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之死

    煜烨脸色阴沉,当头一喝,林茹阴想也不想的要弹起身,被冯庆俞手疾眼快的死死摁住肩膀“你不要命了,可别带上我,你个蠢货。”
    林茹阴抿着红唇惨白着一张脸不敢出声,她差点就暴露自己的行踪了,更痛恨自己一时的反应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叫她无比庆幸。
    于此同时,梵音禅房中的灯盏忽然熄灭了一瞬又复燃,正在打坐的梵音缓缓挣开双眼朝后山的方向飘去眼神,约莫一息的时间,他又低垂下眼眸静心修禅。
    他的正前方还挂着一幅联:
    静心看透炎凉事,千古不做梦里人。
    后山的夜更深更黑了,暗的让人压抑,如一头被镇压的凶兽即将撕碎禁锢,大肆毁坏。树叶在寂静的林中发出沙沙声,犹如锯子割开东西的声音。
    “是谁?”
    听到有人来了,沈赫荣慌了神,抖着手拾起煜烨大手一挥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此刻她不着片缕,光着洁白如玉的身子缩他的身后在一脸惊惧的望向来人的方向。
    煜烨一身气势如虹一言不发的直起身负手而立,一双含着星芒的眼直直朝汐儿的方向望去,犹如看死人般,他神情喜怒不辨一手摩挲龙纹戒指。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柄青峰在半空中划拉而过,以撕裂宙空之势捅穿了汐儿的胸膛,不消片刻,血涓涓的流出一下就浸湿了胸口。
    “汐儿。”沈赫荣惊得坐挺,声音哑在喉咙中,就见汐儿瞪大着眼倒下了。
    因着隔着有些距离再加上慌乱中思绪混乱,她才认出人来,却也来不及了,再看煜烨,也不像是知道汐儿是她的婢女而放过的样子,她还不敢发声。
    她眼里全是鲜血的模样和汐儿死死望来的眼睛,一切都叫她吓破胆,她攥紧了衣服还来不及穿上,就光果着身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汐儿来时穿的素色衣服已经染上大片血污,鲜血从她胸口上的血窟窿一直不停的往下淌,她倒下了,眼中是死不瞑目是对沈赫荣最后一丝灵魂的拷问。
    蹲在后方的林茹阴眯着眼看清了那黑衣人的身形,他似煜烨的暗卫,面上罩着黑布都看不清模样,只余下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凶光。
    那暗卫手中的剑还不断往地上淌血,他肃然站着,朝煜烨一抱拳后才又消失回暗处。
    这一幕来的又快又凶残,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
    “皇上。”沈赫荣惊心肉跳的轻唤他。
    然而却遭到心情欠佳的煜烨重重甩开攀附上的纤纤玉手大步离去。
    煜烨面沉如水,剑眉拧在一起,一双威严的眼眸中具是隐怒,他迈着大步离去,背影高大威猛而冷,再不复之前温言的样子。
    本以为一场艳遇却落下如此令人不喜的结局,让煜烨心中对沈赫荣的不满达到最盛,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连她精致的眉眼看着都有些不顺畅,连刚刚欢.好的爽利也荡然无存,他眼中漫上厌恶,看都没看沈赫荣一眼就离去了,唯独留下她一个人。
    死人了!
