色有些不喜的拧眉道,:“你我何必如此生疏”
他顿了一下,眸子深了深,沉吟了片刻又道,:“其实,相思说的没错,那日所有人都看见了,若不是你不顾性命之危当机立断刺瞎那妖虎的双眸,恐怕又要被它逃了,我想这些崇阳掌门都看在眼中,……估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韶华年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一笑,颇为好豪气的拍着胸口道,:“哈,这是自然的,木道长立下这般汗马功劳,我若是昆仑派掌门,一定让你再也不必困在这清堤雪芦之中,一定让你恢复自由之身,还会封你做个什么什么真人的!哈哈!”
漫相思目光一亮,小鸡啄米的点着头,满脸兴奋的大声道, “对对,师叔你一定可以离开禁地了,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里,可以和众多弟子一起修炼,一起吃饭休息,再也不必被那些迂腐的弟子指指点点,任意欺负了!现在昆仑派上上下下的所有弟子都知道你现在可是咱们昆仑派的大英雄呢!”
她灵澈的眸子又在空中转了转,突而鬼灵精怪的仰头一笑,拍着手笑道,:“说不定会让你比溟鲛师叔的地位还要高,到时候看他还敢不敢对着我吹胡子瞪眼!”
糖莲子托着腮点点头,也跟着笑着起哄,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笑的弯成一对月牙,一脸天真的附和道 :“恩恩,我看也是!也许还会把下一任的掌门之位传给你呢!”
“是啊是啊,挡不了掌门,我看当个代掌门也是好的!” 漫相思又笑着接口,目色雀跃而欢喜,仿佛口中所说之事马上就要发生似的。
“嗯,先当代掌门,然后再当掌门!”
“对,到时候我也跟着威风起来了,看溟鲛师叔还敢不敢硬邦邦的骂我‘朽木不可雕’!哼!”
两个少女就这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也不知投缘还是什么,糖莲子只觉得和漫相思甚是亲切,像是多年不见的姐妹,聊的分外开心。
突而,漫相思颇为惊讶的睁大眸子,呆呆的指着木樨雪不可思议的叫了起来,
“樨雪师叔,你笑了,你笑了啊!!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笑啊!”
众人急忙随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这一脸温柔宁婉的男人正杨唇笑着,不止是唇角,他的眼角也是弯弯的,那笑仿佛初融的雪花,清冽而透明,不染纤尘,却透着沁透人心的柔静与和煦,让人一时间舍不得从他脸上挪开视线。
闻言,他的笑容僵了一下,顷刻又缓缓扬起唇,有些奇怪的道,:“怎会是第一次见?”
漫相思依然是痴痴的看着他,眼珠都舍不得转一转,只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俊美容颜,应道,
“就是第一次见,第一次见……你这么开心的笑,真心的笑……”
她顿了顿,目光有些魔怔般的又补充道,:“樨雪师叔,你的笑真好看……”
在场的人,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眸中那炙热的爱恋,那滚烫的温度像是要融化整个昆仑山的冰雪,像是要让春回大地,带给他一片春暖花开
可惜,偏偏又只有他,——木樨雪看不见。
咳咳!
一声不合时宜的闷咳之声打破了这一屋的淡淡温馨,和小小的浪漫,一股熟悉的风雪之气伴着那仿佛覆着薄雪的如瀑青丝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溟鲛,你来了 ” 筮坞戍沉声打破有些尴尬的气氛,抬眸看着他、
溟鲛点头‘嗯’了一声,扫了一眼漫相思,又看了一眼木樨雪,语气依然冰冷如霜如雪,
“木樨雪,师父让你即刻前往三清殿”
“是……” 木樨雪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低头轻声应道。
~~~~~~~~~~~~~~~~~~~~~~~~~~~~~~~~~~~~~~~~~~~~~~~~~~~~~~~~~~~~~~~~~~~~~~~~~~~~~
三清殿外,
漫相思一把扯住溟鲛的衣袖,有些不甘心的踮着脚尖望着殿门里重重叠叠的人影叫道,
“我也要进去,为什么你不让我进去!殿内明明有其他弟子在的”
“你尚无资格”
伴着一声冷的没有感情的话落,溟鲛冷冷一挥衣袖,踏入三清殿,两侧高达的青石铜门随着他的进入而砰然一响,紧紧关死再无一丝缝隙,巨大的声响溅起一地灰尘。
“你……哼!!”
