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3.地点是金陵下面的建业县,我看过几张古代南京的城区图,基本是只有鼓楼区和秦淮区,北到玄武湖下面,南至中华门一块。其余周边都是郡县,郡县变化也比较大,不要纠结具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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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老爷也稀奇了,沈陵抱着椅子不让三妞抱,盯着他瞧:“诶呦喂,这可奇了哩,若是别的数字也就罢了,这数儿可不好猜,小娃娃,告诉老爷,你怎么算的。”
    沈全也是极其震惊,把沈陵从地上抱起来,他还拿着那根葫芦糖,沈全把他的葫芦糖给拿掉递给三妞拿着:“快告诉刘老爷,你怎么算的。”
    沈陵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就这样算的呀,二十文一回,十回就是二百文,再加两回四十文,瓜子三文钱,四个就是十二文,花生米四文钱,三个也是十二文,加一加不就二百六十四文嘛?”
    沈全听他小嘴叽里咕噜就崩出一长串,还分外有条理,惊喜之余又有几分不敢相信:“铁娃,八加二十六是多少?”
    沈全又道:“说对了才给糖葫芦。”
    沈陵撇了撇嘴,他才不贪这一根糖葫芦:“三十四。”
    刘老爷还伸出手指掰了掰:“还真是。”
    “三十五加十七。”沈全说完就在想是不是难了点。
    “五十二。”沈陵毫不犹豫。
    刘老爷竖起大拇指:“小神童啊,这脑瓜子可比你还机灵啊,沈掌柜后继有人啊。”
    沈全也是惊喜万分,又有那么点骄傲和得意,但嘴巴里还是那些谦虚之词:“当不得当不得,也就在算术上有那么几分天赋。”
    “岂止是有几分天赋,我这大了,还得掰着算一会儿,好好培养,以后有出息。”刘老爷从袖子里掏出荷包,摸出几吊钱,数了几个铜板,又多数了十来文,递给沈全:“给你家小神童买几根糖葫芦吃吃。”
    沈全不想还有这般收获,催促沈陵:“还不快谢谢刘老爷。”
    沈陵:“谢谢刘老爷。”
    沈全抱着沈陵弯腰:“您常来,这小神童当不起,我们这样的人家不比老爷家,他长大能做个账房先生,吃饱穿暖我就心满意足了。”
    刘老爷略想也是,此子稍显可惜了,不过寻常人家也就这般出路,把荷包塞回袖子里头,准备走:“那也不差了,是个机灵的孩子,改日再来。”
    沈全又是一个弯腰:“您慢走。”
    待刘老爷走了,楼上忽得一个拍案,吓了沈陵一跳,而三妞,早被楼上说书的声音给引去了,听得如痴如醉,一声拍案,恍然惊醒,看向沈全。
    沈全拍了拍沈陵的背,怕他被惊着了,望着他那张俊秀的小脸又是怎么瞧都不够,心里头欢喜得不得命,面上还得压抑着,最后点了点沈陵的头:“好小子,你怎么会的?”
    沈陵佯装不懂,扭着屁股要下来,他其实可不喜欢给人抱了,“你不天天在那边算吗?”
    “我那是有算盘的。”沈全放他下来前,狠狠地蹭了蹭他的脸蛋儿以表喜爱。
    沈全听有下来的声音,也不同他多说,对三妞说:“快带铁娃回去吃饭吧,哪个张叔叔给你们买的?”
    三妞把沈陵的那一串递给他:“前头卖豆腐的张叔叔。”
    沈全点点头,让两人回去了,见到楼上下来的客人,又挂上了和气的笑容。
    沈陵回头望了望,见他卑躬屈膝的模样不敢多看,一定要读书,一定要考科举……
    在家里头等的都心急了的方氏就差点出来找人了,瞧着姐弟两终于回来了,可算是放心了,见两个人手里的糖葫芦,眉毛又竖了起来。
    方氏是个急性子,干活很利落,但性子有些急躁。
    沈陵啪嗒啪嗒跑过去,递上自己的糖葫芦:“娘,吃。”
    方氏望着他孺慕的眼神,舍不得对小儿子发火,问三妞:“谁给你们买的?你们爹?”
