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在他这话语下,那站于一旁不远处的宁桃,娇躯一颤,陡然跪下身,对着叶凉垂首颤语:“少...少爷...”
叶凉看得那忽然下跪的宁桃,面色微变,似有几分难以置信般说道:“宁桃,是你?”
如果是宁桃的话,那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这一路上,他所喝的水,没少经过宁桃之手,宁桃要对他下毒,而且还是这种单个拿出无毒,两个合在一起才算有毒之物。
当真是轻而易举。
“少爷,你别怪宁桃。”
宁桃抬起葱首,剔透的泪水,肆虐于面,道:“宁桃,也不想的,他们答应宁桃,只要将少爷带来此地,他们便会帮宁桃救活袁盛的。”
说及此,她又跪着移前了几步,道:“不过少爷你放心,六爷已经答应宁桃了,不会杀了少爷的。”
叶凉看得她那为情所困,因情所骗的无知模样,真是不知该气还是不该气的吐语,道:“宁桃,你怎么那么傻,袁盛已死。”
“骨灰都已然送回北凉了,纵使是神府再临神帝,都救不回他了,更何况,叶鸿这区区玄君呢?”
那话语之中,倒是并无太多责怪,有的反倒是几分无奈。
显然,由于袁盛和赵珂儿的原因,他对这上当受骗的宁桃,并无恨意。
“不...不是的。”
宁桃摇着螓首,道:“六爷说了,袁盛没有死,那是假的袁盛,真正的袁盛还活着,只是被困于南云王府而已。”
说着,她似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纸,颤抖着手,激动道:“我这里,还有六爷从南云王府联络者身上截取来的信纸,上面就写到了袁盛。”
“唉...”
叶凉忍不住叹气,道:“叶鸿和南云王府,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两者沆瀣一气,又怎能信呢?”
那言下之意,亦是很明显的在说:这根本就是叶鸿和南云王府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诓骗你为他们所用,好来对付我。
闻言,那宁桃似有几分难以相信的摇着螓首,道:“不会的,不会的,六爷不会骗我的。”
她跪着来到叶鸿的身旁,伸出手拉住叶鸿的袖袍,似可怜的求语,激动道:“六爷,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袁盛,可以救活的对不对?”
很多人,在要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情况时,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带给她希望的话,这个时候,亦是防卫心理最弱,最容易的受骗的时候。
而宁桃便是这样性格之人,在抓到一点袁盛活着的所谓蛛丝马迹下,她宁可选择不信这一直服侍跟随的少主叶凉,而信这与北竹院素来不和的叶鸿。
以给自己还能见到袁盛的希望,安慰自己袁盛还活着。
所以,如今在这希望可能被揭穿、破碎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不愿接受,就像不愿接受袁盛已死的事实一般,想要听到她渴望听到的答案。
“唉...”
叶凉看得宁桃那焦急的哭泣模样,反倒有几分同情于她了。
毕竟,她亦是个被利用的痴情人。
感触于此,他看向那哭问叶鸿的宁桃,感叹道:“宁桃,你走吧,袁盛不会活了,你离开这里,去寻一个地方好好生活吧。”
他清楚,她若不走,那依叶鸿心狠手辣的性子,宁桃性命堪忧。
“不,我不能走,我还得等袁盛归来。”
宁桃摇首一语后,她继续抬着螓首,看向那面无波澜的叶鸿,拉着他的袖摆道:“六爷,你说过的,让我将叶凉少爷带到这里,配合你下毒成功就好的。”
“现在,我已经做到了,你也该兑现诺言,让我见袁盛了。”
一语至此,她似生怕叶鸿反悔般的,哭求道:“六爷,求求你,快让我见见袁盛吧。”
“见,我当然会实现承诺,让你见他了。”
叶鸿吐了一语后,他侧转过头,看向那对着他跪地哭求的宁桃,一抹厉色陡然浮现于面,狠语道:“我现在,就送你下去见他!”
嘭...
话落,他猛地一脚踢在了那宁桃的胸膛之上,踢得那措手不及的宁桃,直接口吐鲜血,倒射而出。
于半空之上,划出一道弧度后,重重的坠落于地。
震起点点尘埃。
“宁桃!”
叶凉看得那重落于地,雪白的脖颈微仰,似气息瞬间萎靡至一个顶点的宁桃,面色陡变的下意识喊了一语后。
他猛地转头,看向那似事不关己模样的罪魁祸首叶鸿,眼眸透着怒芒道:“叶鸿,你还是人吗!?”
“连这么一个被你所诓骗的丫鬟,都杀!?”
“我只是满足她的愿望,送她到地底去见她的心上人罢了。”
叶鸿似满不在乎道:“更何况,你觉得,我会让她活着回去,告诉叶烈那老头,我把你杀了之事么?”
“你还真是够毒的!”叶凉咬牙恨语。
此时此刻,他已然基本上清楚,那宁桃所言都是假的,只不过是受了叶鸿的指使,以将他骗出洛水门,来得此地的谎言罢了。
“我若不毒,又怎能活到今日!?”
