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楼颇为得意,“那是当然,也不看看什么关系!”
谢欢脸色沉了,连左眼下的那枚朱砂痣都格外色深。
“后来呢后来呢?”言小楼仍无察觉地催促。
谢欢睨了他好一会儿,突然道:“不想讲了。”
哎?什么情况?他正听故事听得兴起呢,解密正解了一半啊,干嘛突然停了,这比撒尿撒一半更让人憋得难受啊!
“别啊,谢阿欢谢大老板,谢家哥哥好哥哥,不带这样的,说完啊,怎么了怎么了?好哥哥求你告诉我吧。”言小楼忍不住连连求着,手也搭住谢欢的肩膀直摇晃。
听到这个称呼谢欢顿了顿,似乎有什么思绪一闪而过,没有抓住,他的眉头皱了皱,侧过头来瞪着言小楼,许久许久,他突然伸出双手,一手一边,捏住言小楼的脸颊。
言小楼一顿,哎?以往都是他动不动摸摸捏捏谢欢的脸占便宜,今天他怎么有兴趣捏自己了?
不过只要能听故事,捏就捏吧,反正他的手还挺软挺舒服的。
还不等言小楼闭上眼好好享受一把,只感觉那四根微凉的手指捏住自己双颊的肉,突然惊人地转了个圈,差点没把他脸上的肉拧下来!
言小楼捂着自己的脸忙着跳了出去,嗷嗷直叫,“谢阿欢你太残忍了,谋杀啊这是谋杀!以往我都是轻轻捏你一下,你这是掐啊是拧啊是要弄死我啊!”
谢欢却不理他,黑着脸冲过去又掐住他的脸,使劲拧……
言小楼再度捂着脸跳出去,两个脸颊肿得跟馒头一样高,哭得梨花带泪。
谢欢这才满意了,收回手负在身后,这才继续讲道:“花梵音是想跟去北境的,但是沈沐宣打断了他的腿。”
言小楼听他又讲故事了,想跳回来凑得近些,可是又害怕地挪远,后来还是忍不住靠近,想了想还是挪远,于是在那里前前后后……
言之无味,谢欢索性取下腰间的催心铃别在指间,轻轻摇了摇,将言小楼直接带到事发当天,让他自己看。
出发之日,三百名弟子在广场等待,沈沐宣站在广场之上,左眼蒙了只玉色的眼罩,可依旧不会影响他的温润,蓝衣随风飘荡,共天一色。
与父母道过别之后,沈沐宣亮出灵剑,准备御剑出发,那三百弟子也跟着亮剑踏上。
空中,却见花梵音御着剑,一脸慌乱地赶来。
他赶得匆忙,似乎刚起床就赶来了,头发凌乱还没有梳洗,衣服只是随意披上,衣带没系,鞋子甚至左右都是穿反的。
知晓花梵音与沈沐宣的关系,众弟子自然暂停御剑,给他们个道别的时间。
看他过来,沈沐宣上前迎他,花梵音也顾不得一切,剑都顾不得收冲上前。沈沐宣刚要说话,花梵音竟突然抬手,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在场人无不震惊,连沈沧海也变了脸色。
要知道花梵音虽然从小和沈沐宣较劲作对,可那都是私底下,在外人公开的场合中,他一直都是个乖巧听话的弟弟,两人一直的关系都极好。
他竟敢出手打他!何况沈沐宣还是少阁主!
花梵音全然顾不上眼前的情况,伸手抓住沈沐宣的衣领,狠狠瞪着他,“怎么回事?怎么我一睁开眼,所有人都知道你今天要去北境,就我不知道?!明明该去北境的是我,怎么会是你?”
沈沧海取消花梵音去北境的命令,是直接告诉花父的,所有人都有意瞒着他,他又好几天没来凌云楼,自然不知情。直到今天,再也瞒不住了。
沈沐宣笑了笑,轻轻地、淡淡地,拂开他的手,“因为本少爷比你更合适啊。”
这个自称,让花梵音一愣。
花梵音愣了片刻,随即又是恶狠狠的模样,“可是明明该去的是我!你怎么可以剥夺?我要去北境!我要为我娘报仇!”
“为你娘报仇?”沈沐宣轻笑一声,“我们此番去北境是要去抓幽冥鬼将,可不是让你借机去找蒋家报复,蒋家如今已经是天一阁的分支,不容你胡来。”
“可是……”
沈沐宣打断他,“好了,我们要出发了,你乖,不要闹。”他的嘴角依旧带着笑,依旧是那个温柔的哥哥,语气却十分坚持。
“我不!那我跟你一起去。”
沈沐宣瞬间冷下脸色,“不行,你马上回去!”
“我说我不!”
两人僵持不下。
花梵音就那么瞪着他,眼底竟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