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看了万肖一眼,都是看戏的表情,何宇拍了下祁炀的肩膀,说道:“走,去嗨。”
这马上晚上了,祁炀把他俩叫出来肯定也是无聊,何宇出着点子,三人一同开车去了酒吧。
他们开了个包厢,叫了几瓶酒,服务员过来给他们上酒,祁炀盯着那来来回回晃荡着上酒的美女服务员,眼里掠过一丝烦躁,他抬腿踹了下桌子,震的有几瓶酒倒了下去,发出破碎的声响,有几瓶滚落着还没掉下去,何宇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酒瓶,把它重新放好,祁炀皱了皱眉,很不耐烦,“别上了。”
何宇连连朝那几个美女服务生摆手,“出去吧。”
几个女生看着这莫名其妙的顾客发火,也是不敢再得罪人,虽然都不知道自己哪错了,但肯定就是她们错了,顾客和服务生发生争执的话,最后肯定都是服务生吃不了兜着走,几个人也是年轻,吓得赶紧开门出去了,怕经理找麻烦。
万肖乐呵的笑了一声,朝沙发上一靠,点了根烟,“谁让你带他来这儿的,这都是女人,他哪感兴趣?”
祁炀没说话,靠在沙发上郁闷,何宇是少见祁炀这幅鬼样子,祁炀不生气的时候人非常好满足,稍微对他胃口就行,要是心情差,他真的连店都能给你掀了。何宇开了瓶酒,边开边问,“要不要给你叫几个少爷过来?”
万肖看出好戏似的嘲讽道:“别,他这幅样子,没开荤的能把人弄死,叫左路来。”
万肖很了解祁炀,关键是这外人要是伺候不当,估计祁大少爷又得发脾气了。
祁炀没理会,就靠在沙发上,不抽烟也不喝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干脆把明博和晨儿都叫来得了。”何宇说着就要去拨电话,还没等他拨出去,翻着联系人界面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是祁炀的手机。
祁炀看了眼亮屏的手机,蒋明博打来的,他坐起身,伸手滑了下屏幕,按着免提,连拿起来的心情都没有,一开口就是十分挑衅的声线,“干什么?”
蒋明博一听这声就不对了,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由于祁炀开了免提,蒋明博的声音特别大,“祁炀,我看见你弟了。”
祁炀一下来了劲,他关了免提,拿起手机就往外走,还没等蒋明博说什么,祁炀已经出了包厢,何宇和万肖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祁炀出了酒吧就往停车场走,边走边问,“在哪?”
“我给你发个地址。”
祁炀走的快,挂断电话就去看蒋明博发的地址,没注意前面,撞到了人才反应过来,一个成年男人扭曲着脸看他,“你妈,你长不长眼睛!”
祁炀不理他,掠过他就往前走,那男人更来气了,上前就拽祁炀的胳膊,身边几个女人一看就要出事,离得远远的,祁炀骂了一声转头,一把握住那男人的脖子,往吧台边一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现在没时间弄你,你最好躲得远远的,别烦我。”
这虽然是个二十几的成年男人,可他在祁炀面前渺小的没有丝毫存在感,祁炀太高,力气又大,那精壮的运动型身材看着就有料,一定是练过的。他眼睛里散发出的不满与忍耐能随时掀了这个男人,男人咽了口唾沫没说话,祁炀松手,换做以往,他不拿酒瓶子给他开个荤都不可能罢手。
祁炀走到停车场,开门上了车,将导航掉出来,不是在医院附近,离医院有小段距离,不过是移动导航,是随时在变化的。
蒋明博这时候又给祁炀来了电话,让他快点儿,他跟着呢。
蒋明博不知道内情,单纯以为祁炀是来要人的,肯定想搞什么,只有祁炀自己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看见他,看见他好好的就行了。
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祁炀自己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同,那个时候他心跳的很快,在和发现慕迟脑袋上流血时一样的心跳加速,不安,恐惧,惊慌,这乱七八糟的心绪,他都没注意,有什么不一样。
等他赶到蒋明博的位置,蒋明博下车在等他,跟他抬抬下巴,祁炀就看见正在上车的慕迟,虽然离得远,可祁炀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慕迟的背影,他脑袋上的缠着的纱布,更加让他笃定。
慕迟已经上了计程车,车当即就开走,祁炀开着车就追了上去。
蒋明博不管了,反正后面肯定没他事儿了,他玩够了,也得回家了。
祁炀追上了慕迟乘坐的计程车,他的法拉利想追上计程车是分分钟的事,可他就是跟着,不敢超,他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呢。
真奇怪,他会怕?
