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佯装一脸无辜:“你在说啥啊邢队长,这些东西?这是治牛皮癣的药啊。”
迷药和春药成分难查,很难定罪。这个陈虎又是个‘有些手艺的匠人’,他既然说是治牛皮癣的药,那这些药八成也能治牛皮癣。
邢朗阴沉沉的目光在他那张圆脸上扫过,没有跟他掰扯那些彼此心知肚明的废话,道:“问你个事儿。”
“问问问,我就是您的十万个为什么。”
“你手里有没有氰化物?”
陈虎一默,然后堆出一脸苦相:“没有,我不害人,就倒腾这些小玩意儿。”
邢朗也不逼问他,只起身到洗手间里接了一盆水,把水盆放在桌子底下,然后又坐回凳子上,伸长胳膊挡在了一堆药粉前,笑道:“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告诉我。”
说完,他胳膊一挥,一堆药粉从桌子上掉进水盆里,转眼就融了。
陈虎眼角一抽,眼睁睁的瞅着一堆人民币泡了水。
在邢朗把毒爪伸向另一堆药片时,陈虎忙道:“我我我想起来了。”
邢朗掸了掸沾到袖子上的粉末,笑道:“翻到页数了?我的十万个为什么。”
陈虎道:“哥哥,咱不骗你,我真不做那毒生意。”
眼见邢朗脸色一沉,又要去扫那堆药片。陈虎连忙补上后半句:“但是我知道谁在卖。”
“谁?”
“一个叫冯光的,这小子以前贩过毒品,现在卖毒药,干的都是没命的勾当。咱们芜津市,从曙光街到火车站西街,都是他的地盘儿。”
旁观许久的魏恒抓到一个关键词,向前走了两步,问:“你能联系到他吗?”
陈虎看看他,又看向邢朗:“这位是?”
邢朗笑:“你也是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陈虎懂了,对魏恒说:“能是能,但是这小子警惕性很强,我只能帮你们把他约到这附近。”
邢朗啧了一声:“我们也没打算让你把他约到公安局。”
陈虎嘿嘿笑了笑,掏出手机帮他们钓鱼,末了又道:“他通常骑个红色摩托,带蓝色头盔,个子不高,脸上有快疤瘌。你们到音速酒吧后门等吧,我们通常都在那儿碰头。”
出了电子一条街,他们又回到音速酒吧,绕到后门躲进一条巷子。巷子里窄,为了全面监视后门两个方向,邢朗和魏恒面对面的靠墙站着,不得已和对方来了个面面相觑。
邢朗拿出烟盒,抽出两根烟,抬手扔给魏恒一根。
魏恒接住,拿在手里没有抽。
邢朗点着火,叼着烟又拢着火苗递向他。
魏恒摆摆手拒绝了。
邢朗揣起打火机:“怎么了?昨天我见你在走廊里抽过烟。”
魏恒闭了闭眼,道:“有点头晕,犯恶心。”
邢朗不自觉的瞟了一眼他拄在身前的雨伞:“又是什么毛病?”
魏恒唰的一下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飘着一层明晃晃的冷光,斜着唇角皮笑肉不笑道:“低血糖的毛病。”
邢朗倒是习惯了他这极其不友好的眼神,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拉开外套,在外套内衬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魏恒冷眼看着邢朗在口袋里摸了一会儿,见邢朗摸出一个铁皮盒,就是上次开会时,被他拿在手里转着玩的铁皮盒。铁皮盒又薄又小,只有半个手掌大。
邢朗把铁皮盒递到魏恒面前,魏恒才发现原来是一盒薄荷糖。
“拿着吧,吃一个。”
魏恒看看糖盒,又看看邢朗,慢吞吞的把糖盒从邢朗手里拿走,打开盖子,捏了一颗放进嘴巴:“你怎么随身带着糖?”
邢朗懒懒的往墙上一靠,吐出一口白烟,掸了掸烟灰,道:“戒烟糖。”
魏恒抬头看他,绷着唇角有点想笑。
随身携带烟盒和戒烟糖,这人到底是想用谁戒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