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虽奇怪,两母女也不好再在榻上歪着,就下来穿上木屐走了出去,在廊下看到阮明月进来,都殷勤地跟她打招呼。她们一说话,阮献也从东厢房里出来了。阮明月碍于阮献的面子,也就跟侯氏和阮静胜回了礼,说她跟阮献有事情商量,就不陪她们说话了。
这也是客气话,阮明月何曾跟侯氏和阮静胜有聊天的时候,在阮明月眼里,侯氏是个身份低贱的妾,阮静胜是这个妾生的庶女,也是个身份低贱的人,她用不着跟她们来往,没那闲功夫。
今日来找阮献也是因为有求于他,否则她才不会来这个院子呢。
当然侯氏和阮静胜也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阮明月说那种客气话只不过是敷衍她们,不会傻到真以为人家要跟她们聊天。笑眯眯地吩咐自己的儿子好好招待阮明月,侯氏接着就领着女儿回屋了。
但是一进屋,阮静胜就问侯氏:“阿姨1,十二娘来找阿兄,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不晓得她找阿兄做什么呢?”
侯氏压低声对女儿说:“我也觉着奇怪呢,仿佛十二娘以前也没跟你阿兄有什么来往,今儿真是日头从西边儿出来了。不过,她上门来找你阿兄,必然是有什么事情求到他,否则她也不会亲自登门了。”
阮静胜又问:“那阿姨能猜到是什么事么?”
侯氏摇头:“这谁知道。不过,也不打紧,一会儿等十二娘走了,我就去问你阿兄,不就晓得了么。”
两母女平日吃完晌午饭,说会儿话,都要回房去午睡的,今日却是因为见到阮明月来找阮献了,好奇他们会说些什么,所以两个人都没有意思要去午睡,而是凑在一起,一面做些针线活儿,一面留神听着东厢房的动静。
东厢房内,阮献请阮明月进去到西边的堂上摆放的榻上坐了,又让婢女弄了茶饮来,请阮明月喝。
接着,他让屋子里服侍的婢女都出去。
阮明月平时喝的茶饮都是奴婢精心熬制的好茶,对于阮献给她喝的茶饮当然看不上,所以只是接了茶盅放到唇边沾了沾也就放下了,见到跟前没有外人在了,她才问:“九哥,我来就是问你替我想了好法子没?”
阮献手里端着茶盅认真地喝着,听了阮明月的话,半天不置可否。
阮明月有些着急,道:“九哥,你就说嘛,昨儿我不是答应你了吗,只要你帮我想到好法子,让我能跟萧弘兜搭上,我就给你好处。”
如此说着,她从袖子里把那个装了几样金首饰的木盒子拿出来,往面前的小几上一放,继续说:“这里面有几样东西,还值点儿钱,你要是肯帮我,这些就给你了。”
阮献见了,这才将手中的茶盅放下,对阮明月说:“十二娘太客气了……”
他的眼睛落到那小木盒子上,看那盒子的形状和大小,他猜测里面不过是几支金簪之类的东西,也值不了多少钱。拿这种东西来就想自己帮她跟萧弘在一起,简直是太小看他了。他虽然贪财爱钱,但却并不是见钱眼开,一件事情值多少钱,他比阮明月清楚多了。
阮明月拿出来的这点儿东西,要是为了别的事情,他都懒得再应付她。
这一次,只不过她也有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接下来,他将阮明月放到小几上的小木盒子往她跟前一推,表示他不能要这个。
阮明月犯疑了,问他:“你这是……”
按照她对阮献的了解,他应该是得了自己送的这几样首饰,就会帮她的呀,难道他是嫌弃少了?
