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林茹阴特意起早,用过早点后就往沈赫怜的院子走去。
她一袭青纱薄衣, 缓缓的自小路走去,风吹起她的裙摆轻柔翩飞,人自有一股柔媚纤瘦。
沈赫怜看到她大感意外“你今日是受了什么风,这么早来寻我。”
“昨日你闹的我,今日还敢问起我来了。”林茹阴轻斜她一眼。
沈赫怜这才想起来, 昨日她一直嘟囔着林茹阴不来陪她玩闹, 今日她竟然早早就过来了,当即喜笑颜开“还算你有良心。”
林茹阴看到桌子上还摆着后厨照常端上来的糕点,一动不动摆的齐整又好看,可惜无人顾及。
她装作随意般,伸手捻了一块放在嘴边轻咬, 一股清甜伴着桂花特有有香气在鼻尖晕开,嘴中浓烈的甜味伴着几丝微不可察的苦味在酝酿。
之后甜腻已经融去,苦味还在舌根弥漫开, 她眉心微蹙, 转而也笑着说“是有些苦味,你让后厨每天一大早用点去味的将器具都再洗上一遍,再给你做吃的。”
她想应该不是会吃坏身体的药,不然沈赫荣那般惜命的总不至于吃死自己。
林茹阴偷偷在糕点旁掐了一小块下来,包在手帕中藏好。
“知道啦。”沈赫怜点头, 就迫不及待要翻出自己的私藏给她瞧“你看, 这可都是我的宝贝, 一般人我都舍不得拿出去。”如数家珍般抱了一叠子的书一一摊开给林茹阴瞧个仔细。
“这,这是话本。”林茹阴轻诧,桌子铺满了还放不下“怎的如此之多。”
沈赫怜得意“我都看了好几年了,都藏得好好的,过些日子我再叫小蝶去买。”顺手往林茹阴怀里塞了好几本,仔细叮嘱道“这些你都拿回去看,包你看的还管我要。”
林茹阴听着她信誓旦旦的口气,哭笑不得的低头将怀里的书都过一遍眼,封面写着‘小郎与娇姑娘夜话’‘老爷与他三个丫鬟’‘落魄书生私奔小姐’就已经吃了一惊,她还没看过这般有违礼教的艳书,哪知翻开其中一两页,更是满篇银词艳语,字字生欢。
这分明比那普通的私趣话本还厉害的多,通篇不堪入目到极致。
“你,你就是拿这个给我看?”林茹阴还有些不敢置信道,甚至还心存几分侥幸的请教“赫芙那你也送了?”
沈赫怜大方点头,大手一挥豪气万丈“给了,我一口气塞了十几八本的,她瞧没瞧我就不知道了。”
她颇为感慨道“她若瞧了,你昨日还能好好同她说话怕是真情意了。”
“是吧。”沈赫怜有些心虚,想着应该还没看吧,要不找个理由再要回来?
忽然,似沈赫怜手肘擦到桌边的哪里,只听得一声‘啪’的脆响,一个掩埋在书堆中不起眼的物件滚落到地上。
这很突兀的的声响,引的林茹阴和沈赫怜具都寻着声音的地方而去,一个物件大刺刺的落入了两人的眼中。
林茹阴瞪大了眼睛,“你,你这是?”
平日里的姑娘都大门不出二门不卖的,稀罕的物件也没教过几样。
沈赫怜面红耳赤的匆忙捡起来拢在怀里遮掩,又想起这姿势不对,那物件正对着她,一时抱在怀中也不是,握在手上也不是。
她脑袋一懵又摆放回了桌上,这物件就在一片书本中突兀的诉说着自己的来历。
静默一室,林筎阴坐在凳子上呆愣和站着无措的沈赫怜大眼瞪小眼。
“嗯。”林筎阴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喃喃道“你,你自己用了吗?”
霎时,沈赫怜面上赤红,说话时都急的结巴,头摇作拨浪鼓“没有,还没有,我就研究研究。”
还没有???
