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这是皇兄?你他爷爷的逗我?”龙少戈傻愣愣地杵在那里,他的皇兄难道不该是高大威武头长金角的贵族皇子吗?可眼前这个根本就是女人好吗,那么浮夸的胸部难道映寒看不见?
    红衣女子勾唇一笑,慵懒地站起身来,就那样赤着玲珑玉足,踏着猫步朝龙少戈走来。她悠悠扬起皓腕搭在他肩上,另半边肩上的衣物却倏然滑落,露出白花花的一片。他不由得垂眼一看,她竟然没有穿任何打底的衣物,这一眼简直一览无余!
    “我,你!”龙少戈眼睛瞪得跟斗鸡眼似的,只觉得鼻子前一热,刚一抬手几滴血便啪嗒落在了手背上。
    “没错,我就是你皇兄无尚。”红衣女子盈盈一笑,抬起手背抚了抚他的脸颊,“竟然对皇兄产生非分之想,你这孩子真不厚道呀,不过皇兄我可疼亲弟弟了,给你揉揉试下手感怎么样?”
    龙少戈顿时又羞又窘,一把打开女子的手羞愤道:“够了,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吗,你要真是我皇兄,我,我今夜就在此吞粪自尽!”
    “正巧那床底下就有一坛夜壶,要不我去拿来给你享用?”女子挑眉轻笑,不依不饶。
    映寒忍俊不禁,这才解释道:“阿赫你别闹了,皇兄擅长操纵傀儡,这女人并不是他的本体,只是他其中一个傀儡而已,但她的意识跟皇兄是相连的。”
    龙少戈不可思议地瞪向映寒,没想到皇兄竟然还能操纵傀儡办事,他皇甫一族还真是辈有人才出。
    “那么该谈正事了,闲杂人等退下!”女子收回笑意,红袖潇洒一挥。
    屋内的女婢听令一齐退下,清鸢望了映寒一眼也跟着退了出去。紧接着一阵咔咔摩擦声,房间四周落下一层厚重的木壁,意味着这里将完全与外界隔离。
    女子回身在桌前坐下,龙少戈和映寒也跟着坐了过来,她便正色道:“西界自古以来就是我皇甫一族的江山,这些年却渐渐落入了天芒教的掌控之中,如今王朝内支撑皇族的势力越来越小,而皇族的男儿就剩下我们三个,我们绝不能再窝里反,是时候该团结一心了。”
    映寒接话道:“皇兄说的是,天芒教一日不除,我皇甫一族便永无抬头之日。在西界一统梵世大陆之前,我们必须要将王权夺回来!”
    “我们父皇呢?”龙少戈不禁问道。
    女子叹了一声道:“其实父皇早在半年前就去世了,然而天芒教四大护法一手遮天,对世人宣称君王病危待退,你不知道这件事也情有可原。”
    “那父皇是怎么死的?”龙少戈不禁有几分伤感,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太不称职了,竟然连亲生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映寒答道:“其实,父皇像我们一样不甘心受人掌控,他一直在谋划着除掉天芒教。便是在半年前的一场恶战中,父皇与上代天尊两败俱伤,最后同归于尽了。”
    女子接话道:“如今天芒教越来越猖狂,据说他们去梵世找回了一个奇人,此人拥有着颠覆众生之力,他将在半月后继承天尊之位,同时也会成为我大西夜帝国的国师。两位皇弟觉得这国王都没继位,国师倒是先上位了像话吗?”
    龙少戈摇了摇头,女子这便转向他道:“所以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便是阻止新天尊继位,为此要谋划一场无懈可击的刺杀。阿赫,对于曾经将你放逐梵世一事,我这个做皇兄的向你表示歉意,希望你能够不计前嫌加入我们。”
    “切,没诚意。”龙少戈抱起手臂眼珠一斜,以前嫌他弱小就把他驱逐至梵世,现在他有力量了又想来利用他,他岂是这般没身价的人?