“十二娘,明人不说暗话,其实我也有一事相求,正好跟你求我的差不多。要是你能答应我也帮我一把,那我就答应你帮你跟萧弘在一起。我们两个交换条件怎么样?”阮献停了停说出了他的意思。
阮明月这才知道原来阮献不要钱的原因,不是看不上嫌弃少,而是因为他也对自己有所求,而且还跟她所求的一样。她暗想,自己求的不过是想跟那萧弘一起,而阮献求的又是什么呢?难道也是想要跟什么人在一起?那么这个是谁呢?听阮献的口气,仿佛自己还认识这个人。
不过,因为她来往的女郎们不少,所以她并没有猜到阮献说的那个人是谁。
“原来如此……好吧,你说说,那个人是谁,看我有没有可能帮到你。”
见阮明月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阮献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十二妹真是冰雪聪明,这个人呢,你认识,而且你也能帮到我。她就是……谢家十四娘……”
“啊!谢十四娘?你……”阮明月是真得大大吃了一惊,她很想说阮献也真是敢说出来,他居然看上了谢十四娘,想让自己帮他跟谢十四娘在一起。难道他不知道谢十四娘的身份吗?难道他不明白谢十四娘跟他之间完全不配吗?
仿佛对阮明月如此吃惊阮献早就想到了,所以在看到阮明月大吃一惊的表情后,他笑一笑,说:“十二妹一定认为我是痴心妄想,而且也觉得我的身份配不上谢十四娘对不对?”
阮明月赶忙摆手,被阮献说中了,她的表情也有点儿尴尬:“没有,我没这么想过,九哥不要多想。”
阮献道:“我一直认为这结为夫妻一定先要两情相悦,而不是以门第出身来作为结亲的基础。远的不说,就说谢家。你看,谢家七娘,还有谢家九娘,两个人不是家里给挑选的门第也高还是嫡出的郎君吗?结果呢,她们两个都和离了。所以啊,我并不认为我是阮家的庶出的郎君就配不上谢十四娘。再说了,我要是能跟谢十四娘在一起,一定会对她好,绝对不会有和离的事情发生。我知道十二妹和谢十四娘是好友,所以就想请十二妹也帮帮我的忙,在谢十四娘跟前多说说我的好话,然后也帮我们牵牵线……当然啦,作为回报,我也会帮十二妹达成心愿的。”
阮明月听了阮献的话,倒也觉得并不是瞎说,甚至认为有一定道理。因为她也认同夫妻之间如果是两清相悦在一起的,那么肯定是比那些以门第出身为基础成亲的男女更容易获得幸福。其实对于士族之家的女郎来说,生下来不愁吃不愁穿,真要嫁人,还是要嫁对她好的人,就算身份地位稍微差一点儿,也不算什么。虽然,在此基础上,要是对方的门第和出身也相配就更好了。不过,这样十全十美的婚姻对象实在太少。
当然,阮献说的话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后面的那句“作为回报,我会帮十二妹达成心愿的。”
“那么,九哥,你可以跟我说一说,要怎么帮我达成心愿吗?你也看到了,萧三郎对我冷淡得很。”
“十二妹,反正最近半年我都在建康,我往萧府去得勤点儿,先讨得萧三郎阿母的喜欢,然后萧家一有饮宴聚会,我就带你就过去,你照我说的做,先讨得萧家人的喜欢,跟萧家人混熟,还有去了对萧家的那几个女郎大方些。我想要不了三月,萧家人就会对你有好评。能经常进入萧家了,肯定也就会经常见到萧三郎了,那不就有机会和他一起了吗?人都不是铁石心肠,况且男人娶妻都是娶贤,你只要在萧三郎阿母还有其他萧家人跟前努力让自己变成娴淑懂礼的模样,然后让你阿母跟萧三郎的娘也多来往,等明年及笄之后,两家定亲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阮献慢慢地把自己一早就想好的法子说出来,最后问:“十二妹,你认为我这法子如何?”