    三妞道:“是张叔叔,西头卖豆腐的……”
    方氏又道:“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
    “铁娃不肯走,和爹爹说了一会儿。”三妞不知道怎么表达,只会用最简单的话来说。
    “我今天帮爹爹算数了。”沈陵垫着脚,举着糖葫芦,想推销他的糖葫芦:“娘,吃糖葫芦。”
    方氏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把他抱起来:“你不去捣乱就不错了,三妞,以后少拿别人的东西,吃人嘴软。娘不吃,铁娃吃。”
    三妞用力点点头,为难地看着手里的葫芦糖,有沮丧和不舍。
    沈陵在路上看她舔过几口,愣是舍不得吃。
    “我想给娘吃。”沈陵笑嘻嘻地把葫芦糖凑她嘴边。
    方氏心里头软乎乎的:“娘不爱吃糖。”
    沈陵不信:“娘骗人,你爱吃糖的,娘喜欢吃甜的。”
    方氏喜欢吃甜滋滋的东西,这是沈陵发现的,这个时代糖盐什么的都是珍贵物品,方氏喜欢吃也没法畅快吃,就是有一回沈陵看到她在舔麦芽糖的纸袋子。
    方氏愣了愣,这连枕边人都没瞧出来的事儿,竟是被五岁小儿给看出来了,一时间心里头真是软乎乎的,果然自个儿带的孩子更贴自己的心。
    方氏道:“先把糖葫芦给放碗里吧,吃完饭再吃。”
    三妞才欢喜起来,一块儿拿走沈陵的糖葫芦。
    方氏时常觉得三妞的性子不爽利,不太像她,但现在想改也改不过来了,三妞是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女儿,她也疼,但那个时候要和她爹在外头忙生机,三妞是放老家长大的,养成了这般木讷的性子,说到底也是打小不在他们身边。
    她和铁娃爹成亲的时候,铁娃爹还是个跑堂的,她在乡下生娃带孩子,头一个是个男娃,连白天也没能养活,第二个就是三妞,三妞生下来没多久,她就跟铁娃爹进城了,中间又生了一个女娃没养成,好不容易有了铁娃,铁娃的身子也不好,隔三差五的生病,她不敢离了他。
    可男人身边也不能少了女人操持,她时常两头跑,去年就和她爹商量了很久,她以出来做点小生意为由头,把两个孩子都给带了出来。铁娃身子不好,时常要吃药,时间久了两个嫂子也生了怨言,公婆也吃不消。
    方氏望着她的背影也有几分愧疚,抱着沈陵的手紧了紧,还好铁娃是她带身边养的,离三妞出嫁也还有好几年,这性子还能转得过来。
    晚上沈全回来的时候打了一壶小酒,进门的时候都是哼着小曲儿的。
    方氏让三妞给他摆酒,又拿了一碟花生米出来,不免抱怨:“这不年不节的,突然喝起了酒,给你送菜的篮子又忘记带回来了,酒倒是没忘记。”
    “你知道什么。”沈全一把把在旁边准备吃饭的沈陵给抱起来,在沈陵不满声中,放他的腿上:“乖儿子,今天可给爹长脸了,咱再来算几个。”
    方氏把菜都给摆好,纳闷:“算什么?”
    “一天二十文钱,十八天是多少文?”沈全问道。
    方氏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觉得他疯了。
    沈陵飞快地答道:“三百六十文。”
    沈全脸都笑成一朵菊花,方氏惊呆了,筷子啪嗒掉了下来,三妞把筷子捡起来,方氏问道:“他说得是对的?”
    沈全得意地瞥了她一眼,拿乔道:“那可不,铁娃,二十五文钱,加三十六文钱是多?”
    “六十一文钱。”沈陵心道,为了读个书他容易吗。
    方氏还要算一会儿哩,稀罕得不行,想把他从沈全的怀里拖出来:“诶呦,铁娃什么时候会算数的?之前就教过他数数,他不打算盘就会算?”
    沈全也稀罕着呢,不给她,道:“瞧着我天天算账,他也学着呢,难怪我算账的时候天天在我旁边看。今天啊,他跟着三妞一道给我送饭,我恰好给刘老爷算账,我还在打算盘呢,这小子就算出来了,把刘老爷都给吓了一跳,我一开始还以为这小子给我捣乱呢,我一算,诶,还真是。”
    沈全说到兴奋头上,一小盏酒一饮而尽,三妞又给他续上。
    方氏稀奇地摸了摸沈陵的脑袋:“这脑瓜子咋长的,脑袋里头是长了个算盘不成?然后哩然后哩?”
    “然后啊,我就考了考他,他没二话给我算出来了,我还得好好想一下呢,刘老爷直夸他机灵,说我后继有人,还多给了十文钱。诶,像我像我,以后做个账房先生是不成问题了。”沈全好不得意,有什么比孩子出息更让一个父亲高兴,他如今就这一个儿子了,估摸着以后也就这么一个了,可是他的命根子。
    他好不容易闯了出来,是绝不想让儿子回地理去刨食的,尤其铁娃这样的身子,沈全更舍不得,如今看来,以后做个账房先生还是有望的。
    方氏也是笑得瞧不见眼,刚想说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可说像她吧,她还真说不出口,她这十几文钱都得算个半天的,还是沈全脑瓜子聪明一些,以后儿子如果能做个账房先生也是极好的。
    沈陵百无聊赖,古人重礼,但这种礼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男人必定要坐主位,男人不动筷子,女人孩子便不能吃,虽未说在明面,却都按其所为。
    方氏忽然想起来:“那十文钱呢?”
