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子告退!”
角落里的杨方此时如临大赦,差点没欢喜的哭出声来,躬身一拜之后,快速离去,动作之间像是逃离地狱一般,跑的极快。
杨方的离去在场的几人都是没去看他,似乎压根将他当做空气一般。
直到杨方御剑离开天玑峰数里外,才微微呼出一口浊气,看了天玑峰峰顶大殿一眼,心中五味杂陈,暗叹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若不是厉飞霞意外前来,估计自己连薛天绝的面都见不上……
青铜大殿之中,良辰的目光看向薛天绝二人,显然对于薛天绝让他留下也很意外,不过良辰此刻眼观鼻、鼻观心,躬身站在那里,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呵呵,师兄,刚刚来时我已听闻道临那孩子惹您动怒,实在是不像话,师兄尽管放心,此次出关之后师弟一定去趟天刑院,大力整顿一番,这帮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凌天道见薛天绝站起身形,顿时呵呵一笑,大声斥责天刑院,颇有讨好之意。
“不用了,那小子已经被我命人丢下天玑峰了,是死是活看那小子造化了。”
薛天绝见凌天道一副赔礼的作态,顿时深呼一口气,缓缓坐下。
“什么?道临那孩子被你丢下天玑峰了?师兄,这可是万丈高峰,真丹期弟子掉下去也死伤难免吧?”
薛天绝的一句话让凌天道络腮胡子一抖,神色一变。
“怎么?你有意见?”
薛天绝鼻头一耸,看了凌天道一眼。
“啊,师兄说的哪里话,当初师弟看那孩子颇有几分资质,有意栽培之下才让其执掌天刑院,既然冲撞了师兄,那是他咎由自取。”
凌天道神色一变过后,瞬间恢复正常。
一名胎息期大圆满的弟子,虽然资质不错,但毕竟还未凝结道丹,他虽然心中有些可惜,但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楚。
“呵呵,师弟这般说倒是让师兄有些欣慰,那小子的事情本座就暂且不提了,今日请你前来,却是为了本座徒儿一事。”
“哦,师兄若有嘱托但说无妨!”
凌天道看了良辰一眼,心中一动,但是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这徒儿生性顽劣,但品质不坏,今日宗门大比的表现也是不错,本座想和师弟牵一条红线,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薛天绝的话让良辰和凌天道同时一震。
“师兄的意思是指小女凌鸳……”
凌天道双目乍现一道精芒,让一旁的良辰顿时感觉一道神识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透彻。
良辰浑身一个激灵,不仅是因为凌天道打量的目光,更是因为凌天道刚刚提到的一个名字……凌鸳!
这个名字一出,可谓是挑动了良辰的神经。
“小女凌鸳?”
良辰双目蓦然圆睁,似乎想到了什么,再仔细看了一眼凌天道的相貌,顿时一脸难以置信的惊呼道:“凌鸳那贱人是你女儿?”
话语一出,良辰便知不好,身子不由的倒退数步,一脸防备之色。
果然,凌天道一听良辰的惊呼声,顿时双眉一肃,轻嗯一声,一股恐怖的灵压顿时将良辰笼罩。
良辰顿时感觉周身一紧,面前的青铜大殿蓦然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无垠的荒漠,罡风呼啸,黄沙肆虐,四周腾起一道道黄沙凝聚的沙龙,呼啸着向良辰撕咬而来……
面对这恐怖的自然神威,良辰此刻仿若一座孤立的沙丘,眼看就要被黄沙吞噬。
心神大骇的良辰神魂中黑白光珠一转,脑海中一阵刺痛之下眼前的幻象蓦然消失,神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凌天道。
刚刚的片刻幻象,让他心神巨颤,豆大的汗珠如雨线般滴落下来,虚弱的身子差点仰天栽倒。
“嗯?”
凌天道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这么快就从他神识衍化的幻象中脱离出来,让他不由的多看了良辰两眼。
“良辰,不可无礼,速向凌师弟赔礼!”
伴随着良辰的清醒,薛天绝微冷的话语传来,让良辰脑海瞬间一凛,清醒过来。
“自己这是找死吗?当着凌鸳父亲的面,辱骂其女儿是贱人,还好凌天道没有太过计较,否则即使有薛天绝袒护,自己也要脱成皮下来。”
想到这里,良辰顿时躬身大礼:“凌师祖恕罪,弟子一时口快,望师祖责罚!”
“呵呵,小小年纪胆子倒是不小,当着本座的面竟敢辱骂鸳儿,若不是知晓你们之间的过节,刚刚本座一击之下,定让你神魂俱灭!”
凌天道见良辰躬身请罪,呵呵一笑,语气有些微冷,不过总算没有太过计较,让躬身行礼的良辰稍稍放下心来。
“薛师兄,师弟并非质疑您的眼光,您这徒儿与小女的过节,古师妹也曾和我道过一二,不过这小子何德何能,能够配上我的女儿?”
凌天道此刻看向良辰的目光有些不喜,若不是薛天绝在此,估计早就一掌劈碎良辰,毕竟爱女之情人皆有之。
修仙者虽然脱离凡人层次,但毕竟尚未成仙,不可能完全断绝世俗之情,即使魔道修士,嗜血残暴,但也无法抛却七情六欲。
凌天道的话语让良辰面色一抽,心中暗自徘腹:“开什么玩笑,就凌鸳那冰山美人,别说一年前伙同奕兴抓捕小幻妖坑杀于我,就算没有此事,小爷也不一定看的上你的女儿。”
倒不是良辰自大,前世在通天神教身为教主爱徒,红颜知己众多,眼界已经不是一般的筑基初期弟子所能相比,凌鸳固然相貌资质都属极品,但良辰也有他的高傲。
“呵呵,师弟你常年闭关,可能有所不知,我这徒儿一年前被鸳儿那小丫头设计坑杀,差点陨落于天星城外,如今鸳儿那小丫头也已参加宗门大比,明日若是两人侥幸进入十强,之后的排位赛,我怕两人会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薛天绝话语在凌天道脑海中响起,目光欣慰的看了良辰一眼,似乎今日良辰的表现一切都在薛天绝的关注之中。
“师兄所言,师弟也是有所耳闻,今日一方面也是来向师兄请罪,但小女任性,道侣一事,我这个当父亲的怕是也做不了那丫头的主。”
凌天道虽然没有明着拒绝,但偶尔扫向良辰的目光却是透着一丝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