“极好!的确是可行之法!不过,这样的法子似乎有点儿太慢了。”阮明月先是一喜,接着又有些不满道。
阮献摇头,问她:“十二妹,我问你,你是想要跟萧三郎成亲,一世在一起,还是就图枕席之欢?要是就图个枕席之欢,为兄有的是法子让你达成心愿。”
“九哥!说什么呢?真是!我当然是想跟萧三郎一生一世在一起!你以为谁都像你?”阮明月瞪了阮献一眼道,对于他的胡说八道很不满。她尽管爱慕虚荣又爱打扮,不过,对于作为女儿家的清白还是很看重的,还从来没有过那种喜欢上某个郎君,就要跟人家图个枕席之欢的想法。她又不是男人,哪里会做这种事情。不过,她这个九哥,她可听说过不止一桩风流韵事。因为她九哥长得漂亮得不像话,所以自打十三四岁起,身边儿就不缺爱慕他的女郎。
想起这个,她就问他:“九哥,你是因为年纪大了,打算收心,找个女郎成亲好好过日子了吗?”
阮献莞尔:“是啊,就是这种打算,所以,我请十二妹帮我呢。奈何,昨日在谢府一见谢家十四娘,她就把我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后来,我见她落水,想都没想就跳下去了。你说,我长这么大,何曾这么不要命的对待一个女郎?以前那些女郎想让我帮着做什么事,我是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的……”
回想起昨日阮献跳下水捞起谢十四娘,阮明月也觉得他九哥真算是对谢十四娘与众不同了。
“对了,昨日谢十四娘落水之后,你跳水救她起来后,我跟她一起进后舱,她还向我打听你是谁。我告诉她你是我九哥后,她又向我打听了一些你的事情。最后,她还说过两日她要到我们府上来谢谢你。”阮明月想起了昨日的事情,就把自己跟谢柔华说的那些话对阮献说了。只不过,她略去了她自己劝谢柔华不要对阮献抱希望的话。
“你看,谢十四娘向你打听我,一定是对我一见钟情,就像我对她那样。如此,十二妹更是要成全我们了。”阮献假装激动道,其实他对谢柔华的心思门清儿,昨日在船头,就是因为见到了谢柔华看他时那垂涎和花痴的样子,并且因为看自己出神掉下水去,他才立即跳下水去救她。对于如何让一个女郎对自己印象深刻并且难以忘怀,他可是有经验的,甚至有手段。
经过阮献这么一提醒,阮明月对谢柔华果然对他九哥一见钟情的说法立即就肯定了。
若是谢柔华对阮献有情,那她帮着阮献,将两人凑成一对,想必也是很容易吧。
阮明月因为自己的私欲,完全忘记了她作为谢柔华的闺蜜,应该为谢柔华的幸福考虑,不该帮她九哥这种无论是身份还是品德都不高的人,让他跟谢柔华接触,甚至凑合他们在一起。
她只想着得到萧弘,哪管她的朋友谢柔华。
两个人接下来就达成了交易,阮献帮她,让她跟萧弘在一起,而她呢,就帮阮献,让阮献也能得到谢柔华。
阮献送阮明月出去的时候还特意叮嘱她,两人今天商议的事情切不可对外人泄露,一定要保密。
阮明月当然说她一定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让阮献放心。
等到阮明月领着小婢女走远,阮献敛了笑,转身意欲回屋去。不过他才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倒吓了他一跳。
正打算发火的,一看却是他娘,随即便见她涎着脸低声问他:“九郎,适才十二娘来求你做什么呢?”
原来一直在正房里听着东厢房的动静的侯氏见阮明月终于从儿子的屋子里出来了,就再也忍不住踮起脚尖偷偷尾随在他们两人身后,本来还想偷听到点儿什么的,不想他儿子最后跟阮明月交代的话也是十分小声,以至于让她都没听到,这让她很是失望。她跟得太近,脚步放得太轻,阮献都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所以一转身才会撞到身后的侯氏,还被吓了一跳。
“没什么,阿姨,你回屋去吧。”
阮献不愿意对他这个亲娘说他的打算。
谁知道他这个亲娘可是有浓浓八卦心的人,他不说,岂会让他离开。因此,他话音刚落,却被侯氏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往她那边的正房里拖,让他今日必须跟她说清楚,否则的话不放他回去。
不一会儿,他妹妹阮静胜也出来帮忙,抓住他另一只袖子往屋子里拖。
阮献简直头大,不过,他尽管在外风流,又贪财,但是对他这个亲娘还有亲妹妹倒是好的,有点儿什么好东西会给她们弄回来,有什么好事也不会忘了她们。
这会儿被他娘跟他妹妹死拉活拽地给拖到屋子里去,他也是没办法,被拖了几步后,他无奈道:“你们松手,我跟你们进去就是。”
谁想侯氏跟阮静胜才不听他的,依旧是死命往屋子里拽,阮献只好由着她们两个把他给拖进屋子里去。
进了屋,阮静胜还把门给关上了,彻底断绝他走出去的路。
“阿兄,看你这还怎么出去!方才十二姐来跟你说什么了,如实招来!”
