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毓宁其实是想说杀人不好,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之间想忘掉也不太可能。
    闵劭眼睛眯了眯,轻声道,“但是他们都是坏人,我要做的就是这种事。”
    闵劭固然可以一直都以一副温柔的面孔对着毓宁,甚至假装那天的事只是一场意外,可是他并不想这样,哪怕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毓宁的感情发展的有些超乎寻常的快,他也不想永远都是用一种虚伪的态度面对毓宁。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希望毓宁接受的是一个真实的闵劭,是一个手染无数鲜血的闵劭,他不希望毓宁一直依赖信任的都只是一个伪装出来的闵劭。
    毓宁虽然单纯,但并非善良到是非不分,她听到闵劭这么说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最后才纠结的说道,“那你不要流血。”
    既然你杀的是坏人,那我不拦着你,可是你不要受伤。
    瞧,她这话比谁都体贴,她分明什么都懂。
    闵劭觉得内心被震了一下,他眼睛闭上又睁开,最后紧紧的盯着屏风后的那个模糊的人影。
    或许她和常人是不一样的,但闵劭并不觉得她痴傻,那些人只是没有被毓宁放进心上而已,那些人只是不懂毓宁的好而已。
    闵劭突然庆幸自己当初为了避免皇帝的猜忌而假装喜欢上毓宁的行为了,若不是因为此,他和毓宁的交际恐怕也就只有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他站在某处地方然后和毓宁擦肩而过。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
    闵劭突然想起了那个梦,那个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后他就一直会做的梦。
    想到梦里的人对他的称呼,他突然控制不住的对着屏风那边的人说道,“郡主,你喊我一声劭哥哥好不好?”
    他对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这一瞬间突然想知道梦中的她这样喊和现实的她这样喊到底有什么不同。
    毓宁不明所以,但还是带着点疑惑重复道,“劭哥哥?”
    “嗯。”闵劭应了一声表示肯定。
    在听到毓宁喊劭哥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脑中好像有什么地方疼了一下,但那种感觉很快又消失于无形了。
    毓宁在那边得到闵劭的肯定又喊了一遍,“劭哥哥。”
    闵劭又觉得有一种细微的疼痛闪过。
    毓宁喊了两遍像是突然发现这个称呼好玩儿似的又连着喊了好几遍。
    闵劭应了两声却觉得脑中那细细密密的痛感越来越明显。
    有什么画面似乎在闵劭脑中闪过,但却快的捕捉不到,闵劭忍不住闭上眼睛捏住了眉心。
    正在这个时候,长久没有听到闵劭声音的毓宁突然不出声了。
    闵劭捏了一会儿眉心发现毓宁不喊了,忍不住对着屏风喊了一声,“毓宁?”
    “闵劭!”毓宁在那边喊道,“洗澡!”
    “什么?”闵劭迟疑了一下,问,“你不是在洗了吗,还是要让我帮忙?”
    “闵劭!”毓宁没回答,又喊了一声。
    闵劭站起来离屏风近了一点,原本他是担心毓宁,却在此时听到毓宁说道,“你也洗澡。”
    闵劭,“!!!”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毓宁又重复了一遍,“你也过来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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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伤疤
    原来毓宁喊着喊着听见闵劭不回答了, 她脑中又不自觉的浮现出梦中的闵劭来, 满身是血, 手里还拿着滴血的剑。
    这一切让她想起了那天她亲眼见到的场面。
    哪怕毓宁能明白一切都不是闵劭的错,但那种难受的感觉却好像席卷了全身。
    洗干净,要洗干净, 洗干净了就没事了。
    这个想法一直在她脑中打转,让她忍不住就叫了闵劭。
    一道屏风之隔的闵劭此时也明白了毓宁是想让他一起洗澡的意思, 想到屏风那面此刻的场景, 他眼神暗了暗, 声音有些发沉的说道,“毓宁,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洗吗?”
    他们虽然是夫妻,但除了新婚当晚见过彼此赤忱的样子外其余夫妻间该做的事都没有做,现在毓宁却要和他沐浴……
    闵劭知道毓宁可能没想那么多,但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而且还渐渐察觉自己对毓宁的感情已经超乎了刚开始的单纯, 想到毓宁那天在床上把他踢开的场景, 闵劭觉得他有必要让毓宁明白些什么。
    闵劭说道, “洗澡,我们要一起脱光衣服, 在同一个浴桶里。”
    有了嬷嬷在新婚前几日的教导, 毓宁显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她隔着屏风点点头说道,“你是仪宾, 我们要脱光睡觉,脱光。”
    她的意思就是说反正都要脱光的,所以没什么。
    闵劭听明白了这层含义后又想到新婚当夜毓宁直白又天真的动作,他觉得自己似乎隐约明白了一点毓宁的思路。
    一定是有人跟毓宁说过什么。
    闵劭目光沉了沉,对着屏风那头说道,“那我过来了?”
    毓宁点了点头。
    闵劭自然是看不见她点头的,他已经直接绕过屏风走了过去。
    冬日天寒,内间里燃着炭火,毓宁旁边也放了一桶桶滚烫的热水,这被屏风隔出来的方寸之地萦绕着一股白色的雾气,虽然不至于完全不能视物,但却让一切变得朦朦胧胧的。
    闵劭看见了坐在浴桶中的人。
    她大半的身子都浸在水里,只露出半截白皙的肩膀,锁骨的轮廓刚好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闵劭的视线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声音变得有几分哑,他问,“冷吗?”
