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员见他进来,要起身时被他按住了肩膀。
邢朗站在记录员身边,手搭在他肩上,弯腰看向他面前的电脑。
电脑上的记录显示,陆明宇在问过徐苏苏一些简单的问题过后就询问她三名死者案发时间段她的去向。
徐苏苏的回答是‘在家里’,而且说明了对面的邻居可以为她作证。证明她自下班后回到家,就没出过门。
这句话,等同于扯淡,邻居或许只看到她下班回到家中,并没有看到她是否再次出门。如果邻居没有看到她出门,就会为她作证。如果邻居看到了,她自然也就不会提出让邻居做她的证人。
至于陆明宇问她八月二十三,二十四号为什么住在鑫诚火车站大西街的鑫诚旅馆,她的回答是公司在那附近新设立了一个交易所,她负责培训交易所的新员工,为了来回上下班方便,索性住在了附近的一所旅馆。
陆明宇又追问她是否在两个小时前出现在曙光街小广场附近,她也爽快的承认了。
“公司派我到交易所处理一些问题,我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广场西面的街道。我回到家里换了身衣服,就回公司接着上班了。”
面对邢朗的再一次追问,她依旧这么说。
陆明宇也向邢朗点头,表示已经和徐苏苏的公司核实过。
邢朗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陆明宇一脸挫败,他们找到的线索并没有用处,只是为徐苏苏的‘在场证明’提供了合理性。虽然徐苏苏符合魏恒的画像,但是祛除这些学术上的证据,现实找到的证据,全都没用。
而目前唯一还未定论的就是徐苏苏的动机,如果徐苏苏连动机都没有,那么这次抓捕就算是彻底失败。
难道我们抓错人了吗?
陆明宇用眼神问他。
邢朗没有理会他的询问,只埋头把徐苏苏的资料粗略的翻了一遍,末了合上文件不轻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文件和桌面撞击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唤醒了昏昏欲睡的徐苏苏。
徐苏苏抬起惺忪的双眸看了看邢朗,然后将下颚垫在横在桌面的手臂上,掩着嘴唇浅浅的打了个哈欠。
“你的父母呢?”
邢朗问。
徐苏苏伸出左手食指,指腹按在冰凉的桌面,轻轻的划来划去,好像在抚摸小动物柔顺的皮毛。而她必须相当小心,才能避免自己尖锐的指甲伤到它们:“他们啊,不知道。”
邢朗往前走了几步,倚在桌边,看着她又问:“为什么你的资料栏上,母亲一栏空着。”
“因为我妈没有和我爸结婚,可能她生下我就走了,或者死了吧。”
说起一个人的死亡,她表现的依旧很淡漠,让人不免怀疑她是否已经对死亡司空见惯。
“你从没见过你母亲?”
邢朗看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蛛丝马迹。
他看到徐苏苏滑到桌子中央的指腹顿了顿,然后以一个他看不懂的图案又转了回去。
徐苏苏点头。
“为什么说谎?”
邢朗一眼看破她。
徐苏苏眼睫颤了颤,停止了对假想中的动物的抚摸,微微蹙着双眉,做出努力回想的样子:“我见过她,但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了。”说完,她又噤声不语。
邢朗看的出来,徐苏苏已经落入了货真价实的回忆当中。
“最后一次见到你母亲,是在什么时候?”
邢朗问。
“最后一次……”
徐苏苏沉吟了一阵子,右手食指的指腹再次在桌面上划着蜿蜒的图案:“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窗外。”
她忽然缩回食指,好像被什么东西刺入了皮肤似的,稍显惊慌。
“窗外?窗外发生了什么事?”
邢朗引导性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