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的身子骨不好,穿越前老爸就常说「女儿当自强」我有记忆以来每个礼拜都要上三天的柔道课,一方面防身,一方面锻鍊身体,大学主修古典音乐,凭藉自己比同学多了那么一丁点音乐细胞,空出来的时间恰好拿来副修中国文学,文学造诣虽不是说多么高端但至少有点底子,相信有这些能力我就能在靖王府好好混下去了。
采英、芸英是我贴身侍女,待在一起的时间多到数不清,对于我的转变她们是最有目共睹的,我推心置腹与她们交朋友,有什么好玩、好吃、好事都不会少了她们一份,短短几日,她们已不再惧怕我,甚至还越来越亲近。也幸亏靖王府上下一团和气,对我也是极度的宽容和善,尤其是靖王爷和原主的兄长们事事顺着我,他们老是认为我因祸得福,虽不幸重伤差点驾鹤归西,但幸好命大活了下来脾气也收敛不少。
「小姐怎么还躺在床上,今日端午节,三少爷说有划龙舟可看。」采英进屋手里拿着一件号称纤薄的外出服,可在我眼里一样厚重。
「外面日头正大呢。」又不是没看过划龙舟有什么稀奇,我懒洋洋回道。
采英的双眼那是悬悬而望,我坐起身一语道破「是你自个儿想去吧?」
「小姐走嘛,走嘛!难得可以出府。」
那是我现在不想出府,否则偷溜可难不倒我,可还是不忍让采英失望「那就走吧。」
采英盈盈一笑,提醒我更衣。
一出房门三哥已经候在外头,三哥一见我便道「回头让人把你这院子的丝萝拔乾净,否则你这院子的树可都要死光了。」
顺着三哥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丝萝附在其他树上,我嘟囊道「同是依附别人而生,相煎何太急。」
三哥对我的话很感兴趣「此话怎讲?」
丝萝依附乔木,我意识寄生在原主身上,同样都是为了生存。我装傻笑道「我在靖王府白吃白喝白住了十几年,算不算依附别人而生,我和丝萝同为天涯沦落人啊,你说我不该可怜丝萝吗?」
三哥被我逗笑,摇头笑道「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本同末离,但话说回来你也不能放任丝萝不管吧?」
「那我就,斩草不除根囉。」我古灵精怪道,三哥又是一笑。
转过身朝芸英挥了挥手,示意芸英跟着,要出去玩,还有三哥这个行动钱包负责买单,怎么能不把芸英也一起带上。
我和三哥,采英和芸英,双双共骑一驥,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到大湖山庄了,我们到时正是龙舟比赛最紧张的时刻,我见采英兴致勃勃便让她自由逛去,人挤人看龙舟赛我不怎么感兴趣,倒是津津乐道花光三哥口袋里的银两,我走向摊贩街,对着三哥「嘿,嘿」贼笑了两声。
三哥解下腰间荷包丢给我,然后道「逛完买完来滫居,三哥我请你吃饭。」
「滫居在哪儿?」见三哥抬腿就要走,我急忙问道。
「这大湖山庄最有名的酒楼食堂,你随便找个人问问都知道。」
「要留点银两不?我怕你没钱请客。」我笑着在三哥身后喊道。
三哥脚步没停,转过头侧着脸,一副胜券在握「小娜就尽量花吧,我昨天押东龙舟一百两,赢了能赚至少三倍。」
嘖嘖,一百两啊!普通人家至少能生活二十年,果然是官二代,连休间娱乐都这么豪气,不可取、不可取,我消费的慾望顿时灭了一半。
越来越接近夏天,府上的衣服我嫌闷热,买了些布料做几身衣裳,也顺便给采英、芸英挑些布料、首饰,虽然三哥胸有成竹赌龙舟会赢钱,但赌博多有变数,最后还是留了些钱,吩咐芸英去叫采英过来滫居吃饭。
滫居不愧是这大湖山庄最有名的酒楼,不必问路人,跟着人群走就能找的到,心里暗自盘算着,一间酒楼竟能建的如此巍峨奢华,吃一顿不少钱吧。
前脚才踏进滫居,小二就迎了上来「唐古尔小姐吧?三楼厢房请。」
难不成我脸上有写名字?正当我还在困惑之际,小二陪笑道「小的虽不才,可还是有眼力认得出大金主的妹妹。」
听完小二的话,我才豁然开朗,难怪三哥是靖王府里最阔气的,原来偷偷开了间店,我跟着店小二上到三楼厢房,三哥独自一人卧坐着,面朝大窗外,看着窗外一览无遗的湖景,喝着酒。
我开口就笑骂,找了个位子坐下「好你个三哥,原来是滫居的老闆,难怪有办法吃霸王餐。」
「此话差矣,我还是有付钱的。」
「你身上哪还有钱?」我调侃道。
三哥缓缓举起手指着窗外,我顺着三个指的方向望去,先是看到一大片的湖景再来看到一艘艘的龙舟「三哥哪来的信心一定赢。」
「也不看看那些舵手是谁的人。」三哥露出一副,你还太浅啦的表情,我差点一巴掌呼到他头上。
「连东龙舟都是你的?可官家严禁私自做生意的呀。」
三哥笑了笑「我可没说那是我做的生意,我只是出了点银两。」
老闆和金主一线之隔罢了,一个幕前一个幕后,我抱大腿道「看来小娜以后要抱紧三哥这颗大乔木了。」
三哥却一脸嫌弃,笑而不语。没多久采英和芸英到了,三哥叫了八道滫居最有名的菜,我们好生吃饱喝足后才啟程回府。
别以我在靖王府混得还不错,就以为我穿越的很上手,其实一开始我也是无法自然的和大家对谈,好几次都差点露馅,都说习惯成自然,我现在能进退得宜的和靖王府上下打交道也是在失败中成长的啊!像是原先应该叫靖王爷「爹」却顺口叫成了「大叔」,在场的人都用疑惑的眼神审视着我,我傻愣在原地只能装疯卖傻指着靖王爷身后的大树,牵强的说了句「我在叫爹身后的那棵大树。」
靖王爷当时以为我又犯糊涂了,急忙的叫来府医,白白折腾了一上午。
原主的生活也上手的差不多了,我性格由劣转好靖王府大小那是眾所皆知的事,可我还老惦记着要找个机会洗刷之前传遍大街小巷的那个臭名,我内心不由暗自怨道「洗白原主的路程还很长远呢。」
但仔细想想,应该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我主修古典音乐所以不仅会琴还懂琴,再加上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人且又副修中国文学,所以对古典文学的了解应该算得上中等程度。虽说绘画的程度只有国小到高中的基本教育,搬不上大檯面,但至少不是一窍不通。棋这方面就真的略显不足了,举个例子来说,玩五子棋网页游戏从没赢过,「琴棋书画」中至少还有琴和书可以卖弄,仔细想想洗白的路应不似想像中的远。
在洗白之前,我还必须努力让自己习惯原主才十六岁的事实,我实际年龄二十有二了,虽总用失忆来塘塞我性格上的转变,可总不能一直以二十几岁的心智年龄和思维表现在年仅十六岁本应该要很天真浪漫的古代姑娘身上吧?若装天真无邪又会噁心到自己,可不稍微装一下又被怀疑思想老练,真后悔当初没多选一门戏剧表演课,好歹现在也不会这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