祁炀眼睛微戾,一踩油门追上了计程车,一个极漂横在了计程车前,把司机师傅吓得连踩刹车,慕迟在后座身体惯性的前倾,扶着前面座椅的靠背缓下来,抬头盯着前面的红色法拉利。
“这儿不能停车!”有交警叫了声就过来了,准备给祁炀开罚单,后面也有不停鸣笛的车子,也有叫骂的,祁炀充耳不闻,下了车就奔慕迟的计程车来,敲了敲他的车窗,“下车。”
慕迟听不见,但是足够看到他的嘴型,驾驶位的司机降下了车窗,祁炀往驾驶位上扔了两张红色的纸币,伸手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凝视着里面的人。
慕迟从里面下来,祁炀把车门甩上,向冲过来开罚单的交警交了钱处理好后事就朝车子走。
慕迟已经上了他的车,坐在副驾驶,祁炀刚进来就听见他说:“送我回去。”
祁炀打量他一眼,慕迟头上还缠着纱布,他抿抿唇,发动了车子,“去哪?”
现在估计慕迟去哪,祁炀都不会阻止。
“祁家。”慕迟说,他声音很轻,他从来不说回家,他不觉得那是他的家。
祁炀看了眼他头上的纱布,伸手把后座的靠枕拿到前面来,垫在了慕迟的后背,“别靠座椅。”
慕迟任他把靠枕塞进了他的后背和座椅之间,挺着身子,看着面前的路,一路无言。
“你现在应该在医院。”祁炀说,他走的时候慕迟还没醒,才过去了半小时不到这家伙就一个人出院了,祁炀不得不担心他的安危。
慕迟没有说话。
祁炀抿抿唇,也不再说话了,专心开车。很快到了祁家,祁炀把车开进停车库,给慕迟打开安全带,慕迟伸手,把头上纱布拆了,扔到座位上,开门下了车。
整个过程利索的像个没事人。
祁炀却怔在了车里,低头看着副驾驶位躺着的纱布,血红一片。
他盯着慕迟的背影,心口跟堵住了似的。
慕迟刚下车,杨森就一脸木讷的看着他,他刚从公司回来,还没来得及听董事长的吩咐去医院看他,慕迟怎么就回来了。
“小少爷……”杨森跟在慕迟身后,慕迟没有应声,径直走进了别墅里。
祁炀从车里下来,杨森凑上去,看了眼法拉利,喜道:“少爷,您去看过小少爷了?”
祁炀看了一眼杨森,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吩咐,“去请医生过来。”
杨森摸不着头脑,“小少爷没事啊。”
“快点!”祁炀是吼出来的,杨森吓得马上说自己知道了,就回屋里找电话本去了。
慕迟刚进门就被许媚捕捉到了,许媚微微愣了愣,正坐在沙发上和几个富婆喝茶八卦呢,那富婆不是别人,正是许媚的娘家人,许媚瞅着进来的人一阵鄙夷的笑,“杨森说你进医院了,这么快就好了?”
慕迟上楼,什么也不说。
就是这样,他不想去解释什么,也不想让这些假装关心的人“担心,”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摘下了纱布。
“我看你呀,就是事多,明明没事还打电话给你叔,叫人给你白担心一顿,杨森这么忙,还得跑回来看你,你懂不懂事啊!”
许媚冲着楼梯上的人说,听着那登楼的声音,把杯子往桌盘里一放,“真没一点教养!”
“哎,这就是那小三的孩子吧?”一个穿的珠光宝气的四十岁女人八卦的问,都是许媚的娘家人,自然同一条战线。
“可不就是嘛,都来俩月了,也不知道回过几次家,成天在外面鬼混,跟他妈一个样。”许媚勾唇道,样子别有一番风味。
许媚长得美,一颦一笑都是惹眼的,尽管年纪大了,在人群里仍然出众。
另一个和许媚长得有三分相似的女人说:“得亏是小子,这长得挺带劲,要是个女孩,长大不得跟他妈一个德行。”这女人是许媚大姐。
“姐夫也对他够好,还能把他领回来,这要是搁一般人家,给口饭都不错了。”说话的是许媚小妹,一群人里年纪最小的,大概三十左右的样子。
“我命苦啊,能怎么办,别人的孩子还得我管,哎~”许媚抬手碰了碰脸,一副模仿林黛玉梨花带雨的虚伪表情。
“姐,要不我说……”
“砰!”
女人没说完,就吓得一怔,桌子被踹的一震,茶杯都滚落在了地上,“啪”的碎了。
祁炀手插着口袋,低头看着围坐一圈的女人,最后将视线放在了许媚脸上,“电话是我打的。”
许媚无语了。
“你们很闲吗?”祁炀环顾了一下几个聒噪的女人,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轻笑,“要不要体验一把高空坠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