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铁男对大家津津乐道的足球赛始终兴趣缺缺,但既然参加了球队,他还是希望能有个不错的表现。所以这天晚上他为了积蓄体力,早早的睡下了。到了十一点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忽然被一个电话吵醒。
电话是朴友仁打来的,依然是苍老而又刻板的声音,只是语气难掩憔悴:“刘先生,小姐不行了,她一直很想见你!你过来一趟吧!”
刘铁男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许久之后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一月份朴妍希回国之后,一直和刘铁男保持着联系,多则一个月少则一周,至少会通一个电话。只是最近这段时间,电话突然没有了,忙着享受低调生活的刘铁男也忽略了这件事,直到此刻朴友仁打来电话,他才想起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听到朴妍希那如微风出谷一般淡淡的声音。
刘铁男一宿没睡,第二天一早便收拾了几件洗换衣服带上护照出门直奔机场。
途中给戴晓雯打了电话说了请假的事,后者表示请大假要按照学校的流程来走,只是口头请假是不可以的。刘铁男才没空管这些,挂了电话毅然决然登上了最近一班飞首尔的飞机。
……
金融系下午对信管的球赛,刘铁男缺席了,放了全班同学的鸽子。高博、刘菲菲、朱木乔等人都先后给刘铁男打电话,全部是在关机状态。无奈之下,高博只好临时找了一位替补上场,但因为前期没有磨合,所以踢的很差。金融班的人遭到了信管的大比分屠杀,赛后刘菲菲带着班委出面安抚大家,但似乎没人领情。大家群情激动,把输比赛的原因全都怪到了刘铁男的身上。
一时间,刘铁男在班级里的声望跌到了谷底,成了最没有集体荣誉感的反面典型,高博也表示以后再有集体活动绝对不会再找刘铁男参加!
……
刘铁男到达首尔金浦国际机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接机的人是崔志成。
两人在机场出口拥抱了一下,刘铁男便跟着崔志成上了停在机场外的一辆土豪金悍马。
车子开出了机场转道上了绕城高速,大约半小时后下了高速又进了一条宽阔大道,只是越走越荒凉,似乎是和市区背道而驰。
问了崔志成才知道,早在两个月前,朴妍希便从居住的江南区搬到了老家辅泽,这是朴家发迹的地方,距离首尔市区约有九十多公里。
崔志成告诉刘铁男,当日他们回国后不久,警方便以朴妍希二叔朴永义之死为朴家一段时间的风波草草结案。因为军方和韩国政fu高层都不愿意朴家争产闹的沸沸扬扬,所以便授意警察署将朴妍希遇刺和其母之死的罪名全部加在了朴永义的身上,并全力支持朴妍希接管朴家的芯片帝国。
此后过了几个月的平静生活,年中的时候朴妍希的身体忽然变得虚弱起来,经医生检查是心肺功能受损,并持续衰竭。
朴家有这样的家族病史,从创始人朴泰奇到朴妍希父亲朴永锡都是因为心肺功能衰竭而死,前者在七十岁发病,后者在五十岁发病,到了第三代朴妍希这里,才过了二十就显露病症。
病情暴露后,朴妍希的身体便每况愈下,两个月前已经无法下地,只能靠药物维持正常的心肺功能。
说起朴妍希的遭遇,崔志成也是心有戚戚。这个朴家的新当家人做事十分勤勉认真,而且对人和蔼,持家不到数月便引来了不少拥护声,谁知却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刘铁男一路沉默无语,到了辅泽里,朴家豪门大院的富丽堂皇瞬间闪瞎了刘铁男的眼。
铁闸门后两百米是一座欧式城堡风格的建筑,院前绿草坪约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十几个黑西装的保镖带着恶犬在四处巡逻。
说起这座童话一般的城堡,曾经也是首尔的一段趣谈。
这块地原本是朴家的农庄,朴妍希三岁生日时,其父问她想要什么,看多了童话故事的朴妍希说要一座公主的城堡。如是朴永锡斥责十亿,在这农场上大兴土木,花了两年的时间建成了这样一座城堡送给自己的爱女。
因为远离市区,所以这里往年只是家族聚会休闲的地方。城堡傍山临水,环境优雅,朴妍希病情恶化后便一直在这边养病。
悍马车停到了西面车库,车库里豪车云集,法拉利、保时捷、阿斯顿马丁,还有复古风格的古董超跑,宛如一场豪车发布会一般。
崔志成拍了怕刘铁男的肩膀指了指车库门前的钥匙箱,“要出门办事的话,车子自取啊!”
刘铁男点点头,跟在崔志成身后出了车库来到城堡风格的别墅门前。
门口处,老管家朴友仁已经等候在此,他穿着一套黑色的燕尾服,系着蝴蝶结,脸上还是一般无二的刻板表情,见到刘铁男后勉强的露出一丝笑意。
朴友仁脸上有点疲色,大晚上的穿的这般工整,好像是一直没睡的样子。
引着刘铁男进入正厅,如同皇宫别院般阔气的装饰再一次的让刘铁男震撼,
朴友仁看了一眼刘铁男,道,“小姐刚刚病情恶化,医生还在上面给她急诊!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吧,吃完我再带你上去看看!”
刘铁男点点头,面色凝重。朴妍希的病居然已经到了随时恶化的地步,看来确实是病的不轻。但他还是没办法相信,一年前还俏生生的姑娘,突然就到了弥留之际。
朴友仁安排厨房给刘铁男做了吃的,等后者吃完,医生也从朴妍希的房间出来了。
刘铁男跟在朴友仁身后迎了上去,中年医生摘下口罩疲惫的道:“又挺过来了,但是现在发病频率越来越高,我看还是尽快为小姐准备身后事吧!”
朴友仁老眼一红,沉默着点点头。
医生又看了一眼刘铁男,“这就是小姐天天念叨的男哥?”
得到肯定答复后,医生道:“我刚刚给小姐打了镇静剂,她的睡眠一直很差。既然你来了,就上去看着她吧,让她明天早上第一眼就能看到你,或许会开心一点!”
朴友仁依言带着刘铁男到了三楼朴妍希的房间,房间里朴妍希躺在一堆医疗设备之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刘铁男昨晚接到电话后就一直没睡着,此刻坐在床头看着朴妍希的憔悴,更是心疼到毫无睡意。他不明白上天为何待朴妍希如此不公,先是丧父失母,好不容易独自用小肩膀撑下了这一切,好日子没过几个月,自己又病倒了。
整晚,朴妍希睡的并不踏实,始终都是眉头深锁,时而发出几声轻微的咳嗽。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台照进房里的时候,朴妍希醒了,她睁开眼看到眼中补满血丝的刘铁男。
微微一愣之后,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轻轻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