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

    如今行事,一举一动都颇有风范,多仔细观察,竟有些他九皇叔的影子。
    众位大臣,不得不捏了把冷汗,好端端的一个敦厚小皇帝,怎就养成了摄政王2.0。
    赵允承对于这个皇侄,尽管没有多么满意,但也没有什么不满,哼,别以为他不知晓,最近白衣和小皇帝走得颇近,大有交接的意思。
    他害怕小皇帝尽学了白衣怀柔的那一套,便也隔三差五与小皇帝灌输治国理政的手段。
    当然是心狠手辣,杀伐果决更好。
    不久之后,封世子的圣旨随他们同回摄政王府。
    小郎君的身份,自此终于名正言顺。
    压着秦嫀心中的一块石头随之落地,因为在此之前,她每每想到,自己差些让儿子被人戳脊梁骨,便内疚不已。
    所幸运气好,化险为夷。
    七月十五,归宁之日。
    摄政王与摄政王妃,以宗室仪仗出行,秦府门前整条胡同,被挤得水泄不通。
    造成如此拥堵的情况,倒不全是王府仪仗队的人,更多是周围邻里看热闹的百姓。
    这里可是南城,一般贵人不会踏足的地方,今儿个却来了这样的一队人马。
    听说秦府三女郎又嫁人了!
    上回才听说与世家子和离,众人还在饭桌上津津乐道呢,果然商家女嫁给世家子,没好下场,但话还没说完,又听闻另一则消息。
    秦三娘子要当王妃。
    好些人不信,但今日一看,果真是王妃仪仗,声势浩大,气派得很。
    只不过有些人发现,马背上的新姑爷,怎么面貌与三年前那位沈三公子一般无二?
    今日里过来登门,赵允承觉得岳父家太小了,门前的胡同也太小了,连王府仪仗都容不下,不知岳父有没有兴趣搬到内城,皇城脚下?
    这样王妃回娘家也近。
    秦员外听了王爷女婿的提议,汗颜,忙道:“女婿的心意,我等心领了,只不过不太适合。”他们只是一介商人,强行搬到内城去,只怕会引起众多贵人的不满,而且他们住得也不放松,并无必要。
    “没错。”王氏十分清楚,即便住到皇城根下,也未必能融入那些贵人的圈子,何必去招人白眼。
    秦嫀嗔了眼想一出是一出的夫君,好气又好笑:“阿爹和阿娘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忽然搬家恐会不习惯,你就别折腾人了。”
    赵允承这才歇了心思,不过他灵光一现,派人出重金,将左右邻里的地契买来,交给岳父。此为后话。
    什么都不做,他会觉得自己被白衣比下去,毕竟白衣可是跟小娘子的父母接触了三年。
    而他才将将走马上任,道阻且长。
    作者有话要说:白白:说好的回门给我呢?
    秦老爷:我们一同去拜祭母亲,更有意义!
    黑:啊啊啊,我怎么没想到
    第113章
    新婚之期,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小夫妻与父母说着话,手指却在私底下悄悄地勾勾搭搭,纠缠不清。
    “……”手指被勾上的那一刻,赵允承侧目,眼神似笑非笑,睨着一刻都离不得他的女郎。
    接触到郎君的目光,秦嫀微微一笑,含情脉脉。
    那人就像被烫了一般,脸红着正过脸去,不敢再对望……当着岳父岳母的面呢,好不羞人啊。
    秦嫀不退,继续用指尖搔他掌心。
    “哼。”赵允承不敌,反手扣住小娘子的柔荑,十指相扣,叫她不得兴风作浪。
    被扣住手指的小娘子,这才老实。
    二人在秦府逗留了大半日,日落前辞别父母,打道回府。
    因是被妻子黏糊着,摄政王放弃了骑马回府,勉为其难地随女眷与幼子,一同坐马车归家。
    宽敞的马车内,奶娘与小世子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地待着;摄政王夫妇在一侧,王妃娘娘没骨头似的,依偎在王爷怀里撒娇。
    “夫君,舍不得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只有被她腻歪着的郎君懂得。
    “嗯……”赵允承眉宇深沉,望了眼欲落不落的夕阳,越发握紧王妃的小手,她舍不得他,他何尝不是。
    原以为秦三娘爱他多些,他便会甘心几分,没成想知晓秦三娘更爱他之后,越发不甘心。
    夜晚,王府为当值的众人大摆宴席,放烟火,热闹又温馨。
    此时南城沈府那边的人,也调到了王府来。
    与月英议亲的柳小郎君,已禀明父母,二人不日亦要成婚。
    今日大家同乐,二人被大伙起哄撮合,竟是坐到了一起,双双闹了个大红脸,好不窘迫。
    铁鹰不习惯与大家待在一起,他单独拿了壶酒,在树杈上躺着,静静地体味片刻轻松。
    作为死士,转行当管家已是意外,他不知晓自己接下来还要面对什么,别告诉他是娶妻生子。
    “……”
    “铁鹰管家!”沐芮捧着一个碗,站在树下抬头看:“我给你拿了个鸡腿,你接着!”
