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有可能！”
    郭业厉声道：“我可不能让这些女子，让这个不知多少年纪的老妖怪糟蹋！”
    “难道您还想抗旨不遵？”
    “不！我是说罗迩娑婆非死不可！”
    第1472章 山雨欲来
    与斑鸠和郑元的一番谈话，虽然没有能够想出对付神僧罗迩娑婆的办法，但是郭业也不是毫无所得。
    至少他知道了罗迩娑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管罗迩娑婆是会传说中的金钟罩铁布衫，还是真有什么神奇的法力，至少事实证明，想要靠暗杀除掉罗迩娑婆，几乎不可能。
    最后三人定下了一个“从长计议，徐徐图之”的计策，这场会议就宣告了结束！
    尽管这个计策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儿，不过说白了，这条计策的终极含义就是“咱们都没啥好办法，秦国公您自己慢慢想辙吧！”
    郭业不禁暗暗苦笑，自己身边还真少了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就是长孙师也比这二位强了很多。
    可是长孙师终归是李二陛下的人，商量这种事，他的忠诚实在是令人怀疑。要是暗夜在自己身边就好多了，可惜他已经暴露，至少三年五载之内，不能在长安城露面。
    咦……暗夜？郭业忽然间灵机一动，自己少了一个暗夜就感到束手束脚，那罗迩娑婆如果可靠的手下都风流云散，只有李二陛下的信任，那他还能撑多久？
    对！就是这个道理！先想办法把罗迩娑婆搞倒搞臭，让他众叛亲离，然后再找准机会，在他和李二陛下之间，制造点裂痕，这个老和尚也就离死不远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别说老和尚刀枪不入了，就是真的三头六臂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与天下人为敌？
    事不宜迟，郭业马上行动，首先就去拜望长孙皇后，让她想办法，把尉迟敬德给调回长安城。
    在定州城，郭业给尉迟恭帮了一个大忙，尉迟恭对郭业十分感激，都要拜把子了。现在又从郑元这里，得知尉迟恭跟罗迩娑婆之间不对付。把他调回来，就是给自己这边增加了一个朋友，给老和尚罗迩娑婆增加了一个敌人，实在是一举两得！
    这件事进行得非常顺利。
    罗迩娑婆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建议李二陛下解除了太上皇李渊和太子李承乾的监禁，又建议李二陛下把魏王李泰也给招回了长安城。李渊继续当他的太上皇，李承乾的太子是当不成了，改封曹王。
    李二陛下现在对这老和尚言听计从，竟然全部同意了。
    对了这件事，尽管朝臣们都知道有些不妥，但是都不好说什么。疏不间亲，人家都是亲爸爸，亲儿子，李二陛下想要家庭和睦，想要天伦之乐，这有什么错？你们要是在一边唧唧歪歪的，不是忒没眼色了吗？
    再说从道德上讲，这事儿也没啥好喷的。要是哪位大臣真的不开眼上书，没准日后史书上就得记上一笔，说某某某居心叵测，离间天家骨肉。这还算轻得，要是有人联想丰富的话，没准把玄武门之变的屎盆子都得扣在这位的脑袋上。这真是何苦来哉？
    长孙皇后对罗迩娑婆此举，也是大大的赞同，不过她趁机对李二陛下说，您对这么多人都原谅了，那尉迟恭是不是也该放回来了？尽管他欲图刺杀神僧罗迩娑婆，但是毕竟没成功不是？
    罗迩娑婆劝说李二陛下要放弃仇恨，放到自己的头上，总不能要耍双重标准吧，也只能假惺惺得表示赞同，于是李二陛下大笔一挥，宣召尉迟恭即日返京，官复原职！
    要说长孙皇后也是个妙人，不愧是一代贤后，尽管罗迩娑婆的建议对她颇为有利——把她的两个儿子都放回来了，但是她还是不改初衷。要郭业尽快动手，除去罗迩娑婆。她的道理也很简单——这老和尚在陛下说得话，比本宫还管用，是可忍孰不可忍，必定除之而后快！
    不过这事还真急不得，在李二陛下下达了尉迟恭官复原职的第二天，李二陛下的另外一道圣旨又到了郭业的府中，命令郭业尽快把三百高句丽美女，送到九嵕山的行宫之中，对于这道旨意，郭业可愁死了！
    送到皇宫之内郭业也没啥意见，可是送到九嵕山的行宫，郭业就知道准没啥好事！
    这个九嵕山距离长安城不太远，也就是百十里地，在长安城头投眺望，就能看到九嵕山的轮廓。算是长安城附近第一高山。
    不过，这座高山还有一个别号——昭陵！李二陛下给自己准备的墓地就在九嵕山。久而久之，有些人都不说九嵕山的名字了，直接称为昭陵！
    在自己的陵墓之上，修一座行宫。这个想法也太古怪了，不用说，这又是神僧罗迩娑婆的主意！据郭业的内线告知，这次神僧罗迩娑婆给李二陛下出主意时，用的理由就是九嵕山风景秀美，虎踞龙盘，阴阳调和，更适合修炼采补之术！
    这些美女要是真送到了九嵕山，别的不敢说，至少大和尚罗迩娑婆要大快朵颐了！
