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要活着抓住他。
加尔文非常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在一片泥泞中露出了一抹稍纵即逝的冷笑。
那名按住了加尔文的男人几乎快要成功地将加尔文的两只手都拷在背后了,可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发现他掌心之下的瘦弱男人变得有些……古怪。
是的,在那短暂的刹那间,那个男人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个单词。
他觉得他抓住的仿佛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而是某种爬行动物——某种类似蟒蛇的古怪玩意儿。因为那个人肌肉活动的方式是那样的超乎常理,简直就——
男人的思维凝固在了这一瞬间。
因为加尔文的双腿已经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用力地缠住了他的膝盖。
那个男人在猝不及防中倏然摔倒在地,而加尔文也同时一跃而起,跳到了男人的背后。随后加尔文双臂卡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再用力一个扭动。
男人的颈椎发出了一声“咔嚓”身,高大的身体瞬间软倒。
这一切都发生得异常迅速。
正朝着同伴而来的另外一名男人发出了一声悲呼。
“不——”
加尔文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将沉重的镣铐投掷了出去,正中那个人的牙齿。
几颗白色的牙齿伴随着大量的血水从那个人的口中喷射出来,而一个鬼魅般的声音瞬时滑到了他的身后,匕首在男人的喉结上轻柔地一划。
空气中再一次弥漫起加尔文已经很熟悉的铁锈味。
隔着喷泉一般鲜红的血花,加尔文与里德遥遥对视了一瞬。
也几乎是在同时,加尔文感受到了自己与里德之间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联系被再一次地加强了。
怦怦——
怦怦——
怦怦——
加尔文的心跳非常快。
但这绝非是紧张和惊慌,而是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极度兴奋。
里德的情绪与加尔文本身的思绪完全的交缠在了一起。加尔文甚至怀疑自己也已经被里德那种病态的思维感染了。
他发现自己的肢体前所未有有的灵活,每一块肌肉的运作都到了近乎完美的境地——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刚才他才得以那样轻松地使用那种叫做“柔术”的古老体术轻松地绞杀那名降临派派来的追捕人员。
加尔文甚至察觉到了一丝愉快。
他没法否认这个。
地上那两具软绵绵的尸体上都挂着降临派那令人作呕的标志,而光是看到挂着这种标志的人变成尸体,一种电流般的感觉在加尔文的五脏六腑中窜动。
保持着这种兴奋的状态,加尔文与里德以惊人的默契共同对抗着那些人。
大多数的人都死在了里德的匕首之下,绿眼睛的男人总是可以以近乎艺术的方式割开他们的喉管,放出他们身体里那些鲜红的血液。
也有的人死于加尔文的双臂,他们的头颅被加尔文从颈椎上扭下来,松松垮垮地挂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后倒下去。一些运气更好,或者说,更加不好的人,偶尔也能在加尔文与里德的“双人舞”之下逼近他们的身边。
就好像是此刻那个男人,他的颧骨与额头上都有纹身,上面刻着加尔文与光之子的一些图像和铭文。
他的肌肉隆起,结实过头的身体就像是混入了熊的血液一样。
当他直直贴上加尔文时,加尔文的眼睛只能看见他的胸口。
“为了光之子的光辉……”
光头的男人咆哮着,朝着加尔文扑过来。
加尔文的瞳孔缩成了细细的一点,他甚至没有在意来人的恐怖,他的注意力停留在了那个人身上的刺青之上。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紧接着,他的翅膀轻轻地簌动了一下。
时间仿佛在忽然间,被异常强大而不可描述的伟大力量拉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