    那鸡腿抛上来,铁鹰眼疾手快,稳稳接住:“多谢。”他道了句,一口咬上烧鸡腿,王府的厨子做的,味道是不会差的。
    沐芮笑笑,风吹起头上的发带,娴静美好。
    “夫君快瞧,今晚的月亮真圆啊。”站在内院的秦嫀,穿戴素净简单,轻松地负手站在廊下赞叹。
    墨羽立在夫人身后,抬头也瞥了眼:“我讨厌月圆。”
    “……”秦嫀好笑,郎君真乃真性情,坦荡得很:“可是真的好看啊。”她说道,抬起手做摘月亮之势:“将月儿摘下来,送与郎君可好?”
    赵允承扬眉,挑唇笑道:“好啊,那我助你一臂之力。”他说着,从身后抱起秦嫀,一跃身脚踩栏杆,飞上院子里那颗最高最直的大树,落在结实的树杈上。
    秦嫀:“!!!”
    屏住呼吸,一闭眼一睁眼,已离地面十几米。
    “这样近些。”在她身后的郎君,声音恶劣,笑容狡诈,特别是发现她害怕时。
    “你这人……”秦嫀缓过来一口气,抓住树杈大气不敢喘。
    然而,坐在树上双脚悬空,吹着晚风看星星月亮,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秦嫀慢慢适应之后,竟觉得还不错。
    赵允承懒洋洋地坐在外边,一只脚还屈起来踩在树干上,坐姿十分随意,也是,毕竟掉下去也摔不到他。
    “喜欢你。”秦嫀靠着夫君的肩膀,笑靥如花。
    对方怔了怔,而后亲了一下她的唇,生生令她体会到鼓励的意思:再接再厉。
    “……”秦嫀笑意更浓,眼睛亮晶晶的,觉得世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墨羽陪小娘子在树上吹了会儿风,生怕她身子骨弱着凉,便将人抱下去,毕竟那杀千刀的白衣今夜要醒来,他还不曾写信。
    不过正当他想要去做正事的时候,新婚妻子却噙住他的唇,硬是不放人离开,她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吗?
    墨羽眼眸深邃,闪过一丝挣扎,钳着自己妻子的下巴说道:“你想清楚。”
    吻他片刻,秦嫀恍然醒来,歉意地笑笑。
    这抹笑却刺激到了体谅她的郎君,嫉妒疯狂在心中膨胀,下一秒便狠狠地噙住她的唇,将她摁入帐内……
    “墨羽……”秦嫀惊呼一声,心情复杂。
    赵允承此刻想着,若是她极力抵御,比如给他一巴掌,他就把守。但是她没有,她唤了他两声,便与他一道沉沦。
    秦三娘,也开始心疼他了吗?
    是的,秦嫀也开始心疼他了,一个用恶来保护心中纯粹的大可爱,她如何心疼他都不够。
    瞧着小娘子不遗余力地疼爱自个,墨羽脸上爱欲交织,既痛快又得意,上挑的眼尾写尽风流:“啧,某人可要嫉妒死了……唔……”
    他百般嚣张地使唤秦嫀:“多留几个印子,气死他,听见没?”
    秦嫀:“……”
    秦嫀当然不敢多留几个印子,也不敢配合墨羽去气死修晏,那是她的修晏,她哪个都心疼……
    “我怎舍得让你疼?”秦嫀顾左右而言他,委婉拒绝。
    “哼!”墨羽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嫉妒得想一把掀翻了她去,但终究舍不得这样对她。
    秦嫀苦笑,这郎君真的好爱蹬鼻子上脸,不知满足。
    是的,他黑衣就是这样的人,怎了?
    他配得上。
    摄政王与自个的王妃,在榻上折腾了个把时辰,不曾写信,不曾收拾残局。
    最后,黑衣就这般卧在小娘子身旁,被哄着闭上了眼睛。
    “他醒来你莫要跟他亲热。”郎君挣扎着掀开眼皮,发表最后一句。
    “好。”秦嫀说道,用嘴唇抵着郎君的眼皮,陪他入睡。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不久之后,郎君呼吸平稳,显然进入了深度睡眠。
    也只有深度睡眠事,二人才能完成交换。
    不得不说,十分神奇。
    若是有朝一日,其中一个不醒来,那……
    秦嫀不敢想,所以她也不敢想二人融合,因为一丁点的意外,她都经受不起。
    哪怕有融合的可能,也不敢尝试。
    修晏醒来时,看见艳红的幔帐,成亲了?迟钝的眼眸往下看,映入眼帘的是满床的狼藉,凌乱而靡丽的红绸,缠绕着夫人修长的玉腿,往上看,更是令他气恼无奈。
    那竖子故意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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