    郭业不敢抗旨，只能去求救于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就对李二陛下说如今天气寒冷，九嶷山的行宫之内更甚，这三百美女送去九嶷山恐怕有所折损，不如等天气转暖再作打算。
    对于长孙皇后，李二陛下倒是没有丝毫怀疑，这个老婆一向是贤良淑德，不争不妒，也就同意了这个要求。反正，他也是准备暑热之时，再去九嶷山避暑，顺便享用这些美女，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接下来，郭业对付罗迩娑婆的计划，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
    首先，他把两个方外之人请了过来。一个就是大唐左护国法师，郭业的便宜师侄李淳风。另一个就是玄奘大和尚！
    李淳风和玄奘和虽然都是出家人，又都是正人君子，但是关系还真不怎么好。两个人与郭业见礼过后，就都目视郭业，对于对方却视而不见！
    郭业咳嗽一声，道：“今天请二位来，是有件事情，请二位帮忙！”
    李淳风苦着脸说道：“师叔，您还用得着我帮忙？您都受封秦国公了，大唐还有能难得倒您的事儿？再说了，师侄的情况，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我这个左护国法师现在当得是没滋没味的，管理僧道的权力现在都在神僧罗迩娑婆的手中，我说话屁用都不顶！”
    郭业道：“正是因为你说话不管用，才正要帮师叔我这个忙！”
    “您到底想干什么？”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罗迩娑婆这个番僧，以长生不老丹为诱饵，迷惑陛下，让陛下对他言听计从！现在更是劝说陛下广纳美女，修习采补之术！这是什么有道的高僧？分明是一个淫僧！此人不除，我大唐永无宁日！我想让你们帮助我，对付罗迩娑婆！罗迩娑婆倒台了，你这个左护国法师，不就又能威风起来了么？”
    李淳风还没说话，玄奘大和尚却忍不住了，道：“郭兄弟，你的意思是让贫僧帮助你对付神僧罗迩娑婆？”
    “正是！”
    “对不起，这个忙，贫僧不能帮！”
    第1473章 变文僧拯救佛门计划！
    玄奘大和尚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郭业听了不由得一愣，道：“大和尚，咱俩交情不错呀，你难道不想帮我？”
    “阿弥陀佛，郭兄弟咱俩是有交情，但是贫僧不敢以私情坏大义！”
    “大义？尼玛皇帝服食丹药算什么大义？尼玛罗迩娑婆教皇帝采补之术，算算什么大义？玄奘大和尚，你是读经读傻了吧！”郭业怒不可遏地说道！
    玄奘道：“平僧当然不是那个意思。郭兄弟还请稍安勿躁，且听贫僧细细讲来！”
    郭业冷笑道：“你说！我倒是想看看，你今天如何舌灿莲花，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把罗迩娑婆从一个奸佞小人，说成一个正人君子！”
    “阿弥陀佛，罗迩娑婆当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的所作所为称为一个奸佞小人也毫不为过！不过……对于贫僧来讲，罗迩娑婆人品如何并不重要！因为他在朝廷之中，代表的就是佛门！保护他，就是保护佛门！保护佛门，就是贫僧的大义所在！”
    “我能不能理解成，大和尚你是保教不保国？”
    “这……郭兄弟你可以这么想。”玄奘脸上没有丝毫愧色，道：“大唐对我佛门有何恩典？那个中原佛门远渡扶桑的计划，难道不是大唐朝廷的手笔？难道没有陛下的同意？就是你秦国公郭业，在里面起的作用也不小吧？难道只准大唐朝廷对我佛门不仁，就不准我佛门对大唐不义？”
    “这……”郭业没词了。李二陛下打算把中原佛门一扫而光的心思，昭然若揭，就是狡辩也没什么用，可以说其错在先。你都打算把人给消灭了，还能指望人家对你有什么香火情吗？
    看来这次玄奘大和尚受的打击不轻，思想转变很大，早已不是很多年前那个充满阳光的小和尚了！
    虽然感情讲不通，但是郭业没有气馁，没有感情，还可以讲利益嘛！玄奘和尚真正关心的是中原佛门，又不是罗迩娑婆，只要把这二者分开来，事情还大有可为！
    郭业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大和尚此言差矣。你帮助我对付罗迩娑婆才是真正对佛门有利，相反，你纵容罗迩娑婆迷惑陛下，才是为佛门招祸！”
    “此言怎讲？”
    郭业清了请嗓子，道：“我虽然不读佛经，但是对你们佛门的典故也知道一些。有一段是说，在末法时期，魔王波旬将派遣徒子徒孙，混入寺庙。穿上僧人的袈裟，伪装成佛子。却曲解佛门的经典，违法佛门的戒律。现在罗迩娑婆所行，你看是真佛子呢，还是魔王的徒子徒孙？”
    “这……”
