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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疑惑了。
我开始怀疑人生了。
恐同的老李心里开始妈卖.批了。
这个单纯的世界里,还有异性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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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
没有。
因为过了段时间,我那两位经常演我喜欢的耽改剧的实力派演员,也特么官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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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在做梦吗?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放眼望去,处处是gay。
全员出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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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瞅了一眼,果然,其中一个演员的评论区被立刻攻陷,因为他刚刚离婚不久,前妻还是有名的金鸽影后。
被骗婚的我立马感同身受,抓起键盘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操作。
he——tui!宁是真的渣男。
白费了我磕cp时的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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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老钱说我是,弯眼看人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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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明明是,万弯丛中一点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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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行吧直就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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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最近对我很迁就。
尽管她原来对我也很迁就。
可能是因为关于成功人士陈先生的事情,她心有愧疚。
老钱安慰我可以再给我找一个生龙活虎的壮汉,来疗愈我的情伤,让我不要把那个渣男放在心上:“莫哭,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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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说,不怪姐妹,是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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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睡得晚,坐客厅里,恰好顾无情起得早,我俩就在视频。
他突然对我说:“妈,咱们看会电影吧。”
我说好呀,深夜看电影,多么的有情调。
他清晨看电影,也很有情调。
我问:“你想看啥?”
他犹豫了半天:“那就看个我平常不怎么看的类型吧。”
他找了许久,找了个《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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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的顾无情大概是才睡醒,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我一边嘴上怪他不好好打理自己形象,又一边很想久违地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这孩子肯定好久没理发了,刘海都要盖住眼了。
但是碰不到也没辙,我只能强行踢起来已经熟睡的小黄,搓它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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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当然不会对它的衣食父母生什么气,更不会辱骂我。
它只能无能狂怒。
徒劳地用眼神隐晦表示:我确实不是人,但宁也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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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子是很唯美很细腻的同**情故事。
我估摸着他这样的直男,不管跟男性女性朋友看,都会不好意思。
所以才动了聪明的小脑筋,决定跟他最爱的专注于脆皮鸭文化的母亲一起。
其实我早看过了,但我没说,卑微母亲希望跟儿子度过难得的短暂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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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一点,稍微尴尬了些。
片里有过分亲昵的镜头,一直在我俩眼前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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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情看的时候那叫一个局促不安,紧张地一直瞄我,时不时还大声咳嗽试图以此掩盖一些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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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不改色,稳如老狗、
实则内心……也稳如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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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怎么这么纯情?
这才哪到哪啊?
看来我含辛茹苦十九年的性.教育很不到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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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顾无情过年回不回来,他说圣诞节回去时间太紧张,他想在那边熟悉熟悉环境,学学习,可能暑假再回来。
我“哦”了 声:“但是老钱过年都有儿子陪,我没有。”
顾无情隔空比划着摸我脑袋:“你不是有小黄嘛。”
我漠然点头:“是的,我有两个儿子,一个是狗儿子,另一个也是狗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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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啊!多么优美的中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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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们达成一致。
他苦苦哀求我说过年跟我视频,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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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的时候,老钱还在外头挣钱,我就拉着放了假的程颐一起打扫卫生。
程颐擦着玻璃我拖着地,他突然问我:“李阿姨,顾无情回来么?”
我说:“他暑假回来。”
程颐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之后五个小时的劳动时间里他再没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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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余光瞟着他。
程颐这孩子不得了,好像现在开始健身,练散打,总之愈发的精壮。
之前身上那股风情也渐渐凌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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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从一个自闭闷骚的小白脸转型成了高冷凶悍的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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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将这个情报告诉了顾无情:“你再不练练,下次就打不过他了!”
顾无情说:“他过得挺好吧?”
我想了想,答他:“好啊!当然好了,你看看人家多充实啊,练这练那的,学习也没落下,好像今年还拿了国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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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情说:“我不会比他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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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语气颇有点因爱生恨的意思。
我一听,坏了,我是不是给孩子压力太大了,忙道:“这个妈妈相信你。你随便学学都比别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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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晚上我跟老钱叫了一桌子外卖,老早打开央视蹲春晚。
甚至我还悄咪咪买了点摔炮,过年嘛,总要听个响儿,要不然心里不得劲。
我这也不是第一次跟他们娘俩过年了,倒也不生分,就是没了无情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大概这就是过节的意义吧。想念,团聚,亲情。
中秋那会我还没怎么觉着,到了大年夜,情绪就一下子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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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很快乐。
于是我硬不顾那边还是凌晨,给我儿子打了个视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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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顾无情深谙我的尿性,早有准备,他接视频时已经穿戴整齐了。穿着灰色卫衣,戴了个发带,精神奕奕地在那边挥着手,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跟我说:“妈,新年快乐!”
我快乐!我当然快乐!
然后我快乐地将手机三百六十度回旋,给他拍钱飒然,拍程颐,拍我一桌子的菜,拍还没开始春晚的新闻,拍我偷偷藏起来的摔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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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情好像被我的情绪感染了,笑得也很灿烂,他一边起身将屋里的灯开得亮堂堂的,一边说:“妈,我想你了。感觉我好像就在你身边一样。”他的眼睛好像有点红,但是微信这个像素我也看不清,他说:“回家真好。”
我免不得责备他:“回家当然好了!就这你还不回来。”
他笑着点头:“怪我。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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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要跟顾无情聊聊天,我就把手机给她了。
程颐挨着坐在老钱边上,一直盯着我手机。
镜头扫到他的时候,顾无情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甚至还轻松地打了个招呼。
程颐寂静了两秒钟,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也是最长的一句话:“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么……你,你的头发长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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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松了口气。
我以为这场无声的战役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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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情请了假,一直陪我到看完春晚守了岁。
我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很大,为了让我儿子听清楚。
他特无奈:“我这开着同步直播呢。”
我说:“你这有延迟,你的笑就永远踩不到我们的笑点上。大家笑得参差不齐的,多难受啊。”
他说:“只要看你们笑,我就想一起笑了。”
害,谁家教出来的孩子啊,多会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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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生活过于规律,早早去睡了。我让程颐也去早点休息,他偏不。
他慢条斯理吃着饺子,说:“现在年轻人哪有睡得那么早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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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情说:“我一般十一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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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挑眉:瞧见没!我儿子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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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颐许是装乖,立马改口:“我平常也是十一点前。今天偶尔熬熬夜,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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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程颐说:“别勉强,要是困了就早点休息。”
他一怔,执拗地摇头,坐得离我又近了些。
我总觉得程颐对我手机虎视眈眈,可见他面上又端着正经无辜的笑。
他对我道:“我也没事,多陪陪您,多跟你……们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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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我醒来对老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程颐有事吗?他最近真的很黏我诶!”
老钱从跑步机下来,擦了把汗:“大过年的,别逼我说那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