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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定情】258

    送走汤沐冉, 初一与凌非焉回到房中。汤沐冉带来的消息让她们不得不即刻面对何时归返天御宗的问题,以及三日后是否到潮生宫观礼。
    可这两件事对于初一来说都是不能轻易便能做下决定的难题,凌非焉虽有心安慰也只能欲言又止。但初一似乎并不急着与凌非焉探讨这两件事,轻轻向蓝贝使了个眼色。蓝贝知道初一是要给凌非焉渡气疗伤了,便勤快的将房内收拾妥当, 关上房门退出屋去。
    待蓝贝退下, 初一走到桌边, 认真从瓶瓶罐罐中挑出一个锦盒,递与凌非焉道:“少祭师说, 炼气者经脉遭受重创后大多真气流转不畅, 易在重穴之处淤积闭塞。所以她专门嘱咐我,凌尊醒来后即可在每晚月之将起时服下这明蟾清晖丹。大约一刻钟时间,此药开始发挥作用, 再以真气冲行正十二经加速气血运行。连续七日不断不辍,药尽必有奇效。”
    凌非焉接过药盒, 打开一看, 里面果然放着七颗金黄色的药丸。大小如同年节时孩童口中所含糖球,可气味么就不像糖球那般甘甜了。她用手指捏起一丸, 皱眉道:“明蟾清晖丹?听名字该有蟾酥入药。”
    “正是。”初一点头道:“少祭师说,这明蟾清晖丹可助凌尊清除经脉淤阻,通畅气血。但蟾酥本身亦极具毒性, 可谓是以毒攻毒之计, 所以用药必小心拿捏。”
    “无妨, 少祭师用药高明严谨。早在数年前明心道尊就曾夸赞过少祭师, 说她药理之精深比明心师尊亦有过之而无不及。”言罢,凌非焉望望窗外已是天色将晚,便将那金色的药丸分作两半,就着初一递来的清水一一服下。
    谁知凌非焉都已将药丸服下,水杯也放回了桌上,初一还是面露担忧神色。凌非焉便与初一打趣道:“我听非茗师姐说过,蟾酥本为褐棕色,是用蟾蜍眉间的白汗炼制而成,珍贵的紧。少祭师这七颗明蟾清晖丹却金澄澄得看着喜人,也不知她在其中入了什么奇特辅材,又是下了怎样工夫精心炮制。若被非茗师姐看见的话,一定对这七颗药丸爱不释手,少不得偷偷扣下一角拿回去研读。”
    初一听凌非焉这样说,略微舒展愁容,应道:“是了,非茗凌尊平时最喜欢生猛药材,越是毒性大的便越兴奋。还好今日她不在,不然真的夺了一丸去研究可就耽误凌尊疗伤了。”
    凌非焉微微笑了笑,又道:“少祭师可说行功冲穴有何要点和禁忌?”
    “有的。”初一严谨道:“少祭师说十二经脉全走一遭乃为一个周天。每夜行功至少三周天,否则徒劳无益。同时可根据自身恢复情况逐渐增加周天循环次数,至六到八周天为最佳,但绝不可超过九周天。盖因九乃至高,所谓盛极则衰,如果……”
    “好啦。”凌非焉着实受不得初一竟这样一字不差的背诵着汤沐冉的话语,实在是对她的伤情太过谨慎了,便以指节轻轻扣了扣桌子,故意板起脸与初一道:“你虽不会将药丸切去一角,口吻倒越来越像沐冉阿姐和非茗师姐了,说得好像我是个照顾不好自己的稚子。”
    初一闻言忽然怔住,不好意思的回应道:“我怎么会将凌尊当做孩童呢。我是……”
    “我知道,我知道了。凌非焉带着假愠的神色制止了初一的唠叨,起身向床边走去。
    凌非焉其实并不反感初一的关照,只是平日太过自立的人通常难以接受立场上的转变。就好像突然从强势的一方落在弱势一方,总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些“恼羞成怒”的小情绪。此时的凌非焉大概就是如此。
    初一见凌非焉已轻合双眼准备行功冲穴,便随其身后来到床边。而凌非焉刚提起真气,忽觉背后一阵悉索声,却是初一突然贴近前来。她忙睁开眼睛,转头讶异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来助凌尊行功呀。”言语间,初一已利落的在凌非焉身后端端坐好了,还在双掌心中燃起些紫色的真气来。
    凌非焉下意识向前闪闪身子,疑惑道:“以真气行走十二经脉并非难事,达慧悟者都可自行完成。你……竟要帮我?还说并未将我当做孩童?”
