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说他一个哥儿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丽妃咬牙切齿道。
昌宁侯神色阴沉,猜道:“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哥儿接手了当初顾云清留下来的人脉势力,我们找出来的也许是处于最外层的,其他人藏得太深了,很可能连顾家人自己都不清楚否则有这样一支船队,顾家人做什么事情不行?实在没必要龟缩在京城。”
“我们刚开始就盯错了目标,顾家现在这个哥儿根本不行,只有简家那个哥儿,天生神力,武力惊人,比起当初的顾云清有过之而无不及,都怪南平伯府的那个贱妇擅作主张,要不当初斩草除根,要不就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她偏把人弄到外面去,几十年下来早脱离了掌控。”
想起蒋家的那个蠢妇,昌宁侯恨不得拿把剑将她捅了,一介妇人的妒忌之心居然给他们捅了这样在一个娄子,造就了这样一个对手,再是气南平伯,被这样一个短视的蠢妇拿捏。
以前的事情怎么追究都没有用了,关键的是眼下的局面,老皇帝身体的情况对外根本藏不住,这种时候其实最希望老皇帝身体无恙的就属丽妃和昌宁侯这一支,小皇子年纪,根本站不稳脚跟,但如果能将简乐阳手里的东西争取到手,或许还可以尝试一下。
“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人拉拢过来,不行就将他手里的东西弄过来,本宫不信连个哥儿都斗不过。”丽妃后悔当初没因为这哥儿的名声将他召进宫里来见一见,或许当初能看出些许异常,蒋家的男丁也是不争气,如果能将这样的哥儿娶进门,那岂不是一切都属于蒋家的,现在将人放得太远,天高皇帝远,下手就没那么方便了。
“娘娘放心,为兄明白轻重,不计一切代价也要将人和东西弄过来。“昌宁侯沉声说。
南平伯府
姜雅和她母亲一起听婆子讲外面打听来的种种八卦,听得目瞪口呆,简直是匪夷所思,听婆子说那哥儿如同杀神降世,手中人命无数,连刚出世的婴儿也不放过,后怕得抱住自己的身体,幸好当初在京城时没去招惹那个杀神,否……不定他会向自己动手,也幸好那个杀神不愿意回伯府来,否则这伯府还能有他们一家的生存之地。
“又在听这些胡说八道,“姜贤满脸不快地走进来,将婆子赶下去,“你们听这些做什么个哥儿居然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整日与男子为伍,我耻于跟这种人相提并论。”
看着一脸怒容的儿子,孙氏皱了皱眉头,儿子这思想要不得,虽然这哥儿如今名声不好却成了京城各方想要拉拢的势力,就是伯府里的公公,现在肯定也后悔莫及,没将人认回来否则有这样一支力量握在手里,南平伯府可立于不败之地。但孙氏也知道,真要认回来,这世子之位就没有姜亭辉的份了。
“这话莫在你祖父面前提及,你祖父听了不会高兴,你跟雅儿最近少出去走动。”孙氏叮嘱道。
“母亲“姜贤大怒,外人笑话他处处不如一个在外面长大的哥儿,现在就连母亲是不是也如此觉得?得要处处避开那哥儿的锋芒?还是一个远离京城的哥儿。
孙氏疲惫地揉揉眉心:“贤儿,你祖父已经够烦心的了,你莫要去添乱,目次京城局势不稳,等稳定下来后你怎样都行。”
姜贤只得憋气应道:“是,母亲。”
京城里最高兴的除了顾府外,应当就属仓翠阁里的谢文意了,简乐阳一家刚离开京城里谢文意的日子不太好过,要应对范家的威逼以及其他垂涎仓翠阁财富的势力的打压,但等简乐阳与他身后的仓海船队一经曝露出来,有人发现,仓翠阁与简乐阳及仓海船队之间也有着种种线索可循,仓翠阁的琉璃首饰且不去说,那些珠宝玉石有很大的可能是来自海外的。
可能的关系的曝露,让谢文意面临的打压减轻了,但他本身承受的压力并没有减小,各方势力都想从他这里入手拉拢简乐阳,谁让他身在京城,简乐阳却远在崖州府。
之前范府做的动作并没有遮掩多少,如今形势骤变,已经有好几波人去了范府,明里暗里警告范家的人不准出手对付仓翠阁,来的人趾高气扬,放下狠话就转身走了,将那韩氏气了个倒仰。
刚又一个府里的下人离开,接待来人的韩氏脸色忽青忽白,气得心口绞痛,一旁的范文珊嗤拉一声将手里的帕子撕成了两半:“欺人太甚不过是个下人,也敢跑我们府上摆出主子的架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好了珊儿,住口。”韩氏不得不出声呵住女儿,宰相门前还七品官,这些下人出来代表的是主子的颜面,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还不知要在他们的主子面前搬弄怎样的是非。
“娘“范文珊委曲之极,“那贱人有什么了不起,让一个个府里的人专门跑来对我们指手划脚?他当初怎没死在外面?看他现在将我们范家连累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你父亲已经交待过了,他现在身后很可能站着的就是那简家的哥儿,现在京城里的皇子和王爷们都看中了那哥儿手里捏着的东西,只要东西没到手,那个小贱人就不能动。”韩氏也恨,现在连范父都对她有意见了,怪她当初将事情做得太绝,却不想想没有范父的默许,她敢那样下手。
仓翠阁
华笳看着谢文意说:“你清减了,压力不小吧,这阳哥儿弄的这一出又一出的,真是让人目不暇接啊。”
