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内务府留下的基本都是还没跟过主子的,这样的宫人有二心的可能性极小,但闵劭既然知道此事有可能和宫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就不会再相信宫里的人了。
    他对庆元帝说道,“毓宁有些认生,我怕突然一下子多出来一堆陌生人毓宁不习惯。”
    毓宁听明白了闵劭这句话赞同的点点头道,“不习惯。”
    毓宁不是需要一堆人跟前跟后伺候的那种人,所以只要红豆还在身边,其他的少了多少伺候的人对她来说是没什么影响的。
    曾经也有一个人整天都说自己不需要有很多人伺候。
    庆元帝闻言看向毓宁帝,仿佛从她的脸上找到了当年那个人的影子。
    他说了一遍曾经说过的话,“你的身份在这里,自然不能失了规格。”
    身份,正是因为身份他才不能将她迎娶成为自己的皇后,也是因为身份她从不肯给自己一个好脸色。
    庆元帝恨透了“身份”这两个字,可此时他又对闵劭强调了这种事,只因为他不希望毓宁受任何委屈。
    他的女儿,他不能给她一个真正属于她的身份,却不能再让她失了应有的待遇。
    庆元帝看着闵劭沉着脸说道,“你要记得你当初是如何求娶毓宁的,我不希望毓宁嫁给你后反而过得还不如她没嫁人之前。”
    虽说外界一直传言庆元帝对毓宁郡主如何宠爱,但就闵劭所接触的几次看来,宠爱是有的,可没有外界传言这么厉害,但此时庆元帝微服来看毓宁,又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对毓宁表现出了可能连他亲生女儿都没有的重视。
    闵劭低头应“是。”他开口道,“当初我求娶毓宁时是什么感情,现在比那时只多不少。”
    庆元帝的脸色并没有因为闵劭这句话变好,他问道,“既如此,毓宁身体还没好,你不在家照看着她,出去做什么?这次的案子我已派了人调查,不必你再管,你只需要照顾好毓宁。”
    庆元帝既然如此说了,闵劭也只能应“是。”
    毓宁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扯了扯庆元帝的袖子道,“仪宾,好,皇舅舅不凶。”
    庆元帝转过头看着自己被拉住的袖子,也不管闵劭就在场,问毓宁,“仪宾对你好吗?”
    毓宁用力点头。
    她抬头看了闵劭一眼,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才又对庆元帝说道,“仪宾好,给我吃糖,和我一起吃药。”
    庆元帝对着毓宁极有一种心疼,又有些不能面对,毓宁对人的感情向来敏感,所以这么些年哪怕庆元帝宠着毓宁,两人的关系也不算太亲近,倒是和闵劭之间,短短时间两人之间就已经颇有点亲密无间的意思了。
    庆元帝看着毓宁这处处维护闵劭的样子脑中却闪过一些很久远的画面。
    在他还是一个冷宫中处处被人欺压的皇子时也曾有人这样护过他。
    两张相似的面容仿佛在他面前重叠,庆元帝不自觉的抓住了毓宁的手,轻声叫了一句,“清平。”
    这声音低得仿佛是在呓语,但却清晰的落进了闵劭的耳朵里。
    他脑中瞬间闪过许多种可能,但最后他只是将眼睛紧紧定在了庆元帝握着毓宁的那只手上。
    他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一步,有种想掰开那只手的冲动。
    那一瞬间庆元帝看着毓宁的眼神明显不对,闵劭开口叫道,“陛下!”
    庆元帝回过神来,看着突然叫他的闵劭,眼神里一瞬间闪过一丝杀意。
    闵劭低着头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注意到的样子说道,“陛下对郡主的好大家都是知道的,卑职所做比不上陛下的万分之一,郡主说我好也不过是郡主心善而已。”
    他说出这一串解释的话倒显得他刚才一直在因为毓宁的话想说辞而已。
    庆元帝打消了心里的疑虑,对着闵劭沉声道,“不管郡主如何,你都该把她放在第一位。”
    他说完还对着毓宁温声说道,“毓宁,你记住了吗,你的仪宾需要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要是他做不到你就告诉皇舅舅。”
    他说着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给毓宁,“拿着这块令牌你可以随时进宫,也可以调动宫中的人。”
    毓宁并不知道这令牌有多珍贵,她看着闪闪发光的令牌,眼睛里露出来的是对这东西好不好看的打量。
    庆元帝见状便对一旁的闵劭道,“这令牌一次最多可调宫中禁卫十人,你下次再带毓宁出门便到宫中来调人,绝不能再出现今天的情况。”
    庆元帝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得知毓宁中毒时那一刻的感受,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此生最爱的人,他不能再失去清平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了。
    城城整理:  不要被庆元帝的心理活动欺骗了,我大晋江没有乱,伦,这玩意儿不存在的。
    第34章 衢州
    庆元帝倒也没有久留, 给毓宁留下那块令牌后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毓宁到门口送庆元帝。
    庆元帝抬起手想摸摸毓宁的头, 可手伸到一半就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似的又缩了回去。
    最后他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毓宁叮嘱道, “以后你拿着手里这个令牌,有什么事都可以到宫中来找人。”
    毓宁点点头,她看着庆元帝表情有些困惑, “皇舅舅?”