    “这不一样。”初一摇摇头,认真道:“少祭师说了,明蟾清晖丹药性猛烈,宛如一并双刃剑。拿捏好了,可事半功倍。若是把持不好过了度,可要伤上加伤的。但如果有个真气深厚凉和的人从旁相助,那就安全稳妥多了。”
    凌非焉白了初一一眼,反问道:“所以那个真气深厚凉和的人就是你咯?”
    “嗯!”初一憨厚点头道:“少祭师还说让我专心陪侍,切不可……”
    “少祭师说少祭师说,从刚才开始就不停的少祭师说。凌非一,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潮生宫的弟子,唯少祭师之命是从了啊?”眼看初一徐徐向自己伸来手掌,凌非焉心中莫名的小自尊又开始作祟。她强行打断了又再复述少祭师说的初一,一把将初一的手推开,还不等运功行气,双颊便染上了一层红晕。
    谁知初一却忽然不再作声,也不收起紫色的真气,眼中更幽幽浮起了怯怯的哀伤神色。那委屈可怜的模样仿佛像在无声控诉着凌非焉的蛮横无理,狠心无情。
    凌非焉也不示弱,紧紧盯回初一。可仅仅片刻,凌非焉就败下阵来。她道毕竟是自己莫名的火气挫到了初一的一番好意,总是理亏的一方,只得无奈再道:“你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况且你……临的这样近,我倒没法……专心行气了。”
    眼见凌非焉不但中计,还说了些让她十分受用的话来,初一不由心中大喜。不过为了让凌非焉不再抵触她的帮助,初一只得强忍着不露声色,在手中将紫色真气燃得更盛,脸上也换了一副凛然神色,义正言辞道:“好,那我便以天御宗弟子的身份与凌尊说道说道。如今鬼雄即将重现人间,仙尘六界危在旦夕。值此天下将倾之际,凌尊肩负重任,如何不以苍生为念,思考更快更稳妥治愈伤情的办法。却要在这紧要时刻耽于……”
    “停,停!我应你便是!”凌非焉闻言骤然转过身去,抬手捂住初一的嘴巴,制止道:“你别……别说了。”
    凌非焉不让初一再说,并不是被初一的“假仁假义”打动。而是她真的怕初一会脱口而出些类似耽于“儿女私情”甚至“女女私情”这种让人羞愧万分的词语来,扰得她本就难以清静的心境更加烦乱。
    况且此时,凌非焉服下明蟾清晖丹已满一刻钟时间,药效开始在她的经脉中发挥作用。那火烈辛辣的感觉来势汹汹,凌非焉只觉全身经脉重穴都像燃了熊熊火焰,霎时冲得她头脑难以清醒。若再不以真气加以控制疏导,可真的要将她好不容易重续起的经脉再给爆断了。
    顾不得初一究竟要怎样从旁协助,凌非焉急急收回按着初一双唇的手,转回身坐正了身体,合眼静心放缓呼吸,再度由丹田中提起真气,亦将毫无防备的脊背完全托付给了初一。
    凌非焉忽然不再抗拒,反倒让初一擎在半空的双手变得无措起来。但凌非焉信任的坦然使得初一心中阵阵肃然,甚至无可抑制的涌起一个念头,护佑凌非焉的平安,绝不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便是她今后此生义不容辞的责任了。
    而此时,凌非焉安然而坐。由身后望去,不仅发色如墨,肌肤胜雪,那因调动真气而微有气息流动的身影愈显楚楚动人,令人怜惜。
    初一以手掌轻轻拨开凌非焉的发丝,将掌心贴覆在凌非焉的肩背处。许是行功时气血汹涌又或是蟾酥之毒的效用,凌非焉的身体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初一不敢怠慢,将自身清凉真气缓缓环绕在凌非焉的天池穴周围,待凌非焉的真气冲穴而来,便如一层坚定醇和的冰壁,包容承受下凌非焉饱含蟾毒之力的火热气息。
