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来不及解释了,我可以笃定绑匪一定会混入工人群体中和他们一起下火车,查清楚工人下车的车站,我们提前布控围捕,是绑匪的最后一个机会。”
韩斌选择再次相信他:“好,我现在就调人过去。”
挂了电话,魏恒撑着额角缓了缓,等心绪彻底平静下去。
徐天良的心怦怦直跳,愣愣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师父?廖文杰跳火车自杀了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错,廖文杰为什么跳火车?难道是为了追随被他扔下火车的一百五十万?
魏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歇了一会儿就拄着雨伞站起身:“跟我走。”
徐天良再次给他充当司机,把车开到了桥南公务员二期住房区一带。
此时大雪有渐歇之势,纸片似的雪花变成了纷纷扬扬的纸屑,迷乱人眼。
二期住房区搭建的很混乱,内部有多条交错的甬道,独栋单元楼众多。若非方向感好一点,走在其中的陌生来客肯定会迷路。
魏恒记得在橱窗镜子里看到的是路灯的顶部,而此时看到路灯实物,发现能看到路灯顶部的住房仅限于三楼,能够无障碍物看到路口的,只有最后一排相隔不远的四栋单元楼。
虽然已经锁定了四栋单元楼,但是想要不打草惊蛇的找到藏匿人质的地点,还是个难题。
徐天良还算机灵,给他出主意:“师父,要不我扮成推销员上去挨家挨户的敲门吧。”
有点笨,但不是不可行。
魏恒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四十二分,天色已经渐暗,那些工人下车的地点是龙熹山终点站,此时距离在龙熹山最后一役只剩不到三十分钟。
如果绑匪没有带蒋紫阳上车,那么蒋紫阳就还在这栋居民楼中的某扇窗户后。第一现场的邢朗能够抓到绑匪是一个未知,但是若他找到了人质蒋紫阳并且解救其成功,同样算完成任务。
钱和人质,一定要保全一个,西港分局才能向市局乃至更高层交代。
此时通知韩斌也没用,一来韩斌实在调遣不出多余的警力包围这片小区。二来目前无法确认人质的安危,警方不能大张旗鼓的搜查。
现在‘暗访’才是最好的方法。
白色的单臂路灯忽然亮了,那些纸屑似的雪花,像是闯入光圈中的飞虫。
穿黑色羽绒服的老人背着一把折叠梯踩着雪花慢悠悠的走来,把折叠梯放在一杆路灯下,爬上去更换坏掉的电灯泡。
魏恒看了他片刻,然后走过去帮他扶着梯子,问道:“大爷,您在这个小区工作吗?”
老人扶着灯罩扭转坏灯泡,道:“我就是个看大门儿的。”
徐天良见他师父帮老人扶梯子,连忙跑过去帮师父撑伞。
魏恒仰头看着老人换灯泡的双手,忽然笑了笑:“您身上的羽绒服,是您自己的衣服吗?”
老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低头看了他一眼,扭紧新灯泡,然后慢慢爬下梯子,扑一扑肩上的雪:“不是我的,你咋知道?”
魏恒盯着他的袖口看了片刻,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左袖袖口缺少了一颗纽扣。
魏恒没有多说,只道:“我们是警察。”
徐天良机灵的掏出证件给老人看了看,然后又收起来。
老人很纳闷:“你们是来找我的?”
魏恒道:“不,只是想问,这件衣服,您是从哪里得到的。”
“前两天,这里的一个住户送给我的。”
“是个什么样的人?”
“戴着帽子口罩,看不见脸。”
“他为什么送你这件衣服?”
“我没儿没女的,他可怜我吧,前天见我穿的薄,就把衣服脱下来送我了。”
说着,老人露出感动的神色,叹息道:“是个好人呐。”
魏恒不置可否,又问:“那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知道,就后面这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