    “你们佛门若是以此人为首，干脆也别称佛门了，改称魔门还差不多。佛法广大，真正能让佛门灭绝的不是大唐天子，而是魔王波旬的徒子徒孙，而是罗迩娑婆！你让罗迩娑婆做大，成为佛门的领袖，才是把佛门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玄奘想了一下，道：“不肖的僧人再所难免，罗迩娑婆未必就是假佛子，真魔徒！再说，就算他是真的又能如何？我佛门僧众数十万，罗迩娑婆就算是真魔徒，又能污染几人？相反，他的地位至关重要，有他在，我佛门就能兴旺发达……权衡利害，罗迩娑婆对我佛门还是利多于弊！”
    “那你可想错了，现在陛下是对罗迩娑婆言听计从，你就不怕哪天陛下醒悟过来？或者哪天陛下吃了罗迩娑婆的丹药，一命呜呼？那时候中原佛门才是受了无妄之灾，想东渡扶桑都不可得，说不定就得被新君连根拔起！你们佛门靠罗迩娑婆，可真称得上是饮鸩止渴！”
    玄奘高颂佛号，道：“郭兄弟讲得好，贫僧深以为然！不过若无罗迩娑婆，我中原佛门就要被迫迁徙，又何谈以后？现在有了罗迩娑婆，尚能苟延残喘。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贫僧还是不能帮你这个忙！”
    这家伙还真是油盐不进！看来李二陛下真是把中原佛门欺负得狠了，他们不得不抱紧了罗迩娑婆这一根救命的稻草！
    这可咋办？
    郭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大和尚，你无非就是担心失去了罗迩娑婆，中原佛门无依无靠，被陛下连根拔起！那我教你一个法子，可保你佛门千年太平！不知这个条件，能否让你放弃罗迩娑婆？”
    “千年太平？郭兄弟，你这话也太大了吧？”
    “一点都不大！大和尚咱们相交多年，你看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大话？”
    “那倒是没有，不过……算了，您先说说到底是什么办法吧。贫僧听听靠不靠谱！”
    “这个办法很简单，只要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佛法无边，佛门不可轻辱。那陛下想对付佛门的时候，就不能不再三思量了！”
    玄奘都被郭业给气乐了，道：“您说得轻巧！但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都说佛法无边，但是现在的问题的……佛法不显于世！百姓愚氓，又不读经，怎么能知道我佛门的伟大之处？”
    “大和尚你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要想让百姓知道你们佛门的广大，你们佛门有独特的优势！”
    “什么优势？”
    “就是你们那些变文僧呀！”
    说讲变文，是许多底层僧人谋生的手段！这些僧人说是靠宣讲变文混口饭吃，其实跟乞讨也差不了多少，对于玄奘大和尚来讲，这些变文僧就上不得台面了。
    他说道：“郭兄弟，变文僧宣讲佛法倒是有的。但是此事古以有之，但是效果不大……您说能保我佛门千年太平，这……”
    接下来的话，玄奘没有接着往下说，但是言外之意就很明显了——你刚才完全是在吹牛！
    郭业道：“我说能保你佛门千载太平，自然有我的道理！”
    “愿闻其详！”
    郭业没接他的话茬，转移话题道：“听说大和尚你写了一本书，叫《大唐西域记》？”
    “此事是有的，不过现在还没有完成。全书共分十二卷，由贫僧口述，辩机执笔。现在才写了八卷。此书讲述的就是贫僧经历的一百三十八个国家。这些国家远离中土，与我大唐的风土人情大不相同……”
    说起《大唐西域记》，玄奘不禁眉飞色舞，讲起来滔滔不绝，颇有一下子变身真正的“唐僧”的趋势……
    郭业可没时间听他的长篇大论，他说道：“别再说了！我的办法，就跟《大唐西域记》有关，让变文僧讲述你西天取经的故事！百姓听了这个，自然知道佛门广大无边！”
    尽管对自己的《大唐西域记》颇为自得，但是玄奘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道：“贫僧的《大唐西域记》是不错，但是要靠这个让百姓体会佛法广大，是不是……差了一点……”
    “哼哼，差了一点儿？就你写得那玩意儿，别说天下的百姓了，就是那些变文僧都没几个能懂得。他们懂都不懂，又怎么能体会佛门的广大之处！”
    “那您的意思是？”
    “你那个《大唐西域记》继续写，写完了之后给陛下看，给天下的读书人看！不过给百姓宣讲得可不是《大唐西域记》，而是……《西游记》！”
    第1474章 道教改良
    “西游记？这是什么东西？”
    “《西游记》可不是东西，而是一套变文，讲得就是大和尚你西天取经的经历！”
    “这是谁写得？难道比贫僧的《大唐西域记》好？”
    “这个变文的作者叫做吴承恩，写得怎么样不好说，但是我敢肯定，此书一出，你唐玄奘的名号就会在大唐妇孺皆知，老少咸闻。你那三个徒弟悟空悟能悟净的名号，也将流传千古！”
    听了这话，玄奘可不乐意了，文人相轻，自古皆然！
    他说道：“贫僧非常肯定，没有见过什么叫吴承恩的！我们连面都没见过，他这做学问的态度就不行，怎么能把书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