她也是懵了开始胡言乱语道“我就买了一个,你要吗,给你带回去瞧瞧。”
林筎阴连话都说不出口,憋红了脸好半响才道“不,不用了。”说着跌跌撞撞落荒而逃,她刚才有一瞬间竟然想到了温筠玉,真是想想就吓破胆了。
”小姐?“琴儿诧异林筎阴怎的和恶鬼追一样跑的如此匆忙。
林筎阴连回嘴的功夫都没有,回到屋子不待坐下就拎起茶壶,对着壶嘴猛灌水连仪态也顾不得了。
她站着又发了好半天的呆,脸上的酡红一直消不下去还越演越烈,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刚才看到的画面。
简直让人羞愧难当又难以忘怀。
她鼓着一张小脸,泛着水润的眼眸低垂,犹自拿了把扇子轻扇。
“琴儿,这个你拿到外边托人问问,使点银子叫人跑趟腿自己切勿露脸给人看去。”林筎阴对着琴儿细细交代一番,让她拿着刚才悄悄掐回来的一小角糕点去问大夫。
“嗳。”琴儿机灵的应了一声,就藏好东西去寻经问道了。
这大早上太阳还没高起,林筎阴觉得轻薄的纱衣沁出香汗来,人也有些懒怠了,人躺进贵妃椅中又昏睡过去。
她忽然发现人到了一处昏暗的地方,雕栏玉华般的小宫殿,四处都透着黑沉,有一人背对着她,周身优雅高贵而透着孤寂,欣长的身姿似压不垮的青松傲然,再细看时渐渐阴鸷似恶鬼的阴暗潮湿。
她看着他转过身来,那模糊的脸一瞬清晰,他饱含恶意的眼神让她想尖叫想逃跑。
林筎阴想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她被牢牢的固定在桌子上起不了身,只见她手腕和脚踝处都被结实的铁铐锁住,一小截铁链牵引至床的四角,让她只能小范围的晃动着身子,根本无法动弹。
那铁链子似含了机关,还能随处拉伸的样子。
她有些害怕了,不断去挣手铐和脚铐,铛铛的铁链在轻触中响起,而她身上一丝.不挂的就堪堪系着一件红肚兜在面上,要掉不掉的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去。
林茹阴吓的小脸苍白,微微带着薄红,还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你别过来,别过来。”那人模糊的面容渐渐自黑暗中显现出来。
他轻撩开长袍,坐在床边看看,那双漆黑阴郁的眼沉沉的看着她不语,看着她在钳制下无助的挣扎,面冷而阴,轻抿着唇和邪倪她的眼都透着诡谲。
“温筠玉,温筠玉别闹了,快放开我。”林筎阴想唤醒他,这会他看着就古怪异常。此时此刻的境遇给林茹阴心理折磨的羞愧无地自容。
温筠玉渐渐扯出一丝笑来看她,眼眸沉沉似阴鬼。
林筎阴唤着他也都得不到答复,她忽而一瞥中,看清了桌子上摆了各色各样的玩意,大大小小用途繁多,她吓白了一张脸,再看屋子里各处都摆放着大型的刑具。
她想起地牢里被抽筋扒皮的犯人,心中胆寒,身体微微发颤。
再加上此刻她被锁在床的四个角上,再想想温筠玉平日心狠手辣的作风,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最盛。
“啊!”林筎阴被吓醒了,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她抬起袖子拭去。
忒的吓人,她最后醒来是时,还停留在那满是的刑具和温筠玉森冷的阴笑上。
她呼着一口气再也睡不着了,翻身下了贵妃躺一整天没再躺上去过,她一杯杯倒着茶壶灌水,不只是气恼的还是羞的,心里又是骂自己不争气,做梦不是梦到和人成婚,就是做了那等香艳的梦,又是对沈赫怜咬牙切齿。
要不是她拿出那等劳子的物件,她估计还做不来这等梦。
她沉了沉心,也不能疯跑出去和沈赫怜说她做梦了吧,岂不笑掉人大牙。
她一直坐着等琴儿出来,等到下午了才见她回来。
“小姐,我回来了。”琴儿在门外唤了她声,才得到应允的推门进来。
“小姐,你猜猜这里面放了什么?”她神秘兮兮的问道
林筎阴看到她笑的一脸神秘就知她问道了东西,没好气道“快说来听听,和我还打什么马虎眼。”
琴儿被训了也不觉委屈,就是觉得林筎阴今日火气大了点,她归功于是早上起太早没睡好,又兴致勃勃道“我使钱在街上雇了个可靠的老阿麽,她编了话去问大夫,说是里面放了安胎药呢。”
林筎阴听罢,觉得惊异又是意料之中的平静,想也是沈赫荣能做出来的样子。
旁边的琴儿见林筎阴面色静婉的在细思什么,也不敢问这东西谁吃的,悄悄的打开门出去了,留她一人在屋里飘忽思绪。
沈赫荣竟然肚子怀了孩子?
是皇帝的种?
林筎阴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后面肯定会败露出来,这沈赫荣敢留下孩子定有打算,可是要进宫了?
不过此事涉事太深了,她决定还是不参合为妙,沈府众人也不说嘴,看她沈赫荣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步步高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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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吃完就睡生活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