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朗坐在窗边沙发上,忙着抽烟和走神,没留意谁进了他办公室,直到魏恒进入他的视线,他才正眼瞧了一下魏恒。
“你晚上不是聚餐吗?”
邢朗看了看手表,问道。
魏恒靠在办公桌桌沿,抱着胳膊:“看到消息就赶回来了。”
邢朗把桌角的烟灰缸拉到面前,烟头扔在里面,拿起烟盒和打火机又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白雾,道:“站着干嘛,坐。”
说着拍了拍大腿,冲魏恒一笑:“过来。”
魏恒静静看他一会儿,扯开两颗衬衫扣子,还真朝他走过去了。
不过不是坐他大腿,而是坐到了他对面。
魏恒叠着双腿,抬起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额角,慵懒又淡漠的看着邢朗:“说正事。”
邢朗看了他好几圈,才明知故问道:“什么正事?”
“会议上的内容。”
“没什么好说的,给我和老韩一个星期的时间解救人质。”
“那就说说廖文杰。”
邢朗弯下腰,身体前倾,在烟灰缸边沿磕了磕烟灰,正色道:“这个人有问题。”
魏恒没接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邢朗习惯性的摸了摸被烟雾熏的干燥发白的下唇,漆黑的眸子闪射暗光:“我怀疑他和绑匪暗中有联系。”
这件案子,魏恒还没真正参与过,一直游离在案件之外,对案情的了解不如邢朗深刻。但是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察觉到了一直存在于廖文杰身上的疑点。
“你怀疑蒋紫阳的失踪是廖文杰自导自演吗?”
魏恒一针见血的提出问题。
邢朗微微皱眉,用手指拨弄着灼热的烟头:“自导自演倒不至于,我只是怀疑……他也是绑匪计划中的一部分。”
魏恒试着理解:“你是说,廖文杰和绑匪里应外合,演了一出戏?”
邢朗忍不住抬头看他,觉得他用‘一出戏’这个词汇来概括围捕行动,非常的精准。
“没错,就是一出戏。”
邢朗道。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魏恒:“看最新的一条短信。”
魏恒依言打开,眉心微蹙。
“你看到什么了?”
邢朗问。
沉思良久,魏恒抬起眸子看着他,说:“旺盛的表演欲,他把调动半个城的警力的围捕行动当做一次‘演习’,而且亲身投入其中,设置计划和陷阱。”
说着,魏恒的眸光转冷,掀开唇角露出一丝极其不明显的笑意:“邢队长,‘他’在耍你们。”
没错,看似警方在暗,绑匪在明,警方在暗中排兵布阵,发起一场规模浩大的围捕行动。其实绑匪早已设下了圈套,等待警方投入其中,真正调动半个城警力的指挥者不是韩斌,而是隐藏在幕后的绑匪。
虽然魏恒说的没错,但是用词太过犀利,作为被耍的一员,邢朗心里颇不是滋味。
“能换个说法吗?”
邢朗讪笑。
魏恒认认真真的想了想,想到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
邢朗看的仔细:“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魏恒摇头:“臆测而已,没有推论价值。”说着,魏恒抬眸正视他:“你怀疑廖文杰的理由是什么?”
邢朗道:“行动开始之前,廖文杰去了三趟公厕,每一次都挎着装钱的背包。后来他按照绑匪的指示,在菜市场制造慌乱,就是那个时候,我被他包里的一层报纸给骗了,以为他的挎包被调换。其实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真正的挎包,根本有被调换,韩斌拦截的那辆银色金杯里没有挎包,只有司机。说明廖文杰一直是挎包的持有者,没有离身。但是他的包里却铺了一层报纸,而且也是他通知警方,他的钱不见了。现在已经证实了,他的钱一直都在包里,他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蒙骗警方。换句话说,他在协助绑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