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应他,楼道里死一般的沉寂。
邢朗攥紧拳头,正欲冲出去的时候,一柄短匕先他一步从墙后冒头,紧接着,持刀的男人握着刀柄刺向他的颈窝!
邢朗忙往后撤了一步,泛着冷光的刀刃贴着他的脖子划过。
一个穿黑衣带口罩的男人窜出来,不由分说便亮了兵器,手中的刀刃闪着寒光。
邢朗迅速的撤回右腿,转身向左摆出格斗式,趁那人的手臂还没有撤回,立刻出右直拳,抬腿接了一招横踢!
那人将要回防时,只觉一道热风迎面扑来,持刀的右手遭受重击,刀具应声落地。他来不及捡回武器,直接上前和邢朗展开近身搏斗。
刚才从他出刀的架势,邢朗就看出他是个练家子,此时和他交上手才发觉他竟是个高手。此人的打击迅猛有力,深知人体的薄弱地带,他每招每式都往邢朗的脖子和胸腹地带招呼,丝毫不拖泥带水,招式干净利落,极有杀伤力。
邢朗接了他几招试他的路数,发现他的下盘稳固,惯用右手,而且好打直拳,往往是左右两记直拳后接一招扫腿,动作矫健又灵活,且他身材高大魁梧,和常人相比有压倒性的力量。和他交手,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下风。
但是邢朗不是平常人,他在公安大学时就以‘能打’出名,毕业之初什么都不懂,愣是靠着一身拳脚从基层打到了刑警队,后来才得到刘青柏的赏识,邢朗是个实打实的‘武将’出身。
摸清这人的路子,邢朗也不再避让,瞬间调整身体状态转守为攻,矮身躲过又是一记冲自己面门而去的直拳,邢朗挥出左勾拳接了一记右勾拳,然后转身扫了一道高边腿踢向对方的头部!
那人连忙护住头部挡了他一脚,随即从口罩里发出一声痛呼,像只麻袋似的被狠狠摔到了墙上。
邢朗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追上去就要叼他的手腕,预备着控制住他的行动能力,再以肘尖袭击他的颈部。但是邢朗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贴了上来,指缝间忽然多了一个刀片,刀片在邢朗的右手掌心割出一道深长的血口。
邢朗咬了咬牙,下意识的收回右手,该绕住他的脖子向下压,然后抬起右腿膝盖用力向上顶向他的腰部!
然而那人反应十分迅速,在邢朗改换招式的时候已经稳固的下盘,顺势抱住邢朗抬起的右腿,然后左脚上前别到邢朗右脚内侧,猛地往前一冲,把邢朗掀翻在地。
倒地的瞬间,邢朗迅速颔首低头,把力量压在腰部,以背着地。
那人发现自己难敌邢朗,并不恋战,趁机捡起地上的刀具冲向一楼出口。
邢朗站起来拔腿就追,不料忽然从门口进来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和那人撞了个正着。
“啊!”
女人条件反射般发出一声惊呼,那人猛地把婴儿从婴儿车里拎出来,双手掐在婴儿腋下,像扔一个玩具般用力往楼道另一端扔了过去!
孩子的啼哭声在瞬间响起,并且在不断逼近。
邢朗霎时刹住脚步,双眼紧盯着被抛在空中的婴儿,迅速的调整步伐举起双臂在婴儿以弧线形下落时稳稳接住了婴儿。
女人哭喊着奔向邢朗,从他手中接过孩子,一句话都没说抱着孩子匆匆上楼了。
邢朗忍着肿痛的手臂跑到门口,发现院里只有暴雨在下,那个人早已不见踪影。
邢朗粗喘了几口气,在裤子上随意抹掉右手掌心的血,返身回到方才发激烈打斗的走廊,在102室门前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徐红山。
徐红山像个老蛤蟆一样四只着地趴在地上,试图自己爬起来,但是他做不到,只能徒劳无功的喘着粗气。
邢朗走到他面前,垂眸冷冷的看着他,扯动唇角露出一丝冷笑:“老东西,你挺不简单。”
他把徐红山拎起来放进轮椅,推着轮椅走出小楼,在路上给陆明宇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收队,直接回警局。
警局大院,他刚停好车,陆明宇就带着人回来了。
小吴等人从后车厢里把徐红山连人带轮椅抬了下来。
陆明宇见邢朗一身狼狈,外套被撕裂了好几处,裤子上满是泥土,忙问:“刚才怎么回事?”
邢朗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陆明宇,让陆明宇调查打到他手机上的号码。
小吴推着徐红山走向办公楼,但是邢朗却还站在原地。邢朗看着不远处健在数层台阶之上,威严耸立,在风雨中屹立不倒的警局大楼。忽然觉得它在今日的阴霾下失去了往日的光辉,楼顶与天空的接壤处,似乎飘荡着一层仇怨之气。
魏恒在干什么?
莫名其妙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句话。
“头儿?咋了?”
小吴推着徐红山的轮椅往办公楼走,忽见邢朗站在车头前止步不前,便叫了邢朗一声。
邢朗把心里的猜疑暂且抛置脑后,走过去帮小吴把徐红山的轮椅抬上台阶。
大堂门外,邢朗刚把徐红山的轮椅放下,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玻璃被砸碎般的声响。他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只看到遮挡风雨的屋檐。而眼角余光却看到两条人影接连坠落,随即重重的砸在了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