    “那你要我怎样才算有诚意?”女子狡猾地瞧着他,然后抬起胳膊搭在他肩上,冲他挤了个媚眼道,“不然我用这副身体陪你睡一觉怎样,嗯哼?”
    龙少戈登时从椅子上翻了下来,用手臂撑着身体连连后退。不料她却得寸进尺步步逼近,弯下腰来胸口一片春光旖旎,用指尖撩起他的下巴风情万种道:“人家的床技可不会比那些艺妓差哦,保证今夜叫你欲生欲死呢。”
    “够……够了!你非常有诚意,我已经感动得五体投地!”他竭力拉长脖子躲避她的手指,心想这个女人身体里其实住着一个威武的男人,还说出这种没害臊的话,他就觉得一身鸡皮疙瘩。
    映寒端坐在桌旁察言观色,都说狡猾到极致的人千人千面,他这位皇兄还真是老奸巨猾,操纵妓.女的身体就跟妓.女一副德行,操纵乞丐的身体比乞丐装得还可怜,若非事先打了招呼他还真认不出来。
    女子满意地收回媚笑,正色说起了天芒教近期的动态,以及她下一步的总体打算,龙少戈和映寒也跟着一起参谋。他这才发现她对当今时势极有见解,步步为营,运筹帷幄,谈吐之间隐隐透着霸王之风。
    “总之具体的作战计划,等你们到了极乐城,我会亲自接见你们。不过近期你们要小心,因为天芒教的人随时会造访,请你们去天月堡喝茶都说不准呢。”说到最后,女子又恢复了先前的媚态。
    从密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天亮时分。龙少戈疲惫地回到房间里,一倒头就睡着了。以前在梵世的时候,他好不容易戒掉了昼伏夜出的习惯,现在回了西界却又要强行改回来。
    睡得迷迷糊糊时,龙少戈听见房门咯吱一声开了,忽然警惕地睁开了眼睛。房间里光线朦胧,他不动声色地侧卧在床榻上,只听那人的步伐轻飘飘的,梦游似的渐渐走了过来。
    “茶茶?”龙少戈诧异地坐了起来,只见她半睁着眼睛,贴身穿着一件质感轻盈的白棉衣。她就这么飘似的游走过来,睡到他身旁,扯过被子很自然地卷在了自己身上。
    “喂——”他用手肘支着下巴看着她,她的侧颜恬静而可爱,鼻翼微微翕动着,发出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来。他在想她该不会是在梦游吧,原来她连做梦都想跟他在一起,他心底不禁有几分窃喜。
    “茶~茶~”他撩起她的一小撮头发,在她鼻子前轻轻扫了扫。她起先只是皱皱鼻子,谁知忽然打了个喷嚏就惊醒了,两人大眼瞪小眼,他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你这个死人渣!”她杏目圆睁脸颊飞红,一把推开他的胸膛气愤道,“你怎么会睡到我床上来的?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龙少戈轻易捉住她的手调笑道:“你搞错了没有,这是我的床,明明是你睡到了我床上来,我为什么要滚下去嘞?”
    雪茶这才被提醒似的瞄了瞄四周,看布局貌似还真不是她的房间,那么肯定是这个死人渣把她弄过来的。真是岂有此理,她扬起另一只手想狠狠扇他耳光,不料反被他一把拽到了怀中。
    二人的脸忽然离得很近,要是再近一点鼻尖都要碰到一块儿。他温润如玉的眼神近在尺咫,她忽然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心跳不经意间悸动起来,仿佛她曾经无数次这样深看着这对碧海般的眼眸。
    “你……跟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是你的情人啊,没看见我正背着妻子和你偷情嘞!”他咧嘴一笑,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了一口,眼睛却始终盯着她,仿佛就是故意欣赏她的慌乱。
    “人渣!”她愤愤抽回手起身就要走,不料又被他一把拽住躺了回去。他就势将她欺在身下,迅速将她的双臂反摁在她头顶,轩着眉头道:“这床都睡暖了你怎么舍得走,不如就一起睡吧,顺便做点运动热热身怎么样?”
