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疯了。
颜池汲拉着拖鞋要出门时,回过头,凝了床上的林阙片刻,一瞬间,想到了方才在酒吧的那些事,还有林阙的朋友和他说的那些话。
林阙缺爱?他摇头,实在匪夷所思,这么大的个儿,平时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脑回路清奇,按理来说,也该是大大咧咧金刚不坏那一列。
他是不是对林阙太差了?
他是不是以后应该对林阙好一点?
该怎么对林阙好?疼他、保护他?
颜池觉得自己可能也有病了,居然去想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他合眼,把门关上,没再去想这些事儿。
下楼,在厨房间拿饮料时,颜池正巧和林泽海碰上,他叫了一声爸,林泽海笑眯眯地招手让他过去。
话了些家常,林泽海问他林阙最近的表现,颜池都说好,没把最丢人的部分说出去。
林泽海笑道:“看来这要结婚了之后,是真长大了不少,以后也要麻烦你多多管着他。”
“还有点东西要给你。”林泽海上楼拿了份文件,“这是股权转让书,前些日子让律师做的,我们林家旗下一个子公司的全股份,小池你觉得没问题了,就签个字。”
颜池惶恐:“我不能要。”
“你不拿,就是不把我当爸。”林泽海佯怒,“你看看,可以就签了,当是爸送你的,迟来的见面礼。”
颜池面前的视线有些湿,握着笔的手微颤,一字一顿,把那名字签在上边,五指用力,笔尖刺破厚实的合同纸,刻在桌面上。
他下笔的时候,忽然便有那种确定感,好似在他签了这份合同后,真的就是林家人了。
林泽海让他把合同收好,又坐下来,问他以后的打算。
颜池回答:“大概是要跟着林阙一起做项目。”
“以后呢,还是要做财务吗?”
颜池仰头沉吟:“我对财务挺有兴趣的,想往这块继续发展。”
林泽海问他:“还想继续读书吗?”
颜池微愣。
他当初其实早就拿到了Z大的保研资格,但颜池自个儿想往省外发展,放弃了名额,结果到了后头,出了点事,颜肃没让他再考,浪费了一年的机会。
“还想再读书?”
颜池点头:“有一点儿,但是估计没有机会再去读书了。”
林泽海不知道颜池的情况,站起来拍他的肩膀,说道:“想读的话,爸都支持你,小阙也肯定支持你,咱们林家不会束缚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大胆去做。”
林阙第二天醒来,躺在床上想事情。
没印象,疯了,一点印象都没有,整个脑袋像是死机的电脑,他记不得自己喝醉了之后做了些什么,大概没发疯,很安静?
林阙下床,进卫生间洗漱,捧了把冷水往脸上泼,抬眼去看镜中的自己时,有一瞬间微愣在原地,瞧着镜中破了块边的唇角,唇色微红,有些许不对,像是同人亲密接吻过。
还是没有印象,他发愁,手肘撑着洗漱台,抱脑袋,试图从残破的记忆中,寻找些许蛛丝马迹,碰巧这时,颜池开门进来。
林阙听着颜池今儿的声音都有些不对劲,比往常柔,当中像是掺了蜜,莫名态度好,连给他顺后背的动作,都轻轻柔柔不似他本人。
这他妈让人怎么敢动,怕是今早都要彻底交代到这里去了。
颜池问他:“你没事吧?”
声音从头后边传来,直往他的耳朵里边钻,林阙觉得今儿的颜池格外不对劲,好似外表没变,内里换了一个芯。
“没事没事。”他挥手,开了冷水往脸上泼,“酒喝多了,头疼,我醒会儿。”
颜池声音轻:“我给你准备了醒酒汤,就放在床旁边,你等会记得喝了。”
林阙脚底步子一个踉跄,呛了满满一嘴冷水,他转头,用那种你逗我吗的眼神去看颜池,半晌后,视线忽然停留在他同样破了些的唇角上。
他和颜池?
林阙懊恼,记不得了,难不成颜池这是,被他亲服气了,所以今早对他态度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