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朗回忆廖文杰的种种,点头道:“他的确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人,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的确,人在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候,行为举止都无法以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做考量。
沈青岚似笑非笑道:“他的命真大,从时速那么高的火车上跳下来竟然没摔死。”
廖文杰这次的确走运,铁轨两旁是积雪深厚的雪地,并且积雪遮盖了地面的乱石,并且松软的雪层造成一定的缓冲力,所以廖文杰才会大难不死,变成了一个PVS患者。
沈青岚就是这样一个面冷口冷心暖意暖的人,廖文杰几次三番在警方的行动过程中擅自行动,这次更是从火车上跳下去,九死一生,如今躺在病床上还不知以后有没有苏醒的一天。虽说是沈青岚看管不严才让间接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沈青岚需要为廖文杰的意外负责,但是沈青岚此时绝不是在咒骂廖文杰,而是为他感到懊恼和悔恨。
沈青岚前一秒钟骂完廖文杰,后一秒就隐隐的红了眼眶。
邢朗掠她一眼,抬手搭在她左肩,什么都没说,掏出手机拨通了魏恒的电话。
魏恒很快接通电话:“嗯?”
邢朗有意的压低了声音:“胶卷洗出来了?”
魏恒还没说话先叹气:“还在市局,小徐在等着。我不好催,待会儿你打个电话催一催。”
邢朗也发愁:“这本来就是慢工,而且市局里这方面专业的也不多,不好催。”他顿了顿,道:“剧组里没查到东西?”
魏恒不常抽烟,只有极度烦躁和疲倦的时候才会抽,此时邢朗听到电话那边掀开打火机盖子的声音。
迟了片刻,魏恒道:“我挨个联系了剧组里的其他人,一半以上的工作人员都不在影视圈里混了,还有些人根本联系不到。”
“联系到的呢?”
“什么都不知道,江凯华和蒋钊早就和他们断了联系。”
他说完,又问邢郎:“江凯华没说什么?”
邢朗看了看沈青岚:“我还在医院,待会儿就去渠阳分局。”
“嗯,随时保持联系。”
说完,魏恒挂了电话,一手夹着烟,一手翻了一页资料。
江凯华和蒋钊以及孟妍结识的剧组在当年只算个草台班子,没有出名的导演编剧和演员,能从网上查到的工作人员资料只有短短几页。
上到导演,下到场务,只要能查到姓名和联系方式的人,魏恒挨个联系,和邢朗结束通话,又拿起座机话筒播出一个名叫‘薛峪村’的摄影师的手机号。
魏恒捏着香烟静静等待电话接通,本来不对这名排到最末尾的摄影师抱有希望,不料摄影师听说‘蒋钊’时无反应,听到‘江凯华’时却表示印象深刻。
“我记得他。”
薛峪村说:“这个人只在剧组待了一个多月就被撵走了。”
魏恒忙问:“为什么?”
“太自以为是,他只是一个场记,却一直干涉摄影总监的工作,连导演都想指导。有一次他擅动一台摄像机的机位,导演知道以后就把他撵走了。”
魏恒垂眸想了想:“他是自己一个人走的吗?”
薛峪村犹豫道:“好像……不是一个人走的吧?哎,过去这么久,我都记不清楚了,我给你个号码,你联系副导演吧。”
不出三四分钟,魏恒得到了资料上没有的选角导演的联系方式。
当年的副导演现在转行做餐饮,接到警方电话的时候正在菜市场进货,所以很不耐烦,听到魏恒着重强调‘杀人案’时才慎重起来。
“江凯华……哦,就是那个学了几天摄影就像当导演那小子?”
魏恒边在系统里调取这位副导演的资料,边说:“是,您还记得当年剧组里还有一位叫做‘蒋钊’的编剧吗”
那边停了一会儿:“没印象。”
魏恒快速的阅览着副导演的资料,忽然在他的妻子一栏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忙问:“您的妻子是这部剧的编剧,刘玲女士吗?”
副导演很爽快的把妻子的联系方式给了魏恒,魏恒几经辗转才得以联系到可能和蒋钊存在关联的一名工作人员。
这次没有扑空,刘玲还记得蒋钊,乃至记得江凯华被导演撵走以后,蒋钊也辞工跟他走了。
“孟妍呢?”
刘玲道:“她都签合同了,演完那部戏才走。”