    “放开!谁要跟你这个人渣一起睡啊,姑娘我还要嫁人呢!”雪茶气得吹头发瞪眼,几番挣扎却动弹不得。
    龙少戈坏笑了两声,饶有兴致道:“你说我们相识了这么久,何止是一起睡觉,比这更过分的事情都不知干过多少次,你啊,早就被我吃干抹尽了,除了我没人肯要嘞。”
    雪茶一听这话,俏脸上顿时红得像烙铁似的,恼羞成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清清白白的,什么时候跟你这种人渣睡过!”
    “不记得了是吗,那我这就让你回想起来。”他嘴角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单手将她的两只手腕都扣在头顶,另一只手悠悠落在她胸口,渐渐抽开她棉衣上的半片蝴蝶结。
    “住手!你无耻!你下流!”雪茶又急又恼,更是卯足了劲奋力挣扎,用力得额角都要暴起青筋。只见他的眼神明媚如春,就这么单手箍住她,好像根本不付吹灰之力。
    “你以前啊,还不让我压着你,非要自己在上面,平时看起来纯洁得要命,一旦好起色来连我都觉得可怕,不过我还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你你你不要脸,再这样胡言秽语我就喊人了!我我我警告你啊,别别别碰我,我嗓门大得很,一喊全客栈的人都听得见,后果很严重的!”雪茶紧张得说话都开始哆嗦,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口的衣物渐渐被揭开,眼珠瞪得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龙少戈忽然噗嗤笑了一声,手在她酥胸半露时停了下来。他刚才看过皇兄操纵的傀儡之女,现在再一看她就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一马平川……记得以前跟颜青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身材也很平板,躺着跟趴着没啥区别,原来就算轮回转世有些特征也不会改变。
    “你笑什么?”雪茶不由得发问道,她感觉他在嘲笑她胸小。他便揪了揪她的脸蛋道:“你说你每天都吃那么多,怎么该长的地方一点都不长嘞?”
    “我什么时候吃得多了,自从到了这个鬼地方,我就没正儿八经地吃过一顿饱饭!”雪茶一脸憋屈,想想就觉得自己过得像条狗,不料话音刚落肚子便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越叫越欢脱余音不绝。
    两人忽然愣了片刻,一种尴尬的寂静在二人之间缓缓爬行,直到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脸上顿时一片火红,真恨不得在床上砸个洞钻进去。
    “肚子饿了啊,那你乖乖在这儿等着,我去厨房做些好吃的给你端过来。”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披上外衣穿好鞋子走出了房间。
    雪茶傻愣愣地躺在床上,为什么她觉得被他摸脑袋很享受,好想再被多摸两下啊?而且她刚才没听错吧,这个人渣竟然说要做饭给她吃,想想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于是她便穿好衣服悄悄跟了出去。
    此时已经到了白天,但西界的天空仍是紫蒙蒙的一片,整座西门客栈静悄悄的,因为对于西界的人来说,白天才是真正的深夜。
    幽长的环形走廊里空无一人,某间房门忽然咯吱一声开了,一道黑影便悄悄钻了进去。房间内,初心正在素女的臂弯里睡得深沉,一只男人的手渐渐向她伸了过去,将她从素女怀中抱了起来。
    “把女儿还给我!”素女猛然惊醒,刚一起身便被那人一掌劈中脖侧,又头晕眼花地倒了下来。
    初心也忽然惊醒了,皱起小脸正要哇哇大哭,那人见状一把扣住她的嘴巴,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低咽着。那人低头看了素女一眼,便抱着初心转身疾步朝门外走去。
    素女摸到袖子里的银针,往自己太阳穴上狠狠一扎,挣扎着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一把抱住那人的腿哀求道:“我不知道你抓这孩子要做什么,但求你连我也带走吧,这孩子心脏有毛病,没有我她随时都可能死掉啊……”
    ☆、第110章 临别一吻
    雪茶扒在厨房门口,探进脑袋朝里望去,只见龙少戈操起案上的菜刀,娴熟地切起各种蔬菜来。菜刀与砧板噔噔相撞着,那手法准确而迅疾,每片都切得大小一致厚度均匀,她乍一看还以为他就是一流厨师呢!
