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与泰安府是世交,泰安老将军又是我义父,论辈分还得称呼泰安鹰一声哥哥,此次相邀便是想化解从前的疙瘩,希望能让爹与义父言归于好,虽然那段伤感的过往是原主与泰安鹰的故事,可毕竟现在是我住在这副身子骨里,面对着眼前的泰安鹰还是略感不自在「泰安大哥等许久了?」
「刚到不久,这么早去哪了。」
毕竟与泰安鹰并不熟识,略带保留回道「就自个儿出去乱逛。」
两人都不知聊什么才好,气氛变得有些尷尬,空气差点凝结,只好随便说点什么「泰安大哥喝茶好吗?」
看泰安鹰点头答应,动手泡起茶来。
「本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想不到你竟然主动邀约。」
一边倒掉第一泡茶,一边笑回「说到底我们还是义兄妹,总不能随便就断交吧。」俐落的冲了第二泡茶又道「当年不懂事胡闹了一齣,却害了我们各自的爹痛失彼此这位好友,现在想想真是替他们惋惜。」
「是啊,好歹我们还能当兄妹,话说我家老爹总唸叨靖王爷和你呢,想来多半是捨不得。」
「我爹何尝不是。」笑意未减替泰安鹰添上一杯热茶这才又缓缓开口「虽已经没有记忆,可我还是很感激当年在蒙古义父对我的疼爱和照顾,有机会真想回去探望他老人家。」
「你可想听听小时候在蒙古的那些事。」
「若泰安大哥不嫌烦,那我愿意听一听。」泰安鹰徵得同意后,滔滔不绝一连讲了三个鐘头,本想任由他说去,殊不知一发不可收拾,眼看午膳时间已到趁这个机会出声打断「泰安大哥喝口茶歇一会,这到了午膳时间,泰安大哥就留下来与我们一起,你和爹也许久未见了吧。」
「只怕太过突然让靖王爷感到错愕。」
「唉,只怕爹一见到你比见到我这个亲生女儿还开心。」
再三慰留泰安鹰留下,他也没再推辞,就大方的答应留下来一同用午膳,爹一见到泰安鹰是又激动又高兴,虽然这早在我意料之中。
「许久未见鹰儿,已经是个俊拔的男子汉了。」
爹从开饭就一直替泰安鹰夹菜,我假装吃味「爹,我到底是不是您女儿,您怎么就只夹给泰安大哥」。
「一个月也不见你过来和爹一起吃过几次饭,怎么这就埋怨了。」
爹年纪已高,吃的东西都走养生路线,我还年轻食慾好实在对爹的粗茶淡饭养生餐感到敬而远之,所以才鲜少与爹一同吃饭「女儿这不是三天两头就过来给爹请安嘛!」
「这倒算挺有孝心。」爹这才夸道。
这才满意低下头安静的寻找桌上那些较多调味的菜色,吃了几口饭菜后开口试探道「爹,找个机会我想回蒙古一趟,探望义父。」
「那样甚好。」看得出爹满是欣慰,我和泰安鹰冰释前嫌,如今又若无其事的坐下来一起吃饭,爹心里肯定感到十分意外和宽心,但爹也不敢开口问,就怕打破这美好时光。
「那请爹替我修书一封,告知义父我有意要拜访的事。」随后又转头对着泰安鹰道「还得有劳泰安大哥转交此信给义父。」
「一时间要写,太多话想说还真不知怎么下手。」
「我此行进京会待上一个月,等靖王爷写好,再派人送去客栈便可。」
「不必那么麻烦,靖王府这不是还有很多空厢房,泰安大哥远道而来住客栈多有不便,靖王府和泰安府交情不浅,让泰安大哥暂住靖王府也无不可吧?」
「娜儿说得不错,鹰儿就留下来住,我这就命人打扫出房间。」爹连忙附和,话还没说完已经吩咐下人动手,热情满满完全不容拒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泰安鹰想起身道谢却被爹制止。
本想让泰安鹰回蒙古时代为转交信件,可爹迫不及待想和义父重修旧好,当晚就写了整整三张信,派府上的信使快马加鞭给义父送去,三天后就收到义父的回信,他两老人家心照不宣、恍若无事,又开始恢復联系,好友失而復得爹欣慰不已,也不枉我费尽心思当中间人修復他们之间的友谊,也算是为了弥补原主年轻不懂事犯下的过错。
起初以为泰安鹰性格磨嘰应该与我不投缘,但几次相处下来倒是误会他了,他性子其实直来直往挺好相处,且自从我开口叫他泰安大哥后,他就对我断了男女之情的心思,一心一意将我当妹妹看待,他虽大我几岁可时而成熟时而幼稚,有时深感无奈但不至于厌烦,他缺点就是话太多,一天到晚讲个没完被我嫌吵,要比聒噪的程度彩虹都略输他一筹,可怜我还需听泰安鹰吵嚷几十天。
近几日都在忙活爹和义父的事,可自己心里还是没忘记要帮琅哥哥的这件事,三哥醉心游山玩水根本不理会官场之事,三哥帮不上忙看来只能改道去拜託大哥,却被三哥制止。
「大哥素来厌恶在仕途上关说走后门之人,就连我鲜少理会朝政,都知道不少走后门上位的官员尸位素餐、贪赃枉法。」三哥好心警告道。
「难不成所有的恶劣官员都是靠关说?」我不服驳斥道。
「自然不是,可是大哥受爹影响很深,思想较为保守,有些事皆受不了。」
「政治靠的是实力我明白,琅哥哥靠自己考上进士,只可惜没人给他表现的机会。」
「我也是爱莫能助,此事找大哥帮忙只怕弄巧成拙,只能给你这个忠告。」
三哥说的不无道理,相处这两年看得出大哥为人较为一板一眼,是我太着急以至于没考虑太多,此事若拜託大哥就怕大哥对琅哥哥留下不好的印象,可京城中我认识的就这几个人,还有谁能够让我託付?想到此处脑海竟浮现漠然的名字,自知漠然待我情谊不一般,若有事相求漠然定不会拒绝,我可以不接受漠然的心意,却不能恬不知耻一昧的接受漠然对我的好,这样对漠然太残忍了,摇着头把这个念头拋掉,看来还是只能另寻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