    她叫了一声,语气带着疑问。
    她感觉庆元帝好像不高兴了, 但庆元帝脸上又是笑着的, 毓宁有些茫然。
    庆元帝应了一声道, “无事,你将令牌好好收起来吧。”
    他说完看着毓宁将令牌放进了怀里又看了旁边的闵劭一眼, 闵劭也抬起头看着庆元帝,一副等着他吩咐的样子。
    因为规矩原因他避免了和庆元帝直视,但余光却忍不住偷偷观察着庆元帝的表情。
    今日庆元帝来探望毓宁这事实在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而且闵劭总觉得庆元帝的表情哪里有些不对,
    他不敢妄下判断, 只能慢慢观察, 而且上次那个刺客说自己和徐贺长得像, 如果徐贺是在宫中做了什么与清平公主有牵扯的事,庆元帝知道吗, 他认出自己的容貌了吗?
    也不知是庆元帝真不知情还是他表情控制的好, 闵劭并没有发现什么。
    庆元帝也没有再对闵劭警告什么,他最后还是伸出手摸了一下毓宁的头发轻声道,“你要好好的, 要一直都这样开开心心的,这样清平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毓宁听到清平两个字神色突然就失落起来,她低头绞着自己的袖子不说话了。
    庆元帝见状也想被毓宁这副模样带起了一丝不好的情绪似的,神色一瞬间就沉了几分,他最后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来时的那一群人走了。
    庆元帝走在回宫的路上突然对身边的全喜说道,“你说清平要是见到毓宁如今这个样子会高兴吗?”
    全喜跟在庆元帝身边伺候多年了,有些事虽然不完全清楚,但也大致了解,他应和道,“陛下为郡主找了个好夫君,清平公主定然是高兴的。”
    庆元帝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我只想到闵劭家世简单,后宅也没人,却忘了他的身份最易引来刺杀。”
    全喜道,“陛下也没想到这些人会这样猖獗,只要把这次的人抓到了好好惩戒一番,今后必然不敢再有人如此行事了。”
    庆元帝点了一下头,又说道,“你觉得会是太子吗?”
    太子?
    全喜不敢妄下评判只能似是而非的说道,“太子向来都对郡主上心。”
    “就是怕他太上心了,他们这身份……”庆元帝眼睛眯了起来道,“朕也不相信这次的事情会是他做的,只是他最近和王惟重走得太近了些。”
    全喜不敢说话了,他低着头只能说道,“毕竟是太子舅舅。”
    庆元帝用凌厉的目光看了全喜一眼,将全喜看得浑身一麻,他才说道,“看来朕还是太过放纵他了。”
    他说完在看到后面锦衣卫指挥使送过来的那枚铃铛后更是加深了要好好管束一番太子的决心。
    不出宫都能被人陷害,这样的人以后如何能做好一国之君。
    第二日,闵劭得知太子被调出京城的消息后还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将那枚铃铛交上去会引起皇帝的一些猜忌,可是没想到太子会直接被调出京城,说是最近盐政出了点事让太子微服调查,可此时把太子调出京城明显是把太子调离了这个风口。
    庆元帝这样不知是担心太子闹出什么事,还是看出了他被人陷害想保护他,总之太子一走,闵劭的许多计划倒是可以更好实施了。
    毓宁对太子被调走的事还一无所知,闵劭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他想知道毓宁现在对太子的态度如何了。
    毓宁听到太子离开京城的事先是愣了愣然后才问道,“太子哥哥去哪儿了?”
    “去衢州一带查盐政了,还要沿着衢州一路北上。”闵劭听到毓宁的“太子哥哥”的称呼心里有点酸。
    毓宁曾经也叫他“劭哥哥”如今却是一直叫他闵劭,他倒也不是非要计较这个称呼,但此时听到毓宁叫“太子哥哥”心里却不舒服了。
    毓宁半点没察觉闵劭的心情,还继续问道,“太子哥哥要去很久吗?”
    “至少要两三个月。”闵劭说完看着毓宁问道,“毓宁很舍不得太子?”
    毓宁想点头,但看着闵劭的表情又有一种天然的直觉告诉她不能点头。
    闵劭看到毓宁这副纠结的样子心里的酸气冒的更厉害了,他说道,“毓宁说出心里的想法就行了。”
    毓宁听到闵劭的话如实道,“太子哥哥好。”
    太子作为一个哥哥来说是十分称职的,从小就带着毓宁玩,有好吃的也会分给毓宁吃,毓宁还是很喜欢这个哥哥的。
    闵劭听了这话心里更不舒服了,仿佛毓宁在他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到,冒出的不是血,而是酸酸的汁水。
    他问毓宁,“你不是说我最好吗?”
    毓宁点点头道,“仪宾最好。”
    闵劭不死心,“那太子呢?”
    毓宁,“太子哥哥也好。”
    闵劭听不得这话,虽然是一个最好,一个好的差别,但只要想到毓宁心里还有另一个觉得好的男人,他便希望太子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了,尤其太子还会前世把毓宁身边带走的人。
    他对毓宁说道,“你叫太子哥哥,却没叫过我。”
    “闵劭?”毓宁叫了一声道,“叫过了呀。”
    闵劭,“……”
    他想听毓宁再喊他一次“劭哥哥”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闵劭最后说道,“你为什么从来没叫过我劭哥哥,却一直叫太子哥哥?”
    毓宁十分自然的说道,“因为太子是哥哥,你是仪宾啊。”
    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夫君,毓宁分得很清楚。
    闵劭被毓宁这十分理所当然的语气安慰到了,心里的酸水瞬间就泄出去一半。
    身份的认知差别让毓宁永远也不会对太子产生兄妹之外的其他想法。
    他继续和毓宁说起太子的事情来。
    皇帝此次让太子去彻查盐政也确实有让他历练的意思,皇帝让太子微服调查民间的情况,又告诉太子没有掌握确实罪证前不得暴露身份,盐政这种事向来差肥人胆大,要是太子不亮出自己的身份,却又被人察觉了他在调查这件事的话很有可能被暗杀。
    不过这些闵劭都没跟毓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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