一炷香后,
“哎呀!哎呀!师叔他怎么还不出来,都这么久了……真是急死人了!” 漫相思躁动不安的在大殿门外来回踱着,忽而她目光一亮,蹬蹬蹬的跑到靠着翠竹闭目养神的筮坞戍面前,贼贼笑着央求道,
“大巫师,你武功那么好,不如你带我偷偷飞到屋檐上听听他们说什么,行不行?”
“不好” 筮坞戍连眼睛都不睁,想也不想的木着脸拒绝。
“你!为什么不好?我不管!我就要听!” 漫相思小脸一皱,任性的纠缠道。
糖莲子忍着笑将她从筮坞戍身边拽开,偷偷指了指那道铜门,:“相思,你再耐心等一会儿,我看他们应该就快出来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那两道青铜大门缓缓打开,两三缕阳光恰好从树枝间的缝隙照落下来,照落在那缓缓走出来的人影身上。
那人一身棕白色道袍,长及曳地,棕白色的宽大轻纱衣袖随着山风摇摇曳曳,衬的他的身姿愈加修长瘦削,那人的面容温和宁静,如往昔般一脸柔善儒雅之意,但是却白的有些怪异。
那白,如茫茫的雪色一般惨白惨白的,就连那颜色极淡的薄唇此刻也变的毫无血色,
在他身后一段距离,缓缓跟出来的那些弟子也是表情各异,有同情的,有揶揄的,有惊讶的,还有幸灾乐祸的,什么奇怪的表情都有,让人看了摸不着头脑。
漫相思感觉不对,急忙提着裙摆急匆匆的朝他跑去,一边跑着,一边诧异的叫道,
“樨雪师叔,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掌门他说什么?!“
她还没能跑到他的面前,却被两个拿着剑的弟子拿着剑架挡住了去路,其中一个横竖着眉头厉声呵斥道。
“掌门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昆仑派孽徒!”
漫相思离进了,才发现木樨雪的两只手腕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副漆黑沉重的玄铁镣铐,她见状又是心急又是惊慌,满面通红的争辩道,
“你们胡说什么?!!!!樨雪师叔才不是昆仑派孽徒!你们都看见了,是他制服了那只妖虎!是他救了昆仑派!你们怎么可以随意冤枉他!”
“这是掌门的原话,由不得你这个刚入门的丫头在这放肆!” 那人脸色一沉,怒声呵道。
“师叔,不是这样的,你快跟他们说,不是这样子的啊!”
木樨雪只静静的不发一言,那双没有焦点的盲目虚无的望着地面,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有脸色煞白如雪,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筮坞戍眉头紧皱起来,朝着最后一个从大殿走出来的溟鲛不解问道,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了五蛊铜铃上。
溟鲛眉头也有些抑郁的皱了一下, 他朝着木樨雪看了一眼,目光也留露出一丝迷茫不解,
“师父要将他囚与‘断思谷’,并命他百年不得出谷,我亦不知师父他此意何为”
“怎会如此?!他不是明明帮了昆仑派?”
“我亦不知 ” 溟鲛淡淡应道,如雪的眸色看了一眼他手指摁着的五蛊铜铃,一丝刺芒一闪而过,低沉警告道,
“你该知道若是现在想要救他,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成功”
筮坞戍藏紫色的眸光一沉,正思索间,突听那青铜门内传来一个深沉而浑厚到根本无法分辨出年龄的声音,夹着浓烈的风雪席卷而来,
“木樨雪,你可服罪?”
木樨雪薄唇微微杨了一下,眼角划过一丝浓烈的自嘲,脸上的神情依然是平静温和的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宛若暮鼓晨钟的声音因为干哑而变的晦涩而苦滞,
“掌门说木樨雪有罪,便是有罪,承蒙师恩,木樨雪甘愿领罚”
ps:
亲们,昆仑派的故事再有一章就要暂时告一段落了,要去夜郎古国了,想知道莫销魂去哪里啊,木樨雪和相思会怎么样啊之类的,大家就多多收藏,多多支持小浅吧!(*^__^*) 嘻嘻……,也欢迎多多留言啊,毕竟你们的留言才是最大的动力咩!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