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简清失笑,“你觉得警察会管吗?”
萧笛很认真:“当然,他们是警察,这种事不交给他们处理,那还有谁能处理。”
简清耸耸肩,无所谓的表示随便你,倚在墙边,看他打电话。
萧笛拨通电话,对警察说明情况后,得到的答复是:“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不能单凭您口头上的一句话,就随便出警。先不说这是您的猜测,就算真有命案发生,我们也得知道发生了什么,案发地点在哪,死者是谁,才能出警,不然我们的工作也无法展开。”
警察把电话挂断,传来令人尴尬的‘嘟嘟’声。简清挑眉看他,一副早知道就是这样的表情,让萧笛有些难堪。
“等把安颜送到医院,我试试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说话语无伦次,得慢慢问才能得出线索。”萧笛也没想到警察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他一向奉公守法,除了十年前,就再也没有和警方打过交道,也不知报了案,还有不立案的情况。
简清收起了看好戏的表情,沉思道:“如果一直问不出来,是不是就治不好了?”
“也不是,有些患者在受到刺激后,通过自我排解或药物治疗之类的手段,也有恢复的可能性。”
“那不恢复的可能性呢?”简清试探着问。
萧笛不愿意骗她,也不擅长说谎,只能把声音放柔,尽量不吓到她:“简简,你要知道,精神病院里有很多人在受到打击后,一辈子都没能出来。”
简清懂了,她把萧笛的话捋了一遍,说:“是不是知道安颜身上发生了什么,才有可能彻底治好她的心理问题?”
“按理来说是这样,但她现在一问三不知,我没办法从根本上为她疏通排解。心理疾病,是需要患者的配合,若是患者排斥或拒绝治疗,医生也没办法。”
简清若有所思的点头,萧笛见她这样,想说些什么,却被来电铃声打断。简清接起电话,是小区保安打来的,问她是不是叫了救护车,她说是,然后和萧笛一起把安颜送下了楼。
安颜在与萧笛谈话后,安静了不少,不再神叨叨的念着让人不适的话,只是沉默的跟着他们走,像个会行走的布娃娃。
简清办好入院手续,又请了护工,连着几天在医院跑上跑下,等置办好一切后,拍下安颜身份证上的家庭住址,上了停在医院停车场的悍马。她已经跟花姨请好假,要去安颜老家一趟,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家人了,和安颜住在一起这么久,她早把安颜当作亲妹妹看待,如今安颜出事,她不能不管。反正勇哥走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她去不去会馆也无所谓,毕竟在52号上班,只不过是接近勇哥的手段而已。
简清拿出手机,找出拍的照片,正要将安颜家的住址输进导航仪里,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了。
“你来干什么?”简清看着一身白大褂的萧笛,蹙起秀眉问。
萧笛扬了扬手里的行李,往后座一丢:“跟你一起去安颜老家。”
行李摔在后座的软椅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简清没想到萧笛竟然一下变得这么强势,明明前两天还一副怯怯懦懦,不敢招惹她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安颜老家?”
“我就知道。”
萧笛得意的倚着车门笑,眉眼里全是开心的笑意,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他的白大褂有些晃眼,修长的身影肆意释放他的欣喜,甚至渲染了被风吹动的衣角,整个人神采飞扬。
简清被他的衣袂晃得失神:“你不用上班吗?”
萧笛坐了进来,关上门:“请假了,你放心,安颜的主治医生是我老师,她不会有事的。”
简清被他的态度气笑了,她可没有答应带他一起走,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给谁看。
萧笛像是知道她会拒绝自己,直接开口把路堵死:“我是医生,如果能亲自了解到发生了什么,对患者的帮助会更大。”
简清顿口无言。为了安颜,她似乎只能同意萧笛跟她一起走。
“她家在哪儿?”萧笛问。
简清把手机递过去,萧笛一看身份证上的名字,讶异道:“陶娟?”
简清收回手机,边把地址输进导航仪里,边答道:“在会馆工作,谁会用真名,而且安颜这种名字,一听就是假的。”
安颜因为小简清几岁,她那个时代深受小言荼毒,取的名字自然也是什么颜啊,熙啊,涵啊。简清那个时候就比较朴实了,简单、清明,所以花姨一问她叫什么,她立马说了这个名字。
萧笛勾起嘴角:“所以简清也是假名字?”
简清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点头说:“是,我真名叫杨西洁,有问题吗?”
“杨西洁?”萧笛没想到简清会这么说,以为她是在骗自己,可一看见简清掏出的身份证,立马就蔫了。那张身份证上,明确的写着:杨西洁,H省人,不是S省。
简清就是想要看到萧笛失落的神情,这下换她得意的说:“还要跟我去吗?”
萧笛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神气又没了,落寞的说:“安颜老家那么远,你一个人开,容易疲劳驾驶,太危险了,我们两个换着开车,安全些。”
好吧,他又说出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她可不想蛰伏了十年,最后死在一场车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