    沈陵窥着沈全暗笑,果然不管千年前还是千年后,男人藏私房钱都是不行的。
    “你不会都买酒喝了吧?”方氏眯起眼睛,大有给你好看的架势。
    沈全从袖子口袋里掏了掏,尴尬地说:“在呢在呢,这酒是官老爷赏的钱买的。”
    方氏:“今天得了多少赏钱?过几天得交公钱了,家里没细粮了。”
    沈全把钱都给掏出来了,也没多说什么,只叹息一声。
    方氏落座之后,三妞要给沈凌喂饭,她们吃的是糙米粥,沈陵的是一碗小米粥,这副身体的肠胃不好,家里的细粮都是给他吃的。
    沈凌跪坐在沈全的旁边,避开三妞的勺子:“我自己来。”
    还是得想办法强身健体,古代这医疗水平,一个伤寒就能让人一命呜呼,他这样的体魄就算养得再精细也于事无补。奈何这夫妻俩太过宝贝他,万事都不让他自己动手。
    三妞给他脖子下面垫了块巾子。
    “最近铁娃就喜欢自己弄,还不喜欢我抱他个。”方氏就着小酱菜吸了口稀粥。
    沈凌小手握着勺子,道:“我大了,以后都自己来。”
    方氏和沈全望着他直笑,连三妞都抿着嘴笑。
    沈全敷衍地笑道:“好,大了,那以后可不要尿床。”
    方氏乐死了:“这么小就想长大了。”
    沈凌悲愤地舀了一口粥,年纪什么都像是笑话,他真的很一本正经啊!
    不过想想家里小侄子一本正经地时候,最是可爱的模样,总惹的他去逗他,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成了被逗弄的那一个,人微言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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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沈陵展示出自己的计算天赋,方氏和沈全时不时就练一练他,实际上方氏自个儿还算不清呢,不过不妨碍她秀儿子,每天早上她卖茶叶蛋和饼子的时候,就让沈陵在旁边算,又快又准。
    还引得不少人稀奇,到她这儿来买早点,生意都比往日好,周围的街坊邻居也都知道沈陵这个算数小神童,总来逗他算数字,任谁都说以后是个做账房先生的好料子。
    沈陵有些郁卒,平白被当成招财猫一般,谁都来逗几下。
    这些日子装乖卖巧,成效并不大,沈陵到古代才知读个书有这般难,从市井之言中略知几分,在古代读个书当真是能穷极家财,若是考取了功名,倒也罢了。若是毫无建树,又无以为生,便是穷极一生。
    寻常人家大抵是担不起这样的代价,家附近有位老顽固,是个老童生,考了一辈子科举都没有中秀才,因为学费低廉,好些人都会把孩子送他那儿去学几个字。
    沈陵不知道自己在科举这条路上是否通畅,亦是给自己设定了时限,若是在二十岁钱中不了秀才,便从商。虽没有士大夫的地位高,但有钱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且总不能让父母一直供养着自己,这个时候就很后悔上辈子没有学文,可谁知道人生还能有这一遭。
    沈陵每天起来就用院子里的晾衣杆,看似在玩,实际在做引体向上,这幅身体太差劲了,一开始只能吊着晃几下,后来可以慢慢上去一点了。
    隔壁就是他们家的房东,家里头的儿子去世得早,留了一个孙子,皮实得很,叫大虎,方氏会让沈陵同他一起玩,这一片不少男孩子,这是沈陵唯一可以出去跑一跑的时候。
    天气渐暖,沈陵身上活泛了,古往今来中国家长从不会忘记亲身实践那一句“多穿点”,对于小孩子,那就更是了,大人穿三件小孩子得穿四件,实际上小孩子体更热,沈陵在外面跑两圈就出了一身汗。
    难受的是,半个月到一个月才能洗一回澡,水要去河边挑,烧水费柴火,沈陵每回提出要洗澡的提议,方氏都会纳闷地说:“这不半个月前刚洗过,天还冷着呢,身上难受娘给你擦擦。”
    所以沈陵迫切希望天气热起来,天热的时候洗点冷水澡也没什么。好不容易暖和了,方氏看太阳好,终于愿意给沈陵洗澡了,家里头没有净房,是在墙根处的小棚,把浴桶给拖出来,先把水放阳光下晒,晒得有些热乎了,再放点热水。
    沈陵先洗,跳进去好生舒服,正翻滚着,方氏撸起袖子朝他伸手了,沈陵护着身子往后缩,忙道:“娘,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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