叶鸿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对着叶凉,道:“我若不毒,那当年和现在,死的就不是你那该死的爹,和你这该死的杂种,而是我了。”
嘭...
猛地一拳轰在叶凉的胸膛之上,轰得那山丘震荡,尘土脱落,他看向那似再度镶嵌入土寸许,嘴中吐血的叶凉,道:“我若不毒...”
“又如何能够残虐于你,如何能承袭到北凉爵位,成为下一任北凉王!?”
他面容透着几缕不屑:“难不成,我还等着看那偏袒你们父子的老不死,将北凉王之位,传给你们吗!?”
呵...
叶凉听得那话语里对叶烈,非但无敬意,甚至有些恨意的叶鸿,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你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杂碎。”
叶烈对叶鸿差么?并不。
甚至说,在叶凉还是废材之时,叶烈对叶鸿可算是最为偏袒的,至于后来叶烈的态度改变,和叶凉的妖孽崛起有一定关系。
但是更大的关系,是叶鸿自己作!
是叶鸿他太过小心眼,各种耍心机、弄手段,才导致的叶烈一步步的更加疏远叶鸿。
所以,这一切说起来,还是得怪叶鸿自己,太过自私歹毒,看不得别人好,才导致而成。
“嗤...”
面对叶凉的讥讽之语,叶鸿嗤笑点首道:“对,我是杂碎,那你呢?你算什么?”
‘啪...’
他猛地一个巴掌,甩在了叶凉的面颊之上,甩得叶凉通红的五指印印刻,嘴角淌血后。
他面色略显狰狞的看向叶凉,似自问自答般的,狠语道:“你就算个杂种,一个贱民所生,污染了我北凉血脉的杂种!”
“一个痴心妄想,不知廉耻,敢称我为叔,敢与我争北凉王之位的杂种!”
‘啪...’
陡然伸出手捏住了叶凉的面颊,叶鸿眼皮轻跳,面目显出狞色:“所以,你该死!”
呵...
有着紫毒之色浮现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讥讽的冷笑,叶凉深邃的黑眸透着内敛的锋芒,凝望着那颠倒黑白的叶鸿,道:“叶鸿...”
“我叶凉此生,有你这种亲人,当真是莫大的耻辱!”
“嗤,耻辱?”
叶鸿嗤笑一语后,他手捏着叶凉的面颊,眼眸噙着阴毒之芒:“叶凉,你错了,你才是耻辱,我北凉真正的耻辱。”
他手中缓缓用劲,面目狰狞道:“等我将你打成残废,毁容毒哑,我便将你扔到那烟花之地,做一个天天受人欺、被人唾弃,永难抬头的龟奴!”
“到得那时候...”
他狞笑道:“你便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耻辱!”
“你个杂碎!”叶凉咬着血牙,眼眸里透出缕缕寒芒。
“骂吧,你尽管骂吧。”
叶鸿非倒不在扣紧手,而是缓缓放开了手,拍打着叶凉的面颊,狠语道:“你骂的越凶,我到时便辱的你越惨。”
“还有你那一天到晚,柔善的母亲,她不是假清高,不当七皇子的贱妾么?那我便也辱一辱她,再让她也成为北凉的耻辱吧。”
“尔敢!”叶凉怒目而视。
“你觉得,我敢么?”
戏虐一语,叶鸿看着叶凉那怒而难反抗的模样,似心中解气般的继续毒语道:“到时,我便先辱了她,然后再将她卖于烟花之地。”
“让万人骑、千人踏,让她成为真正卑劣的耻辱!”
他那看似成熟俊朗的面颊,透出缕缕佞笑:“那个时候,你们母子二人,一个做龟奴,一个做万人贱妾,还当真是绝配了,哈哈哈...”
“叶鸿!!!”
叶凉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缕缕怒然血色于眸中攀爬而起。
“怎么?想杀我!?”
叶鸿反问一语后,他猛地一巴掌甩在叶凉的面颊之上,狞笑道:“可是,你有这个能耐么?”
旋即,他继续故意刺激羞辱叶凉般的激语,道:“叶凉,你放心,等我回北凉,我便好好尝尝她的滋味,我想,那一定会很回味无穷的。”
“毕竟,南祁皇朝战神的女人,可不是谁都能碰的,最重要的是...”
他面颊之上,透出一抹近乎疯狂的佞笑:“这女人,还是我大哥的女人,是我的大嫂,哈哈哈...”
轰!嘭...
浩荡的玄力陡然从体内席卷而出,如洪流般爆发而开,叶凉那体内的九玄炼天火终是在这段时辰的疯狂运转下,将体内的邪毒驱除出五脏六腑。
以彻底灼烧、逼出体外,使得力量重归盛态。
紧接着,他任凭那恐怖的玄力,冲得那黄土山壁爆裂,黄土溅射,山丘震荡。
直接在那尘土飞扬间,双眸裹挟着两道实质般的雷芒,直射那面露惊骇之色的叶鸿,从牙缝里挤出一语:“杂碎...”
“我现在便宰了你,以慰我父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