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烽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太子丹朱说:“他的伤口在后背,应该没有看到刺客吧。”
太子丹朱又说:“刺客不是昨天晚上抓住了么?据说假扮了四弟胤明?”
谢一摇了摇头,说:“假扮胤明的人,乃是凶水之中的凶兽九婴。”
太子丹朱昨天没有到现场,这样一听,吃了一惊,说:“九婴?”
九婴自然很有名,据说凶水连接着地狱,九婴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野兽,因此凶悍至极,而且有九个脑袋,平时会吃人和牲畜,百姓都非常害怕九婴。
但是九婴一直生活在凶水之中,也不插手部落联盟的事情,不知九婴为何会突然来刺杀四岳部落长?
谢一说:“九婴身上的凶气很浓重,如果真的是九婴杀死了部落长,那么部落长的房间里,应该留下很浓重的凶气才对,但是我们并没有感觉到。”
太子丹朱如今还是个普通人,连修者都不是,当然不知道凶气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九婴是个凶猛的野兽。
但是太子丹朱和谢一是多年的老友了,谢一的话,他是深信不疑的。
谢一又说:“刺杀部落长的事情,只大不小,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赃给九婴的。”
太子丹朱皱了皱眉,说:“那一会儿我去见一见君父。”
谢一点了点头,商丘还是抱臂站着,而趴在榻上的源烽则是皱了皱眉,眼神晃动了下。
谢一让太子丹朱去见九婴的时候,叫上自己,便和商丘离开了。
因为商丘的气场真的很低很低,商丘抱臂站在一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谢一没有立刻去哄他,所以导致的结果就是,商丘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谢一其实看见了,但是觉得很有意思,因为平时大家看到的只是商丘冷淡的一面,而如今看到的是商丘使小性子的一面,说实在的,很可爱。
谢一走出舍门,商丘也抱臂走出来,走在后面,一句话不说,谢一不由笑了一声,赶紧回头去,拉着商丘的胳膊,说:“司羿大人,不如我们快走几步?”
商丘脸上没有表情,不过走了两步,突然发难,“嘭!”一身将谢一按在墙上,谢一吓了一跳,他发现商丘特别喜欢这招,或许是因为商丘的身材高大,很有先天优势,做起来很有气势,再加上低头俯视的模样,就更有气势了。
谢一微仰着头,看着商丘,商丘低声说:“有一队部落的士兵朝这边来了,你听,有跫音。”
谢一听见了,果然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想要推拒商丘,商丘却不起来,结实的壁咚着谢一。
谢一倒不是想要隐晦自己和商丘的关系,只是……只是这大庭广众的,真的很羞耻。
商丘很淡定的说:“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起来。”
谢一无奈的说:“请说。”
商丘严肃的说:“你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谢一顿时无奈,说:“只是好友。”
商丘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脸色稍霁,又说:“我和太子,你更喜欢谁?”
谢一更是无奈,顿时笑了起来,他一笑,商丘脸色又不好了。
不过谢一突然明白了,商丘的冷漠,商丘的小性子,还有商丘的霸道,其实都是因为他的身世缘故,商丘是一个被蝉养大的孩子,二十年都住在深山老林里,廖无人烟,只有弓箭为伴,那是商丘唯一的玩具,他将玩具玩的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没人去教商丘该怎么为人处世,喜欢别人该怎么表达,憎恨别人该怎么表达。
难怪商丘一上来就是硬做,谢一这么一想,忽然觉得,恐怕商丘是爱见自己的,太过于执着了。
谢一笑起来,商丘脸色不好,还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哪知道下一刻谢一突然勾起手来,直接挽住了商丘的脖颈,主动凑上来,说:“我只喜欢你。”
商丘一愣,就被谢一吻住了嘴唇,那边部落的士兵已经巡逻过来了,商丘也只是吓唬一下谢一,想要谢一说实话而已,哪知道谢一却不放开他,士兵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司羿正拥着东皇太一,两个人正在热吻。
不过大家也不敢多看,很快又巡逻了过去。
商丘声音沙哑的说:“被人看到了。”
谢一则是笑着说:“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商丘也笑了一声,说:“能得到东皇青睐,是我的荣幸。”
太子丹朱本想先去看看被关的九婴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就被帝君招了过去,不只是太子丹朱,还有谢一和商丘,其他赴宴的部落长,全都招了过去。
众人齐聚一堂,谢一看了看这架势,因为四岳的部落长死了一个,所以肯定还要选出。
帝君想要干预这件事情,因此就把大家全都招揽了过来。
说实在的,死的那个四岳部落长,其实是最不听话的一个。
大家聚成了部落联盟,即使在那个年代,也是有很多纷争的,部落之间天天打架,天天都有理冲突,很多人都想要做联盟的首领,帝君已经年迈,而且恶疾缠身,被刺的部落长好几次都提出要选举新的部落联盟首领。
帝君对他早就有戒心,如今他死了,有利有弊,帝君想要赶紧选出一个靠拢自己的部落长来。
如果现在不干预的话,等他们回到了自己的部落,帝君恐怕就鞭长莫及了。
众人坐在一起,帝君先是致辞,表达了一下哀悼,然后又说:“如今我们部落联盟,不能成为一盘散沙,刺客已经抓到,但是由谁来手刃刺客,是个非常困难的选择,我们部落联盟约为兄弟,大家都是情同手足,人人都想将这个刺客扒皮抽筋,但是我们必须选出一个长老。”
大家一听,就都明白了,是要选部落长,如今群龙无首,当然不行。
重华坐在席间,已经跃跃欲试,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刺杀部落长,也是因为想要自己上位,他心里有一个很明确的长盘计划,仿佛是是一盘围棋。
重华端坐在席上,他也不需要说话,很快就有人开始推举重华,竟然是其中一个部落长。
重华早就买通了两个部落,许了他们好处,只要自己上位。
如今大家立刻推举了重华,重华笑眯眯的推辞着,说:“小人何德何能,实在不敢胜任,况且小人身份卑贱。”
一个部落长说:“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在我们这些人里,除了帝君,你恐怕是德行最高的人了,大家有所不知,重华出身很悲惨,父母虐待,小时候过得不好,但是却长得如此有德行,仁慈为怀,实在不易。”
重华摇手说:“惭愧惭愧,说来很惭愧,正因为小时候小人吃了很多苦,所以才不想让旁人一样和重华受苦罢了。”
那部落长又说:“重华虽然身份很低,但是深知民间疾苦,耕种养畜,经商纺织,无一不精,可以说是全能之才,如此人才就在眼前,我们为什么只能看到他卑微的身世呢?”
重华一笑,看起来还是很谦虚,不过眼中已经闪烁起光芒来。
因为部落长说得对,重华出生很卑微,甚至是卑贱,被父亲和后母虐待,被迫走出家门,自己维持生计,什么活计他都做过,什么样的苦他都吃过,如今重华年纪不大,但是已经阅历颇深,他敢说,纵使是一个七老八十的人,恐怕也没有自己阅历深厚,他不是一个圣人,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合格,且无法超越的部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