他也没想到简乐阳短短几年里折腾出这么大一个摊子,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和何曾鸣一起在码头上第一次见到简乐阳时的情景,谁能想到当初的少年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现在就连他也看不明白,简乐阳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但他心里对简乐阳这个哥儿也佩服无比,华家拥有令人垂涎的财富,但他父亲总遗憾华家人通过科举进入官场的族人实在少得很,华家人经商还可以,但读书科举就缺了那根弦,依靠别人始终缺了份底气,倘若华家一个没站好队,也许偌大的家业顷刻间就被人吞了,所以目前夺嫡关头,华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但简乐阳这哥儿就不同了,知道仓海船队属于简乐阳所有,他就知道简乐阳和仓河帮手里拥有的财富已经不是华家能够相比的了,华家经营了多少年才拥有这么大的家业,可简乐阳呢?才不过数年时间而已,并且拥有了这样一支船队,让京城各方势力也不敢轻易动手,反而要争相拉拢,他父亲如今提起简乐阳也满口称赞。
谢文意笑道:“我的压力又哪里有老大的大,老大并不是像别人以为的有一出没一出的。老大从起初就目标非常明确,老大站得比我们谁都高,也看得比谁都远,所以我们仓河帮才能有今天,否则早就被青姚帮给吞了。”
当初青姚帮对仓河帮而言是个庞然大物,然而现在青姚帮依旧存在,仓河帮却不将它当回事了,在仓海船队曝露岀来前就将青姚帮打服了,如今仓海船队一曝出来,青姚帮的人在仓河帮面前不要太乖顺,一个个装得跟孙子似的,恨不得抱上仓河帮的大腿,可他们却看不上青姚帮,送上门都不要。
“当初我们仓河帮才多大的家业,老大就决定发展海运了,那时造海船可是个无底洞,可仓河帮也一路走下来了,换了别人绝没有老大这般坚定的决心。
当初京城和江南各方追查私盐的幕后主使者,却弄得虎头蛇尾,现在不用查也知道了,私盐背后的主使者就是简乐阳这样一个哥儿,可现在京城各方与江南的那些大盐商哪里还顾得追究了,京城且不说,就是江南的那些盐商,如今面对仓海船队还敢动手。
华笳忍不住低笑起来:“不知如今南平伯府那位世子心情如何,他脑袋上的头发可有长出来了?”
谢文意也乐了起来,对南平伯世子而言,凶手,恰恰是那最不可能的人,他怀疑现在那世子听到简乐阳的名头都要吓得颤栗了,堂堂伯府的世子落到如今地步,真是讽刺之极啊。
不过一切都是推测,没有真凭实据,就是姜亭辉也不能胡乱抓凶手。
其实南平伯自己也知道,他这个儿子如今已经废了,如今只能培养孙子,但孙子的一些想法认知也不能让南平伯满意,好在他年纪还小,吃点苦头或许能有所长进。
想到远离京城却声名大噪的简家人,南平伯心情复杂之极,对当初放弃简冬这个嫡长子已生出悔意,如果早知道他生了这样一个哥儿,他又如何会作出放弃的举动?又气恼简乐阳如此对待姜亭辉,好歹姜亭辉论起来也是他的长辈,他动手之前肯定知道,却害得整个南平伯府在京城丢了大脸。
京城里风起云动,各方势力纷纷登场,原来一直隐而不显的人突然出手,也让人震惊不已,这局势,似乎让人越来越看不清了。
京城外面,似乎受的影响并不大,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在发展着。
仓河镇,有关仓海船队以及简乐阳的种种消息,散播得并不广,但仓河镇下面的永安村出了个进士却为众人津津乐道,简家的种种也常被人提及,简冬这个进士的前半生,几乎被人当成了传奇,与之相应的就是对简家其他人的鄙视。
彭春源作了个决定,决定全家一起搬迁至金海县,所以彭家砖窑要随玻璃作坊一起迁出仓河镇。彭家祖辈生活在这里,要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并不容易,但他也知道,只有跟着简乐阳彭家才有出路,才能发展得更好。
第160章 搬迁和建设
仓河镇的几个作坊经常被人觊觑,虽说到现在还没得手,但从长远来看,留在仓河镇并不利,所以将金海县整顿好后,简乐阳就来信让丘谭几人着手搬迁事宜。
这几个作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丘谭他们也觉得,还是放在老大眼皮子底下更好。作坊里的老匠人师傅,对简乐阳都信服得很,跟着简乐阳是他们过得最风光的一段日子,所以简乐阳说搬迁,他们并没有异议。
他们也知道作坊里弄出来的东西要命,要是留下来不幸落入别的势力手里,就是个被圈起来干到死的结局,哪里会像简乐阳这样撒出大把银子让他们研究新东西,而且只要有新成果发放到他们手里的奖励也非常可观,外面那些人许出的好处可未必能真正落到他们手中。
趁现在仓河镇还牢牢控制在仓河帮手里,赶紧搬迁走。
赵外公拍桌子说:“反正我是要走的,我闺女我外孙都在那边,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回来,说不定就在那边彻底扎根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们给个准话啊,走不走不走怎办?”
华大夫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不走敲晕了捆起来带走。”赵外公理直气壮地说,将华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郝管事噗哧乐了起来,他现在处于养老的生活状态,对走对留也没有太大的执念,劝华大夫说:“未免走得太难看,我看还是跟着一起搬吧,那边的海里的新鲜食材取之不尽,我也正想练练手,说不定到那边还可以开个品香楼,你也去那边再开个华仁堂就是了,就是这老东西,难道还去杀猪卖猪肉?”
华大夫总算乐呵起来,堂堂县太爷的岳父、仓河帮帮主的外公,在集市上杀猪卖猪肉,这画面不要太好笑,甩甩袖子说:“既然要走就一起走吧,都走了留我一人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