“对呀,快跟我们说说,十二娘来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你?”
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女人,阮献知道不说出点儿什么来,她们两个不死心。想了想,他说:“这事情我暂时不能跟你们说,等成了,我保证,你们能得到大的好处。”
“大的好处?难不成是有很多的财帛?”
阮献勾唇一笑,颇有些得意道:“岂止有财帛?到时候我还能做官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
阿姨1:对于亲生母亲不是正室,而是妾的喊法。
☆、第130章 13.0
“十四娘,走,我带你去咱们阮府后边临水的澄碧堂去凉快凉快,我晓得你今日要来,所以特意让婢女早就熬好了薄荷茶饮,一会儿咱们一边说话一边饮茶再看看我们阮府的澄碧池上风景,可不是快活?”
谢柔华在其母生辰后第三日果然到阮府来找阮明月玩,顺带拿了两块金饼来作为感谢阮献当日把她从水里给救起来的救命之恩。阮明月迎着谢柔华后略坐了坐,连茶饮都没有叫婢女送上来,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就拉她起来,要让谢柔华跟着她去阮府的后花园的什么澄碧堂。
之前谢柔华也去过阮府的后花园,阮家自然是不能跟谢家比,后花园也不如谢家大,大概也就只有谢家花园的一半大而已,但是胜在精致。澄碧池也栽种了些荷花,就在临水的澄碧堂下,夏日在澄碧堂饮茶避暑倒还不错,所以,阮明月让谢柔华跟她去澄碧堂她倒也愿意。
她是吃了晌午饭才坐了牛车到阮府来的,尽管婢女一直不停地在给她打扇,可是她还是觉得挺热。到了阮府,下了牛车,又走了会儿路,到了阮府谢明月住的地方,竟也出了些香汗。
夏日里,大家都怕热,贪凉快,谢柔华就跟着阮明月出来,身边的婢女有给她们撑伞的,也有给她们打扇的,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阮府后花园的澄碧池边的澄碧堂。
两人进入澄碧堂在临窗的一张矮榻上坐了,婢女捧上加了薄荷葱叶熬制的茶饮来,两人相对饮茶,再看看外面的风景,吹吹风,都觉得挺惬意。
“对了,你一会儿等我回去就把这个给你九哥,多谢他那一日救了我。”谢柔华吹了会儿风,又喝了些茶饮后觉得凉快了,就让随行的婢女将一个小袋子拿出来,交给阮明月。
阮明月将谢柔华给她的锦袋托在手里,问:“这里面是什么?这么沉?”