    林茹阴胆子本来就不大,死死咬着腮帮子就怕喊叫出声,水润的杏眼一下就盈满了泪水,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砸落在地上,一双柔嫩的手撑在地上维持身形。
    冯庆俞撇了撇嘴,要他说这个皇上就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他的女人宠还来不及呢,抱在怀里心肝肉的喊,用完翻脸不认人的嘴脸真是难看。
    特别是他随着父母去过几次皇家的家宴,看着其乐融融,春风和煦的,却虚情假意的很,世家谁不知道皇上在登基前就将他的兄弟们赶尽杀绝,唯独剩下两位个亲王发配封地,甚至下了诏书除非宣召这辈子亲王不得踏进望京。
    “看我干嘛?”他发现林茹阴的眼神直直看来,眼中写满了质疑,当即哑着火低声斥骂道“小爷我是那种人吗,我的女人包管给她宠上天去,要啥给啥,受气我给她跪下。”
    林茹阴还没从刚才的变故中缓过神,摇摇脑袋,表示她什么也没说过。
    他俩就等着沈赫荣赶紧离开,他们也好快点走,这黑灯瞎火大半夜的老在外面喂蚊子也受皮肉苦。
    就见沈赫荣一脸冷意眼中含霜的坐在树下半响,才慢慢穿起衣服,一身锦衣罗裙好些地方被撕的破烂不堪,勉强穿上也有几分衣不蔽体之感。
    好些地方露着白花花的皮.肉,胸前两抹酥.软都半遮半掩的呼之欲出,更让人移不开眼的是那细长腻滑的大长腿,甚是勾人。
    沈赫荣光洁的小脚踩在草地上,一点点朝汐儿的方向走去,临近了却不上前,脸色更冷,她红唇轻掀“我知道你还在,处理了吧。”
    她指的是煜烨的暗卫,也十分清楚这些权贵的做派,一定会有人将现场恢复完好,不留下一点痕迹,这里死过人的事情也将石沉大海无迹可寻。
    很快的,那暗卫就又突然的闪身出现,默然立在沈赫荣的身旁,他动气手来,很快就将尸体和现场处理的干干净净,他扛着尸体飞身而起再也没回来。
    “皇上,我带你没有十分真情,也有三分真意,你却如此待我,真叫荣儿好生伤心。”沈赫荣变得深不见底的眼眸对着漆黑的夜空柔声道,说至动情处还扯出几抹笑意,冷艳而刺骨。
    她不怪煜烨杀了汐儿,只道她时命不济往后的奴婢用着不称手,真正让她心寒的是煜烨弃如敝履的态度,什么时候她沈赫荣像货物般低贱了,连和她欢.好时都有人暗自看着,把她比作红楼的姑娘任人摆布。
    沈赫荣的罗裙被冷风吹的纷飞,一头墨发配上艳丽的妆容,在夜晚中犹如吸人精气的艳.鬼,她漫步在山中,已然染上了几分恶鬼的气息,就等着一口咬断轻视者的喉咙。
    林茹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呐呐无言,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她走了,我们回去吧。”
    “嘿,不得了啊,沈赫荣竟然和皇上有一腿,这事情传出去可是整个望京的笑柄。”冯庆俞嘚嘚瑟瑟嘿嘿一笑,甚至兴奋的搓手。
    “你若说出去,咋俩可能会死的更快。”林茹阴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沦为皇上泄愤的目标。
    冯庆俞住嘴了,悻悻道“不说就不说,难怪她要毒死薛长凝,可能以为薛长凝撞破了她的好事,这才痛下杀手。”
    薛长凝和他关系还没好到至交的地步,不过适当的提点还是要的,冯庆俞思索片刻。
    这时候还不是能对上沈赫荣的时候,虽然她现在并不成什么气候,但最毒就是这种对自己都能狠下心的女人,一旦不择手段起来不到达誓不罢休。
    冯庆俞眯眼看了林茹阴半响后,乐的一笑“你啊,要想活的久,就离那女人远点。”
    “嗯”林茹阴沉思着颔首,从很多地方都能看出沈赫荣的心狠手辣来,更为她的心智和手段心惊,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到底是有多大的狠心才能将自己交付于他人之手。
    若不成美梦,又失了姻缘,这辈子可要悔恨难当。
    再看已经彻底没了沈赫荣的影子。
    他们两个拍拍屁股站起来,却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落下,转过头一看,惊恐的撒开腿就跑“沃日啊,那个黑衣人还没走。”
    “啊!”林茹阴煞是白了脸,湿漉漉的眼睛瞪大,这下要魂散九泉了。
    也许马上皇上就会知道他们两个也偷看到了经过,此时她已经后悔不敢如此鲁莽要给林家和冯家惹来祸端的,她心里悲观的恳求道,只要林家和冯家不受牵连,让她死都可以。
    黑衣人罩着脸只露出犀利的鹰眼看来,一切事物都无处遁形,手持利剑,剑上的血已经流淌干净发出锃白的光芒,亮的耀人眼,他一身杀气已经遮盖不住,就朝他们杀来。
    “快跑。”两人头皮发麻,冯庆俞高喊一声,顺手扯了林茹阴开始逃命狂奔。
    林茹阴腿脚慢些,跌跌撞撞却一刻也不敢停,见前面有个院落就慌忙沿着院墙一直跑,漆黑狭窄的青石板道路还容不下三人并排走,她头也不敢回慌不择路的一头扎空无一人的小道,几次院墙擦到了她细腻柔滑的手臂。
    仓促中的疾跑,两人谁也顾不上谁,没有一丝灯光的小道,她一头墨发披散在耳后,身旁再没有冯庆俞的身影。
    无人同行,这条道漆黑到底,彷徨而孤独。
    “唔。”
    忽然,暗摸摸的拐角处伸出一双结实的手臂,一下就搂紧了她,带着薄茧的大掌捂紧了林茹阴的嘴,高大滚烫的身躯紧紧贴上她曲线曼妙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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