    见她过来了,他便信手拿起一根白萝卜,只寥寥数刀便雕刻成了一朵玲珑白花,托在手心里递给她道:“送给你嘞!”
    “好漂亮!”雪茶受宠若惊地双手捧过来,但她又立刻意识到这是人渣送的,为了掩饰方才的惊喜,她故意不屑地哼了一声,把它送进嘴里咔嚓咔嚓吃掉了。
    他摇头笑了一笑,开始娴熟地生火烧油,把准备好的食材滋啦啦地倒进油锅里。整个过程她都在一旁不可思议地看着,闻见那诱人的香味真是要垂涎三尺。
    两三刻钟之后,他便做了六道小菜,有荤有素有菜有汤,色香味俱全。雪茶早已按捺不住要开吃了,龙少戈却一把抢过她的筷子道:“先别动,端到房间里跟风祭一起吃,美食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才好吃,知道吗?”
    雪茶捣蒜似的连连点头,之前明明对他满是偏见,不料就因为他会做饭而改观了不少。因为对于好吃的姑娘来说,会做饭的男人都是那么迷人!
    二人于是将菜端到房间里,龙少戈叫醒风祭将他扶坐了起来。风祭本是迷迷糊糊的,听龙少戈说亲自下厨立刻精神了七分,想当初在未央城初遇时,他就是被对方的一顿晚饭给收买的。
    “来,先喝点开胃汤。”龙少戈细心地吹了吹汤水,这才用碗喂给风祭。
    风祭狐疑地撇眉望着龙少戈,觉得他看起来跟从前不太一样。他的轮廓比以前更深,肤色也比以前更加白亮,脸颊两侧的头发虽然还是短而凌乱,但脑后的发竟然已经垂到了腰下。
    “奇怪,为什么才半个多月不见,这个家伙像变了个人似的?”风祭心中纳闷道,记得龙少戈以前做事毛手毛脚的,谈吐间锋芒毕露,但现在他却将这股气势收得极好,显得温和而又有风度,整个人像是突然间成熟了一般。
    “茶茶,你别顾着自己吃,这儿还有病人嘞!”
    雪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包了几颗肉丸子在嘴里,然后一把将整张桌子拖了过来,冲风祭咕哝道:“你想吃什么,我来喂你噜!”
    “呶,这个鱼丸好好吃,还有这个米分丝也超好吃!”雪茶都不征求风祭的意见,自己觉得什么好吃就喂什么,不停地往他嘴里塞东西,一口没吞完又来一大堆。
    风祭一不小心便呛红了脸,龙少戈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数落雪茶道:“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做事怎么这么毛躁,对待病人就不知道温柔点嘞?”他虽是在责备,但语气里仍然充满了宠溺。
    “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才舍不得给别人呢,我就是心疼他才喂这么多呀,要是换了你这个人渣,我半片菜叶子都不想给!”
    风祭不禁苦笑了起来,他忽然觉得他们是如此般配,自己坐在中间倒显得很多余。想想龙少戈长久以来的肝胆相照,想想自己变成小孩时雪茶曾以命相守,想着他们都对自己这么好,可他却答应幻帝要拆散他们,他心中的愧疚顿时翻江倒海。
    “难得久别重逢,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嘞?”龙少戈好奇道。
    风祭摇了摇头,他现在不仅无法发出声音,四肢关节又疼得难以动弹,要想告诉龙少戈这里有猫腻实在是难上加难。
    正在这时,有人忽然扣了两下房门,紧接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红发男子推门而入,风祭的眼神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你们躲着吃什么好吃的,竟然都不叫我,真不够意思哎!”雷吉嬉皮笑脸道,说着就从桌上拈了一块肉扔嘴里,雪茶见状赶紧把桌上的菜盘都圈在臂弯里,生怕再被他抢去一丁点儿。
    “你进来做什么?”龙少戈轩眉问道。
    雷吉便从怀中掏出一封黑色信件,递给龙少戈道:“刚刚有寄给你的飞鸽急信,像这种黑色信封都是十万火急的信件,所以我还没睡醒就赶来给你送信来了,看我做人多够意思哈!”
