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漫,人烟稀少的村落里,偶尔有鸡鸣犬吠之声隐隐传来,
袅袅炊烟中,一个素衣女子背着一大堆柴火缓缓往前走着,她娇柔的身影在成堆的柴火前显得异常虚弱单薄。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正要接着往前走,忽而眼前一阵眩晕,心口一阵窒息的痛楚让她难以喘气,她膝盖一软,身子一歪,一双手忽而出现及时扶住了这要倒下去的身子。
“红妆,你没事吧?”微微粗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定了定神,抬头看着来人,温婉一笑,又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你,叶大哥!”
“我帮你!”叶青皱了皱眉粗黑的眉头,把她背上的柴火摘下来取到自己身上,扶着她朝院子走去,:“你家相公不是回来了么,怎么还让你做这粗重的活?”
“慕郎!他……刚好有事出去了,平时也会帮我的”她有些不自然的说着,目光却难掩失落。
“嗯,你日盼夜盼终于把他盼回来,那些粗活重活就多交给他做,你这身子本来就弱,也该多调养调养……” 叶青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她院子里的柴垛摆放好,又看了一眼胡乱丢在院子里的斧头,便索性拿了起来,坐在院子里帮她劈起柴来。
“叶大哥,不用麻烦你,我们自己可以的……”红妆哪里过意的去,不由上去劝阻。
“哪里就麻烦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叶青扬眉一笑,笑容温暖明亮,:“反正这些事之前我都是做惯了的,你若真是过意不去,便如往常一般沏一杯桂花茶给我就好了”
红妆低头一笑,沏茶去了,以前慕南枝还没回来时,叶青见她一个女子孤弱无依,便常来帮忙,而红妆总会给他沏上一杯清茶以示谢意,一来二去,这到成了两人没有明说的习惯。
她泡好茶出来的时候,叶青已经把柴劈了大半,额头上一层汗珠,坐在那微微喘息着。
“叶大哥,你歇歇吧……”红妆将那碗茶递给他,又用衣袖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你看你弄的满头大汗的”
叶青朴实一笑,看着茶杯里漂浮的金色桂花,又看着眼前如花一般清柔温婉的女子,目光不由有些痴然,他甚至开始有些羡慕,羡慕那个男人能娶到如此柔美善良的女子。
“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二位的雅兴?”一个阴凉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吹来,带着秋风似的寒意呼啸而来。
“慕、慕郎!”红妆看着这从斜阳的逆光中走过来,身姿欣长挺拔的男人,看着他如玉面容上的阴怒之色,心中不由一颤,急忙站起身走了过去,:“你别误会,叶大哥看我背的柴火太沉,便过来帮我……”
“这种活留给我做便是,何须劳烦外人!?”慕南枝一脸不悦的的看着叶青,脸色难看至极,就好像自己领地被侵犯的饿狼,随时准备攻击来犯者,:“若是不知道,还以为我慕南枝游手好闲,只欺负自己家女人干重活!”
“慕郎!不是那样的……”红妆看着他阴沉下来的脸色,紧张的咬了咬唇,缺不知该如何解释,还是叶青率先反应了过来,起身客气笑了笑,:“大家都是邻居,我做的事只是举手之劳,你们不必放在心上!我家中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
慕南枝叶不理他,只是神色高傲自负的转过身去,一个谢字也不说。
红妆心里虽然过意不去,嘴上却是不敢说什么,只目送着他走远,耳边却又听慕南枝道,:“人都走远了,还直勾勾的望着,你还真是舍不得他呀……”
红妆身子一抖,看着他黑冷冷的眸子,急忙跟着他追进屋子解释道,:“慕郎,你听我说……”
西屋里。
糖莲子正趴在那宝匣子面,看着铺在桌子上那张残破古旧的小小图纸,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朝着筮坞戍道,
:“想不到那个野人真的没骗咱们,这宝匣子里果然另有玄机,这图纸上画的地方是不是就是‘嘲风角’所在!”
筮坞戍藏紫色的眸子微微沉了沉,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这宝匣当时掉在地上,他带着糖莲子逃跑时犹豫了一些还是带走了它,如今看来自己的抉择没有错,这宝盒底下竟然暗藏着机关,若不是方才糖莲子无意中玩弄这宝匣触碰到了机关,他们也许到现在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张藏宝图。
“可是……这图上画的是什么地方呢?” 糖莲子拿着图纸翻来覆去的转了个遍,看着上面的沟沟壑壑,山山水水,却是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筮坞也是眉峰紧皱,清诡眸光中迷雾重重,深不见底。
“哎!咱们不是本地人,对这里的地形也不熟悉,很难判断出具体位置……”糖莲子沮丧的叹了口气,忽而目光又猛地一亮,一脸兴奋道,:“对了!不如……咱们找红妆帮忙!她从小在这里长大,一定知道这上面画的是哪里!让我去问问她好不好?”
筮坞戍迟疑了一下,微微颔首,“嗯…………”
“那我这就就去!” 糖莲子欢快应着,转身拿起图纸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风风火火的朝门外跑了去。
筮坞戍看着她鹅黄色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见,目光暗了暗,从怀中掏出一个金丝楠钟,不由对着它陷入沉思,
这金丝楠钟是青灯老人在他第一次去天山时送给他的,说是这金丝楠钟能指引着他帮她找到糖莲子缺失的那两缕魂魄,一缕魂魄在漫相思身上,他已从漫相思那一滴眼泪里取出了那一缕魂魄封存在这金丝楠钟里,而另一缕,照着这金丝楠钟所示,应该就在这叫做红妆的女子身上,只是,红妆身上的那一缕魂魄,他要如何获得……
糖莲子刚走到红妆门前,便见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不由驻足侧耳倾听。
“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你别误会,只不过你走这一年多,他看我一人孤苦无依,过得很吃力,才过来帮我的忙,仅此而已!” 是红妆焦急辩解的声音。
“仅此而已?”男人冷笑声传来,看着她如水清柔的眸子,眸色一片阴沉,薄唇吐出来的字字伤人,:“正如你所说,我这一年多不在家,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偷偷摸摸的做些苟且之事!?”
红妆脸色一白,如霜如雪,水眸不由得一片水光,她不停摇着头,小脸上难掩伤痛委屈,似是不能相信深爱之人会说出如此伤人之语。
“不!我没有做过那种事!”
“呵呵~长夜漫漫,寂寞难耐,自然要找男人纾解纾解,是不是?”慕南枝是执意要惹哭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昔日温柔深情的眸子此刻一片揶揄嘲讽,寒冷似冰:“枉我为你在外面风餐露宿,日晒雨淋,舍了性命也要一心为你寻药,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不知廉耻的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