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当得那浩瀚威压,裹挟着那悠悠之语,腾压于叶凉体躯之上时,他那整个人直接被压的一沉。
那脚下所踏石板,直接崩裂、破碎而去,得以碎石四溅、尘埃尽起。
看得此景,那段钦雷、李芸溪等人算是彻底明白,这刘智玄之前说的杀八十一个叶帝族人,不是随口的试探,是真的要杀叶帝族人。
而刚开始与叶凉所言与叶帝一族有往昔旧情,那才是试探。
这虚虚实实的变化,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诛杀叶帝一族的人,包括与其有所瓜葛的任何人!
心头了然于此,那戚殇在李芸溪的目光示意下,趁机站出,落井下石,道:“前辈还不知吧...”
“此人还加入过洛水门,曾是彼河神尊,白洛水的弟子。”
他努力将叶凉与叶帝一族挂上钩,丝毫不提叶凉似已然被‘逐出’洛水门的事。
“白洛水的弟子?”
刘智玄那看向叶凉的深眸杀意滚涌:“我若记得无错,白洛水早已于天下言,此生不再收徒,而你竟然能够成为她的弟子?”
他猛地踏前一步,踏的那玉石地板龟裂,沉语道:“说,你究竟是谁?和那五帝子叶凉,又有何关系!?”
在他看来,这世间,能让白洛水破例的人,只有两个,一个便是与白洛水关系极近的帝后,一个便是白洛水的徒弟,五帝子。
而眼下,叶凉的名字和五帝子一模一样,刘智玄自然下意识的往五帝子那方面想了。
面对刘智玄的威压问语,叶凉咬着血牙,死死撑持其躯的似答非答,冷笑道:“戚殇兄,在说这些话前,为什么不索性说完?”
“譬如,我已然成洛水门弃子?已然反出洛水门,自立门户?”
他间接答语,以暂时撇清和洛水门的关联。
“无论结局如何,你曾经让彼河神尊破例,收为弟子,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不是么?”
李芸溪平静而语,以害叶凉:“就单凭这一点,我想便不是一般的叶氏之人,能做到的吧?”
“这丫头说的有理。”刘智玄深眸死死地注视着叶凉,道:“你若是普通人,以彼河神尊的性子,绝不可能轻收你为徒。”
他周身玄潮荡漾,威胁道:“快说,你究竟是谁,和叶帝一族又有何瓜葛!?若再不说,本佛,现在便送你去见佛祖!”
闻言,上官璃、苏恒清等人皆是神色微变,心头波澜微起:“怪不得,小凉上山后,便将彼河剑收起来了,原来...”
“他早有预感,乃至料到了,这神皇与洛水门、叶帝一族不合,会对有瓜葛之人,心生杀意。”
的确,在山脚之下,叶凉从袈裟上感受到那熟悉的气韵时,他便心生警惕,并以防万一的将彼河剑暂收而起。
亦是这彼河剑的暂收,才让得他能够平稳到现在。
不然的话,以刘智玄当年对叶凉的仇恨、了解,他或许在刚踏入寺院之时,刘智玄便将他背上的彼河剑所认出,并对其出手了。
面对刘智玄的问语,叶凉还未出言,那戚殇便眼咕噜一转,踏前一步道:“前辈,我看不动手,他是不会说实话了,不如让我等替前辈,打的他说实话吧。”
“也好,我也想看看,如今叶族后人,有何能耐。”刘智玄应语道。
他清楚,一个人如果做好了心理准备,那纵使他以死亡来压迫,依旧很难迫出真实之态。
可如果是在双方实力差不多的搏命、激斗之中,那沉浸于其中的人,下意识的便会展露出某些隐藏的招式、细节,而这便足够刘智玄看出端倪,乃至真相了。
“呵,终于轮到我报仇了,这一次,我看你怎么死。”
戚殇听得刘智玄的赞同、支持之语,面露狰狞的心头毒语一言后。
他眼眸透着阴邪的转身看向叶凉,不怀好意之意明显:“叶凉,你可听清楚了,是前辈出手的,你若识相,便乖乖站着别动,给我打。”
“不然...”
他捏了捏手腕,缓缓朝着叶凉走去,嘴角邪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凭你...”叶凉神色淡漠:“也配?”
“你找死!”
戚殇身形瞬掠而出,手掌成爪,对着那叶凉的脑袋,爪杀而去。
“那便看看,究竟是谁先死。”
叶凉手中铭苍枪显现,直接对着那戚殇憾杀而去。
铛铛...
下一刹,两道身影直接厮杀于一处,并于院内,厮杀至了半空之中,杀得那玄光四溅、枪芒四掠间,空间都是龟裂、塌陷而去。
地间,李芸溪看得那并未凝出金漆玄拳,反倒处处有所藏拙,得以被手下败将戚殇,压着打的叶凉,清眸波澜微起:这叶凉,难道当真与叶帝一族有关?
竟然缩手缩脚到了此等地步。
她想着,眼眸不由一闪,毒念于心瞬腾:“若当真如此,那我便心生良善,送你一程。”
心绪于此,她那娇躯陡然纵身掠起,掠至那半空之上,对着那叶凉厮杀而去:“戚殇,我来助你!”
而随着李芸溪的加入,那本就因心有忌惮,而打的束手束脚,反被戚殇压制的叶凉,更是下风尽显,数次有些险象环生之感。
‘嘭...’