    冷热交融的刹那,初一清晰感觉到凌非焉整个纤瘦的身躯都在她的掌心中微微震颤着。不待初一多想,凌非焉已利落冲开天池穴,灼热真气即刻向心经天泉穴而去。初一要抢在凌非焉真气到来之前做好准备,便也将双手快速向下移动,稳稳覆在凌非焉双臂的天泉穴上,以同样的方式助凌非焉缓解气血冲穴时对经脉带来的冲击。
    有初一从旁协助,凌非焉体内猛烈躁人的蟾毒果然温和许多。在真气行到经络重隘时,她也更可放心大胆的去冲穴了。但随着初一的双手越来越放肆的沿着自己的经络游走,凌非焉忽然醒觉。手厥阴心包经以心口天池穴为起点,沿手臂一路向下,直通中指指尖中冲穴。如此一来,待真气行过手腕上的大陵穴,至掌心劳宫和指尖中冲时,不就会……
    果然,此时初一已从凌非焉背后伸来双臂,将两手双双环在了凌非焉手腕上。乍一看,便像是初一由身后将凌非焉完全的拥入了怀中。知晓实情的人还能理解是两人刚好冲到了手腕上穴位,不知道的还当这床榻上的两人已是肌肤相亲,马上便要极致亲昵了呢。
    更何况,手厥心包经只是一条经脉。凌非焉今夜可是要将整整十二条正经全部走上三周以上的!但可惜,当她意识到如此下去,必有许多位置不妥的穴位也要被初一“小心关护”的时候,已是为时已晚。
    “非……非一,我自己来……你去休息吧。”凌非焉迷蒙睁开双眼,挣了挣双手,声音却因为行功耗力而带着微微喘息。
    怀中温香软玉忽然娇羞欲动,初一难免分心。她刚将真气小心环绕在大陵穴周围,自然舍不得也不能就此唐突放开凌非焉的手腕。可凌非焉声音虚柔,言语中明显透露着气息不稳的迹象,初一担心是自己未能调和好真气配合凌非焉行功冲穴的节奏,便更倾身向前去询问,道:“是我的真气没有拿捏好尺度,凌尊感到不适么?”
    低柔言语间,初一双唇已至凌非焉耳边。那些关切的字眼顷刻化做了撩人心弦的邪魔,肆无忌惮的骚动着凌非焉的定耐之力。
    “没有不适。是……是不合适……”凌非焉下意识的摇头,她柔亮顺滑的发丝无意中便也轻轻摩挲着初一的脸颊,好像在代主人回敬初一乱她心弦的“大仇”。
    “不合适?”初一忍住心头悸动,轻声道:“凌尊,冲穴并非儿戏,开弓哪有回头箭呢。还请凌尊专心行功运气,若是分神走火,不只伤损经脉更要虚亏修为的。”
    “可是……”凌非焉还想再挣扎推脱,却发现初一忽然加重了手上力道,将她的手腕紧紧扣在掌心,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守候着她的继续。
    凌非焉无奈,蟾酥在身,气血已动,克制真气缓行慢走甚至强行叫停,实在是行功疗伤的大忌。况且她刚刚重筑而起的脆弱经脉根本经不起这般折腾,不过耽搁片刻,凌非焉便觉胸口袭来阵阵钝痛,仿佛全身气血尽数淤积在心房之中,顷刻便要迸发爆裂。
    凌非焉再不敢多言多想。走火入魔也好耗损修为也罢,她决不能以其中任何一个结果去面对汤沐冉带来的风讯凶兆。况且,助她行功冲穴的也不是别人……凌非焉这样劝解开导着自己,刚放松一丝心理防线,真气便撞破了大陵之关,直奔劳宫而去。
    十指交叠,掌心相扣。初一修长轻盈的手指与凌非焉的柔荑素手终于不可免的深深纠缠在一起。银白色与蓝紫色的真气刹那交汇,两厢辉映,相辅相成,宛如游弋在两人指间的款款灵韵,将渐渐深入探索着、接纳着、牵绊着彼此的两人紧紧相联。
    直至明月当空,清晖洒落,凌非焉终于行完十二正经的三个周天。大伤初愈又是带着蟾毒冲破全身穴位,任凭凌非焉昔日修为如何精深也实在消耗许多力气。她缓缓落下真气收归气海,仔细感受着经脉中气息流动的变化,以至于整个身体都松松软软的依偎在了初一怀中还不自知。