谢柔华道:“两块金饼,救命之恩,但愿你九哥不要嫌弃。”
其实阮明月接过谢柔华的锦袋来托在手上,大概也猜到是什么金首饰之类的,否则不会如此的沉。听谢柔华说了后,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测,不由得对谢柔华如此大方感到吃惊。
两块金饼,阮明月一年下来得的府中发给她的例钱,还有年节的赏赐,也就值两块金饼。她的好闺蜜谢柔华一下子就拿出来两块金饼酬谢阮献的那经不起推敲的救命之恩,让谢柔华一下子感觉到谢家和阮家的差距。按理说谢家和阮家都是属于景国的一流士族,阮家的祖先还比谢家早跨入一流士族的行列好几十年,谢家只不过是这几年才一跃而成了顶级门阀,但是谢柔华出手的大方程度有点儿让阮明月感到受打击。
她们两个也认识了超过三年了,平时在一起穿的戴的都没有什么差距,可今天谢柔华一出手就把阮明月给震了一把,心里有了落差,感觉有些不爽。
但是当着谢柔华,她倒是没有傻到要把这些不爽表现在脸上,而是笑着说:“哎呀,我竟不知道谢十四娘如此有钱,一出手就是两块金饼,这样重的酬谢,我九哥恐怕不敢收。”
“这几年托我十五妹的福,她名下那个谢氏宜家木器店每年都会给我们分点儿红利,所以,我才拿得出来。还有,命和钱财比,你说孰轻孰重,故而,我不认为两块金饼的酬谢重,还请十二娘转交给你九哥,让他收下。”
阮明月一听释然了,原来谢柔华的钱是这么来的。这几年,谢氏宜家木器店在建康城里开了好几家分店不说,在建康周围的几个大城据说也开起了店。谢氏宜家木器店的高足家具风靡一时,许多世家豪族都以拥有谢氏宜家木器店的高足家具为荣。谢氏宜家木器的生意好得让人眼红,后面也有跟风开这种家具店的,不过,无论是从工艺还是材料上都不如谢氏宜家木器店,况且谢氏宜家木器店做出来的高足家具上又有款识,而且在榫头等看不见的地方更有暗记,让人难以仿冒。最关键的是,谁要敢仿冒,被人告发的话,就得罪了谢家,如今谢家可是顶级门阀,谁又敢为了些许钱财落到被罚没家财收监。
因此谢氏宜家木器店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没人跟谢家竞争夺利。再加上每过一年,谢氏宜家木器店又有新款的高足家具推出,不断引发追捧购买的热潮,日进斗金,赚得盘满钵满,那是一定的了。
以前阮明月听人说起谢氏宜家木器店赚的钱一年下来是个吓人的数目,她还在将信将疑呢,这会儿她是信了。原来她这个闺蜜真得很有钱。
于是她就问谢柔华一年能分多少红?这还是她头次问谢柔华这个问题。
谢柔华说家里给她这样在室的女郎每人每年分一成,至于具体有多少她也不晓得,因为这分的红利都在她阿母手上呢,说得是这些红利将来给她添妆。只是每年过年的时候,她阿母会给她六快金饼,让她想买些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买,这是家里除了例钱以外的钱。
“只不过,这些红利等我一出嫁就没有了,我阿婆说出嫁的女郎是别家的媳妇,以后为了别家生儿育女,就不该再在谢家的产业里分钱。”最后谢柔华有些惋惜地说道。
“那你晚两年出嫁好了,早出嫁划不来。”阮明月立即说。
“我可不愿意,年纪大了再出嫁会被人笑话。明年我就及笄了,我阿父和阿母要为我挑选郎君,最多也就是在家里再呆两三年就要出嫁。比起在家里待字闺中,我更愿意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一起过咱们的小日子。”
阮明月闻言,倒是心中一动,想起她九哥阮献说的话,说结成夫妻一定要两情相悦,而这会儿谢十四娘说的也是你要找个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过日子。看来,他们两个在婚姻一事上,倒还有个共同的观点,那就是一定要两情相悦。她又想到,万一谢十四娘是真喜欢她九哥的,那么她九哥跟谢十四娘在一起也算得上两情相悦吧。至于到时候谢家同不同意,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只想让她九哥帮她得到萧弘,以后谢十四娘跟她九哥之间会怎么样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哎呀,好热……咦,十二妹?你竟然也在这里?”突然,一个男子的说话声在澄碧阁门口响起。
正在说话的阮明月和谢柔华听到了都齐齐转脸往门外一看。
那男子这时候又说话了:“原来,谢家十四娘也在。我就说嘛,早起的时候老是有喜鹊在枝头喳喳叫,我还想,今日难不成会有什么喜事吗?如今一看,果然是有喜事的。在阮府后花园的澄碧堂,能看到谢十四娘,真是令我心内倍觉欢喜呢。”
“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