如此又是一拳憾在叶凉胸膛之上,打得叶凉吐血倒退,那戚殇心中解恨、畅快的仰头而笑,得意道:“哈哈,叶凉,你之前不是很强么?”
“不是想杀我么?来啊,我就站在这里,你来杀啊,哈哈哈...”
这个杂碎!
叶凉捏着铭苍枪的染血玄手,捏的泛白,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的凝视着,这趁机落井下石,以欲取其命的卑鄙戚殇,怒意于心升腾。
“哈哈,怎么不敢么?”
戚殇对着那身上衣衫破碎,伤痕遍布的叶凉,讥笑道:“若是不敢,便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说一万声‘爷爷,我错了’,那大爷没准心情好,便饶你狗命了,哈哈哈...”
唰...
就在他笑的得意时,那浅笙陡然掠上苍穹,掠于他的面前,而后,她二话不说的一玉掌,对着戚殇轰拍而去:“他不敢,我敢!”
嘭...
似未料到浅笙竟然敢忽然动手,那戚殇猝不及防下,竟是直接被其一掌轰于胸膛之上,轰得口吐鲜血的倒飞而出。
于半空之上,滑出颇长的距离后,才堪堪稳住身形。
而后,他忍着五脏六腑的血潮翻涌,面色难看的看向浅笙,道:“你个臭女人,你竟敢动手?”
“你错了,我不是动手,我是要杀了你。”浅笙眼眸一寒,便是对着那戚殇袭杀而去。
戚殇眼看得浅笙迫杀而来,下意识的便对着下方那刘智玄投眸而去,以想求得刘智玄的出手。
然而,他还未出语,那刘智玄便面无波澜的率先道:“在本佛未能弄清此子真正身份前,本佛行事,还与往昔一般,只收有用之人。”
“谁能活下来,谁便有资格享受一切。”
显然,他已经打算当一个,坐收渔翁之利的看客。
到时,若叶凉真的被迫出身份,是叶帝族人,那最好,他便能直接动手,将其杀了,以泄心头之恨。
若叶凉不是,那他便当看了一场好戏,同时亦可将战死的人,当做那三柱清香,送上门来的养料,拿来废物利用。
总之,无论是哪种,都是不费他的气力,不会损亏于他的。
“真是个卑鄙、狡猾的自私神皇!”
戚殇听出刘智玄的用意,不由心头咬牙骂语了一言后,硬着头皮,对着那浅笙战杀而去。
与此同时,那下方的段钦雷、苏恒清等人在听得刘智玄此语后,皆是趁此时机,杀伐而出,对着那地间的许灵花、齐勋等人,攻掠而去。
似欲趁此时机,先将这群敌人,败杀。
铛铛...
下一刹,随着许灵花、齐勋以及李家、魑灵门等人的反应而过,对着段钦雷、蒙武等人的反杀而去,那似是积压已久的大战,终是爆发而开。
一时间,玄光四掠、寒光裹着鲜血飞溅,疯狂的激斗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刘智玄看得那或于院落内,或于半空之中,拼命杀伐的众人,缓缓转身,看向那身后似垂眉心怜世人的佛像,道:“我佛,你不是心生慈悲,怜悯众生么?”
“如今,你所怜悯的苍生,就在你的眼前厮杀,而你呢?又在哪里?”
他面露狰狞,咬牙切齿道:“怎么还不滚出来,拯救他们?还是说,你永远只会摆出这么一副慈悲像,来诓骗世人,诓骗当年的我!?”
当年,他败于叶凉,自觉失去一切光耀,为佛门众僧所抛弃,他便有求问过佛菩,可惜,并未得到他想要的回应。
所以,他渐渐对佛菩失望,转而相信所谓的自己,相信所谓的杀戮,得以魔心大涨,以行各种邪道之事。
包括报复叶族,报复叶凉,以及炼人傀,将尸体当做清香养料,乃至于利用佛门之名,来达自身阴邪目的之事等等,行恶为祸、歹毒异常!
就在刘智玄质问那佛像时,那被上官璃护于一旁,并未加入战圈的沫鹿,紧握着上官璃的素手,看着四处战景,故作委屈道:“阿璃姐姐...”
“阿沫是不是又惹事了?”
唉...
上官璃与两名段家子弟,护于阿沫身旁,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的战局,又略显担忧的看向那半空之上,再度与李芸溪激斗而起的叶凉,心头感慨了一声后。
她对着那沫鹿,语重心长道:“阿沫,你记住,往后有些话,我等不提,你便不要随便说。而有些事,不让你做,你亦别自作主张随便做,明白么?”
“嗯,阿沫,记住了。”
沫鹿点了点头,扑闪着那乌溜溜的水眸看向半空中的叶凉,稚气满满道:“希望爹爹,会没事。”
她说的良善而真切,让得上官璃等人面露苦涩与无奈,只能摇头感慨:唉...希望,叶凉能解此局吧。
他们感叹着,可是连他们都不信,叶凉能解此前之局,毕竟,纵使叶凉赢了李芸溪,接下去可还得面对刘智玄,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开阳神皇。
以他们连神皇都未有的实力,又如何能赢?
想及此,上官璃等人皆是抬首凝望着叶凉,心有担忧与迷茫:“这一次,该怎么办?”
而在他们凝眸间,却无人注意到,与他们一般,同样抬首而望的沫鹿,眼眸里却掠过了一抹狡猾的邪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