    初一暗暗窃喜却不做声,甚至刻意按耐着胸口的起伏,深怕不小心呼吸重了便惊醒了怀中人,让她就此惊诧脱逃。但她却抑制不住眸中满溢的爱恋之意,垂目凝望,凌非焉体内的蟾酥之毒该是挥发殆尽了,温热的气息将她的脸颊染上片片赤霞,绯红诱人。她光洁的额头上亦浮起一层微微细汗,便像晨光到来前的清新薄雾,待人轻拂。忽然,初一眼眸一震,一颗晶莹的汗珠沿着凌非焉优雅的脖颈曲线略过锁骨滑向了衣领的深处。初一的视线变得炽热起来,目不转睛的追随着那颗汗珠攀进了凌非焉交叠在胸前的衣襟尽头中。
    行功已毕,再无顾忌,初一只觉丹田里瞬间便点燃了欲望的火焰。那火焰闻风而起,向上升腾,一直灼烧到了喉咙,让她口舌干涩难受不已。她不得不恨恨吞了吞口水,也终于因此惊动了怀中的人。
    果然,凌非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与其说是失态不如说是羞态,即刻撑着身体离开了初一的臂弯,甚至还反手将初一又推离了一些。
    骤来的空虚取代了凌非焉温暖身体的充实感,初一心中阵阵失落。她见凌非焉唇齿欲动似乎想与她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抬起手,借着拭去额头细汗的动作隐藏了闪烁不安的眼眸。
    初一见状也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与凌非焉一样,欲言无辞。终于,她无奈的移开视线,但见望向窗外皓月清朗,星辉灿灿,倒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良夜。
    初一起身从床榻上下来,理理衣衫与凌非焉道:“凌尊冲穴顺利,清散许多淤积之气,想必已被潮热浸湿衣衫。我这便去烧些水来,凌尊沐浴更衣后便可早些安睡,调养心血。”
    “那便……烦劳你了。”初一此言正中凌非焉下怀。她也分不清究竟是蟾酥的生猛激烈的药效之用,还是拜冲穴时初一那细腻缠绵的“关护”所赐,十二正经走过三个周天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燥热。那感觉既飘忽又沉重,让她时而迷蒙飘忽如浮云端,时而沉溺难拔如坠泥潭。同时,她的神识亦随之瞬息变化,清清浊浊,浊浊清清,不甚明朗。
    但让凌非焉十分不解的是,行功冲穴理应保持清心净性,否则大有走火入魔之虞。可方才她有好几次都失守了理智,被初一的真气带着,在重要穴关温柔盘旋,极致缠绵。她不但没有感到丝毫不妥,反而觉得那几处穴位比它处破得更加通畅爽利,甚至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感让她欲罢不能。不然凌非焉也不会将这一身虚乏的蒙蒙细汗怪在初一头上。凌非焉心道,若再见了汤沐冉,定要细细向她问询,究竟是什么奇功妙法竟能无视禁忌而成如此神效。
    那边初一得了凌非焉许可,便走去院中取水生火。不过半个时辰后将温水和新衣送到房中的却是小丫鬟蓝贝。
    凌非焉心生疑惑,与蓝贝道:“非一去了哪里?”
    蓝贝一边向浴盆中加水,一边道:“哦~烧水时非一凌尊曾跟我说起今晚月色很美,方才她便独自留在院中,大概是在赏月吧。”
    “赏月?”凌非焉闻言眉头微蹙,踱步走到窗边。
    但见窗外院中,确有一人孑然独立,仰望晚空。清凉月光温柔映照着宁谧深夜中的一切,亦将那人周身蒙上了一层银色的寂寞味道。
    凌非焉眼前忽而朦胧起来,但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是一个离别的夜晚,也有一轮悲伤的明月,笼罩着一个失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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