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失魂落魄,聚睛去看,这才发现那个于谦是具木偶,身上穿着于谦的服装,头被黑布蒙着,吴玠他们自然错认。
吴玠见孙荆草设计陷落自己,气得暴跳如雷,呵斥孙荆草心肠毒辣,使了阴招。
孙荆草嬉笑着走上前来,看着大坑里的吴玠、孟洋、石碐三人道:“做人要诚实才对,吴相公打一走上青云岭,心中就想的是如何抢走于谦,本姑娘岂能饶你?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哪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
孙荆草说着,双眼盯着吴玠道:“吴相公你说本姑娘讲的是不是事实?”
吴玠低头不语。孙荆草接着说:“常言道:隔墙有耳,就在你们在山道上窃窃私语,商量着如何抢夺于谦时,本姑娘就让喽啰部署好了,来了瞒天过海,关门捉贼!”
孙荆草这么说着,提高嗓音道:“你还是什么防御使、招抚使,一点兵不厌诈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如何领兵打仗!”
孙荆草一阵既揶揄,又挖苦,还带着批评的话语是吴玠无地自容。只见他唉叹一声:“没想到王彦章在苟家滩中了娃娃之计!”
孙荆草怒目以对:“你不配做王彦章,一路上问这问那和本姑娘套近乎,本姑娘早就知道你心怀叵测!”
吴玠在坑里打躬作揖:“小子认输还不行,赶快把我们弄上去呀,丢在大坑多不礼貌!”
孙荆草看着吴玠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啼笑一声,道:“这时候嘴上抹蜜哪,这样甜?想上来是不是?”孙荆草不无戏谑地说:“那就叫一声姐姐!”
吴玠心中发笑,想这孙荆草怎么哪,为什么要让小可叫她姐姐?叫就叫,哪有什么!
于是喊道:“姐姐,将小可弄上去吧,呆在这里不被累死,就得让蚊子把血抽干枯死!”
孙荆草脸子突然一红:“想上来很简单,去找奴家的叔叔,呶,他在最后面那个偏殿里!”
孙荆草说完这话,撒腿跑了,只留两个喽啰在坑边守候!
吴玠见孙荆草撇下他们跑了,大喊大叫:“嗨嗨嗨,你怎么不管我们哪!”
站在大坑边那个叫张三的喽啰道:“姑爷您甭喊了,我家小姐交代过,她走之后,才让小人把你们三人弄上来,小人这里就般梯子去!”
张三去搬梯子,吴玠问那个叫李二的喽啰:“喂,伙计,张三怎么称呼在下姑爷?”
李二笑道:“这你还没看出来?我家小姐让小的带于爷回山寨时就交代过,这只是抛砖引玉,说她要用于爷这块砖引出你这块玉来!”
吴玠“哟呵”一声:“还有这等事?这么说你家小姐早就对在下下套子哪!”
李二道:“那当然,我家小姐在青云岭就看上姑爷您啦,才让小的们在这里弄了个大坑,给木头人穿上于爷衣服坐在这里,陷你们下坑!”
吴玠哭笑不得,心想孙荆草真刁钻,比田牧香、赵玲燕心眼多多了。
孟洋、石碐放声大笑,孟洋道:“主人你艳福真不浅,走到那里都被女人追踪。那个赵玲燕赵小姐还等着呢,这个孙荆草姑娘便捷足先登了。大坑陷落我们,那是牛不喝水强按头嘛!”
正说话间,张三搬来一副胡梯放到坑里,吴玠三人依次攀爬上来,就要去找于谦,却被张三拦住。
张三振振有词:“吴爷说话可要算数,我家小姐不是说了吗,要想上来,就得去找他叔叔。现在小的让您上来了,您却要去找于爷,那不行,得兑现诺言才是!”
吴玠无言以对,嘴里只说:“那是那是,小哥前面带路吧!”
张三和李二带着吴玠三人来到后面的偏殿,但见夕阳的余晖将里面映照得一片明亮。绕墙一周际摆满长形条桌,桌子上放着写好画成的字画,一个飘髯长老正在伏案作画。
吴玠一见飘髯长老,不禁说道:“怎么是个和尚?不是说来见孙姑娘的叔叔吗?”
张三用指头在吴玠背上点了一点,小声说道:“老祖作画时不能有人吵闹的!”
吴玠吐吐舌头站住步子不敢再言传,孟洋、石碐跟着站住了。
张三又说:“长老就是老祖,老祖就是长老,他就是我家小姐的叔叔,我们做小的的管他叫老祖!”
正在埋头作画的长老似乎听到后面的说话声,没有停止手中的画笔,而是吟诵一首诗来:
闲居少邻并,
草径入荒园。
鸟宿池边树,
僧敲月下门。
过桥分野色,
移石动云根。
暂去还来此,
幽期不负言。
吴玠见长老一诗开言,心悦口服,唱个肥喏道:“晚生吴玠拜见丈丈!”
长老把画笔搁在桌面上回过头来,一见吴玠,不惊一怔,眼睛突然发亮,尔后哈哈笑道:“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我家姑娘费力劳神将你招上山来?相公请坐!”
吴玠没有坐下去,而是躬身一礼,道:“晚生要往镇魂关,不成想和小姐动了干戈,兄长于谦不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