    毓宁摇摇头,“热乎乎的。”
    她说完还拍拍身边的位置,对闵劭说道,“进来。”
    这坦然的态度仿佛只是邀请他同坐似的。
    这浴桶还是内务府的东西,也不知他们是出于某种心态,还是这东西原本就应该这么大,总之这浴桶坐两人是完全可以的。
    闵劭看着毓宁让出来的位置,眼神又暗了几分,但他这次没有再试图说什么,只低声应了一个“好”字。
    然后毓宁就直勾勾的盯着闵劭的衣服。
    闵劭衣服上并没有毓宁梦中的血迹,只是他惯常穿深色的衣服,所以此时看在毓宁的眼中便觉得分外不舒服。
    闵劭看着毓宁的表情便除了自己的外袍,然后是中衣,亵衣……
    一直到一身衣服除尽,毓宁仍直勾勾的看着闵劭的身体,并且从上到下看得分外仔细。
    比起毓宁,闵劭的肤色偏暗一点,但也不黑,所以他身上那些细碎的伤疤在此刻也看得分外明显。
    毓宁看着看着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摸一摸这些伤疤。
    闵劭顺着毓宁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疤,他低声道,“已经都好了。”
    毓宁摇了摇头,没头没尾的说道,“没有血,不脏。”
    她刚才仔细看就是在看闵劭身上的血迹,但是除了这一身伤疤外,他身上干干净净,反而是这么多疤痕让毓宁暂时忘了梦中的恐惧,转而关心起闵劭来。
    她向来是个心地柔软的人,此时也皱着一张脸仿佛感同身受。
    闵劭踏进浴桶内,他没有管毓宁那些没头没尾的话,只是将毓宁的手放到自己身上那些伤疤上,轻声哄道,“你看,已经都没事了。”
    毓宁的手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然后问道,“疼吗?”
    这种伤对闵劭来说哪怕是刚受的时候也不算太疼,何况是现在连疤都长全了呢,倒是被毓宁温热细腻的手这样摸着心里泛上一层痒意。
    他捉住了毓宁的手摇了摇头道,“不疼了。”
    怕毓宁还要乱摸,他又说道,“你背过身去,我给你擦背。”
    虽然动了心思,但闵劭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真的打算对毓宁做些什么,毕竟她的病还没好全,而现在天又冷,要是他们真的在水中胡闹一场,他几乎可以预见明天见王太医的情况。
    毓宁倒是也听话,把手里的布巾交给闵劭后就转过了身子将背对着他。
    不同于闵劭之前看见的白皙细腻,毓宁背上竟也有一道道细碎的伤痕,这些伤痕很淡很淡,大约可以看出是很久之前的,只是毓宁太白了,而且大约是容易留疤的体质,所以那些伤痕在她背上显得异常刺眼。
    闵劭的手轻轻摸上那些伤痕,这一刻,他的声音有些阴鹜,“这些是怎么弄的?”
    他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所以虽然声音中满是阴鹜,但毓宁并没有太听出来,她反而还回头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闵劭,有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闵劭便一一拂过那些伤痕,轻声问,“这里怎么会有疤?”
    其实只是一些浅淡的痕迹而已,手上摸起来和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毓宁看不见自己的背,也不知道自己背上有伤痕,她满眼的困惑,还努力的低头想看看背上的东西。
    等尝试了半天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之后才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问闵劭,“什么疤?”
    闵劭知道大概是出于某种原因毓宁已经忘记了,又或者是时间久远她忘了,他没有再提,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继续给你擦背。”
    他看着毓宁满目天真的样子,突然怀疑起毓宁这个样子究竟是不是遭人陷害了。
    毕竟这些疤痕并非刀剑之伤,看起来更像是后宅折磨人的手段。
    闵劭垂下眸,眼中翻涌着一层一层的暗色。
    等把毓宁背上的伤疤一道一道的用棉布巾擦过,他的心情已经平静的有点吓人了,至于刚才那些旖旎想法现在也消散的毫无痕迹了。
    只是在闵劭替毓宁擦好背后,毓宁转过身来却又拿着那块布巾对着闵劭说道,“背过去,我也帮你擦。”
    在毓宁心中别人帮了自己她是必须要还回去的,她对这个分外执着。
    闵劭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也多少对毓宁了解了不少,看到她眼中的坚持,他背过了身。
    不知道毓宁平时自己洗澡的习惯是怎样的,她帮闵劭洗澡时先是用手往他身上拂一层水,然后再用布巾擦一遍,然后又抹一层胰子,再用手搓一遍,再拂水再擦。
    闵劭自己洗澡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此时他只觉得自己刚才因为毓宁身上的疤痕而消散的那些想法又通通十分自觉的跑了回来。
    他哑着声音,返过身握住毓宁的手道,“好了,洗干净了。”
    “哦。”毓宁倒也没怀疑闵劭的话,点点头又看着闵劭胸前,眼中明晃晃的写着:帮你洗这里?
    闵劭,“……”
    他怕再洗下去真的会出事。
    柳下惠不常有,但也不是没有,可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对着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怕是柳下惠在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闵劭迅速结束了这场因为毓宁一个梦而引起的沐浴,又替毓宁穿好衣服把她抱上了床。
    但毓宁一钻进被窝就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闵劭,看着看着她又钻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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