    “有劳了。”龙少戈不解地拆开来一看,脸色顿时微微一沉,因为信上说他的妻子和女儿已被带去天芒教,邀他尽快赶去极乐城与他们团聚。
    “你们先吃吧,我有事出去一下。”龙少戈面无表情地把信烧掉了,说罢便匆匆出了门,他要去找映寒商量去极乐城的行程。
    见龙少戈飞快走远,雷吉便转头望了过来,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瞧着风祭,一边咯噔捏着指关节一边渐渐逼近。
    风祭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心想这个变态不会又要乱来吧?他想提醒雪茶注意雷吉,但他无法发出声音,而她又一心专注着吃东西。
    只见雷吉扬起双手猛地拍下来,风祭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料他竟然直接扑到桌子上跟雪茶抢吃的去了。这下风祭真是一头瀑布汗,这家伙外号“戏郎”叫得一点都不假啊……
    天空渐渐阴沉下来,紫月升起,整座西界边城便开始苏醒。
    西门客栈后花院里,雪白的昙花紧含着蓓蕾,云惊月正拿着小喷壶精心给花儿浇水。这时候有人悄悄走近了,从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故作神秘道:“猜猜我是谁?”
    “我本来就是个瞎子,你捂我眼睛干嘛呢?”她忽然笑了,他总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雷吉便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道:“你才不瞎,这么美丽的老板怎么可能瞎呢,就算眼睛看不见心灵也看得见,我说得对不对?”
    “瞧你这孩子真是油嘴滑舌,说得人家心花怒放的。”云惊月掩唇笑道。
    “老板,我这几天有事,想跟你请个假可以嘛?”他用幼稚的口吻恳求道,每次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带着些许孩童般的期盼,天真而烂漫。
    “你说你在我这儿干活儿,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动不动就请假。前阵子你都请了三个多月的假,这才刚过来没几天又请假,你当老板娘我好欺负啊?快从实招了,这次你又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雷吉忽然长叹了一声道:“是啊,我看上一家姑娘好久好久了,可她就是装作不知道我喜欢她。这次我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老板觉得我临走前该不该告诉她呢?”
    “其实啊,有些事情说穿了未必有意义,就像有的花儿虽然开得美丽,但直到花落的那一天都无法结果,感情的事也许埋在心底会更美好呢。”
    两人沉寂了片刻,然后她便感觉下巴被他轻轻抬了起来,他温润的唇瓣渐渐贴了上来。这个吻细致而清浅,带着怜惜,甚至有一种不敢惊扰到什么的畏惧。
    雷吉十六岁时便加入了天芒教,为了给教会收集情报,他混进了边城这家西门客栈。这里的老板娘是个温软如玉的女子,他遇到她的那一年她还没有瞎,她优雅温柔,美丽聪慧,而他整天游手好闲,插科打诨。
    三年后,他成为了西界王朝的雷霆护法,有了一个更响亮的名字,雷神宇。可他依然甘心回到这边城小镇,在西门客栈做一个店小二,只因这里有一个美丽的老板娘。如今他已经二十三岁,他就这样暗恋了她整整七年,她却习惯与他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虽然亲近但却从不亲密。
    “那老板可不可以替我转告那姑娘,叫她一定要等我回来娶她。”他捧着她的脸,总是嘻哈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认真的神情,她的双瞳虽然暗淡无光,但她却感受到了他那颗孩童般赤诚的心。
    “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转告她的,只要西门客栈还在,她就会在这里等你回来。”云惊月垂下雪白的睫毛,脸颊因为方才的吻而浮上了两抹红晕,此刻她的一颦一蹙,在他看来都美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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